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大膽!」
太後勃然大怒,直接就出門去了。
果然,院子里,近衛軍正召集了所有太監宮女,對著名單,一個個拎出來捆綁。
「放肆!誰給你們的膽子敢跑到壽康宮撒野!」
崔琰聞聲,上前行禮,簡單應道。
「太後娘娘,花房兒送到太和殿的花盆里驗出了毒物。
根據花房兒眾人的交代,平日您這壽康宮里的人,同他們走動最多。
末將要抓人訊問,查出背後真凶。」
「胡鬧,哀家是太子的祖母,難道你是說哀家指使人害了太子不成?」
若是旁人,可不敢擔著責任,必定要跪地解釋。
但崔琰可不吃這套,他梗著脖子應道。
「太後,末將沒這麼說。
一切都要等訊問之後,才能有結論。
若同太後的奴才有牽連,自然有人來找您說理。
若不是,那末將把人再送回來就是了!」
「你,你…蠢貨!你抓了哀家的奴才,就算最後沒有牽連,外人怕是也要說哀家謀害太子。」
太後氣瘋了,實在是沒想到,這個憨貨真敢沖進壽康宮。
她們一點兒準備都沒有,而這會兒被抓的也都是的平日得力的人手。
無奈,崔琰就是油鹽不進啊。
這會兒,他一揮手,示意近衛軍繼續捆人,一邊高聲應道。
「太後不要擔心,您平日一向疼愛二皇子,太子如今又被毒害。
就是末將不來抓人,外邊也都會以為太後下的毒手。
您無論如何,都免不得被猜疑。
還不如讓末將把人帶走,查出沒有問題,才能還您一個清白。」
說著話,人也抓完了,他草草行個禮,帶人就走掉了。
太後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偷吃不成,反倒損失一把米!
而皇宮外,這會兒確實也如同崔琰所說,早就流言滿天飛了。
王閣老平日身體也算好的,居然被抬出了宮門。
自然是人人好奇,總要探問幾句。
結果,王閣老到家就緊閉府門,誰也進不去。
有聰明人立刻意識到大事不好!
宮