「轟隆隆……」大隊長前腳剛鑽進地下指揮部，爆炸就在他後面響起，震耳欲聾，炸得地面都開始顫抖起來，把指揮部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大隊長趕緊沖到觀察口朝外面看。
巨大的火球好像放煙花一樣從地面騰空而起，中間有好幾個火球特別大，把周圍幾十米範圍照得跟白天一樣，幾個士兵被炸飛的畫面都能看清楚。
「八嘎……」大隊長一看就火了。
「救國軍怎麼會擁有這麼強大的火炮，特高課不是說他們的炮兵部隊都在之前的反掃蕩中炸沒了嗎，那這些火炮是從哪里來的，我們一個炮兵大隊都打不出這麼猛烈的炮火？」
守在邊兒上的炮兵參謀也被嚇了一大跳，蒙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臉緊張︰「長官，炮擊我們的救國軍至少裝備十五門山野炮和步兵炮，還有五六門大口徑迫擊炮，十幾門小口徑迫擊炮，我們手里的火炮完全不是他們對手！」
大隊長听完後臉色更不好看了。
救國軍炮火這麼猛，他跟懷疑陣地上的皇協軍能不能撐到炮擊結束。
當然了，大隊長臉上更多的還是憤怒。
要是早點兒知道救國軍還擁大量可以給步兵工事帶來毀滅性打擊的火炮，當初修建防御陣地的時候肯定會挖大量防炮工事，減輕步兵在炮火中的損失。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因為特高課沒有給他們提供及時準確的情報，導致陣地上幾乎沒有修建防炮陣地，面對救國軍的炮火突襲，皇協軍和部下只能抱頭躲在戰壕里，祈禱炮彈不要砸在自己附近，否則自己必死無疑，要麼被炮彈近距離炸死，要麼被沖擊波殺死，要麼直接被埋在戰壕里……
戰場實際情況和他擔心的差不多，不到十秒的功夫，他已經看到十幾個皇協軍被炸飛，落在地上就沒了動靜！
看到這兒，大隊長趕緊對身後電話兵命令︰「馬上聯系縣城，我們被救國軍耍了……」
「他們的炮兵部隊在之前的掃蕩中根本沒有被摧毀，光山野炮和大口徑迫擊炮就超過二十門，我們的陣地完全頂不住山野炮和大口徑迫擊炮的狂轟濫炸，工事損毀特別嚴重，部隊損失也很大，請其他部隊做好防備，免得重蹈覆轍！」
自己上當了，低估了救國軍炮兵部隊實力，沒時間在陣地上修建防炮工事。其他部隊有，特別是縣城駐軍。
而且這里被救國軍攻佔以後，自己還會帶著殘部撤退到縣城繼續作戰。
部隊已經在這兒挨了救國軍一輪炮轟了，一會兒回到縣城，他可不想再挨一輪。
必須提醒縣城駐軍趁救國軍還沒殺過去，臨時搶修一些防炮工事。
下完命令，大隊長重新把目光轉移到指揮部外面的陣地上。
炮擊還在繼續，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爆炸產生的黑煙，硝煙炸飛上天的泥土，灰塵……不知不覺已經彌漫整個陣地。
這時候，他連三十米外情況都看不清楚。
「長官，我們和縣城的電話線好像也被掐斷了……」電話兵突然在他身後報告。
「肯定是救國軍干的！」大隊長轉身罵起來。
「他們不想讓縣城駐軍知道他們的真正實力，這樣進攻部隊就能在猛烈炮火掩護下，迅速拿下我們陣地，突破這里後急行軍殺到縣城，繼續打縣城駐軍一個措手不及，一鼓作氣把壽陽境內的皇軍和皇協軍也全部干掉。」
旁邊的中隊長接口道︰「救國軍太狡猾了，故意編造出部隊在反掃蕩中傷亡慘重的假象，以敵示弱，讓我們輕視他們，然後再進攻我們，依靠強大的炮火實力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大隊長非常憤怒，捏著拳頭，一雙眼楮變得通紅通紅，就好像可以噴火殺人一樣，盯著部下咬牙切齒罵道︰「他們想法確實很好，可太狂妄了，而且還低估我們戰斗力了。」
「皇協軍的戰斗力雖然不怎樣，但這里還駐守了半個大隊的皇軍。他們想用一通炮火擊潰我們，那是妄想，異想天開！」
「你馬上派五個士兵騎馬去縣城穿消息，告訴聯隊長，進攻我們的救國軍裝備大量火炮，請他們抓緊時間搶修防炮工事。我會帶部隊在這里拖住救國軍的進攻步伐，消耗他們的兵力，為反攻做準備！」
被點名的中隊長領命離開後，大隊長隨即把目光轉移到其他軍官身上。
「我記得咱們每次進攻救國軍和八路軍的時候，他們就會在沿途伏擊我們，偷襲我們，以此來下面我們的實力。八路軍將這種打法稱為游擊戰，我們在這種打法面前吃足了虧。」
「八路軍和游擊隊能用游擊戰攻擊我們，我們也能以牙還牙，趁救國軍主動攻擊我們，用游擊戰給他們一個教訓。」
「我們先打退救國軍接下來的第一輪進攻，然後交替掩護撤離陣地，利用陣地和縣城之間的有利地形，跟救國軍打游擊戰。」
「所有部隊全部撤嗎？」指揮部另一個中隊長問，臉上全是不甘。
腳下的陣地是他們花好幾天時間修建的，結果連一個小時都沒堅持，救國軍一通炮彈砸下來就放棄，放到誰身上都不會甘心。
大隊長看出部下的小心思。
說實話，他也不想就這麼放棄腳下的陣地。
但現在炮火優勢在救國軍那邊，雖然地形優勢在自己這邊，但被救國軍一通炮火炸完後，地形優勢就沒了。
而且救國軍的整體戰斗力比皇協軍要強很多，要是繼續留在這里跟他們硬踫硬，最後肯定會落得一個全軍覆滅的結局。
猶豫了好一會兒突然改變命令︰「不能全撤退！」
「皇協軍留下一個營，皇軍留下一個步兵小隊督戰，再留一個迫擊炮小隊用炮火偷襲救國軍進攻部隊，讓他們覺得我們仍然在死守陣地。」
「留守部隊的任務是拖住救國軍，不是和他們死拼。」
「讓救國軍在我們每一條主戰壕前面都停十分鐘，然後主動撤到下一條主戰壕繼續防守。」
「這樣留守部隊就能給我們爭取至少一個小時準備時間，在救國軍進攻縣城的必經之路臨時布置戰場，讓他們也嘗一嘗游擊戰的滋味。」
大隊長的想法很好，但整場戰斗從一開始就月兌離了他的作戰計劃。
現在還想救國軍照著他臨時想出來的作戰計劃行動，無異于白日做夢。
很快，進攻他們的救國軍就讓他明白什麼叫異想天開。
五分鐘後，炮火急襲準時停下來，外面陣地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疾風驟雨前的短暫寧靜，最多一分鐘，陣地就會被槍炮聲重新覆蓋。
派傳令兵的中隊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指揮部，看著安靜的陣地，一臉猶豫問︰「長官，為什麼不讓部隊現在就撤……」
「趁救國軍進攻部隊還沒和我們交上火，快速撤離陣地！」
大隊長很無奈解釋︰「如果防守陣地的部隊是皇軍，我肯定讓他們現在就撤。」
「但守在陣地上的部隊是皇協軍，你認為他們有實力在救國軍眼皮子底下有序撤離陣地嗎？」
中隊長猛然反應過來︰「我明白了，長官您擔心他們的撤退直接演變成一場大潰敗……」
大隊長點頭表示認可，再次看向前方陣地。
「噠噠噠……啪啪啪……」安靜只持續半分鐘就被一陣密集的槍聲打破。
陣地上的硝煙還沒完全散開，大隊長只能听到槍聲，看不到那里的具體交火情況。
急的他趕緊命令︰「馬上派人去一線陣地偵查情況，我要知道救國軍派了多少部隊發動攻擊，一線陣地還剩多少人！」
「命令炮兵陣地做好準備，隨時開炮支援步兵作戰！」
陣地傳來的槍聲越來越密，中間還夾雜著重機槍掃射聲和榴彈的爆炸聲。
大隊長也不知道正在開火的重機槍和迫擊炮屬于哪一方，越听越著急。
望遠鏡幾乎沒有離開過眼楮，死死盯著交火聲最密的地方，祈禱空氣中的硝煙快點兒消散。
濃烈的硝煙慢慢變淡，大隊長終于可以看清楚戰場情況後，令他絕望的一幕再次出現在眼前。
陣地前面，發動攻擊的救國軍至少有一千人，排著五六條散兵線，浩浩蕩蕩朝陣地沖過去，看上去就好像一浪接著一浪的浪花……
進攻部隊後面，十多挺重機槍一字排開，子彈不要錢一樣朝阻擊陣地開火。
再看自己的阻擊陣地，雖然槍聲不斷，中間還夾雜著不少機槍掃射聲，但他們射出去的子彈很少打中迎面沖過來的救國軍，誰都不知道它們飛哪里去了。
大隊長不用猜就明白︰陣地上活著的偽軍全都躲在戰壕里射擊。
為了不成為救國軍的活靶子，直接把步槍路過頭頂朝對面射擊，完全不露腦袋。
這樣的射擊除了嚇人，浪費子彈，沒有任何意義。
大隊長氣得直咬牙，但沒有任何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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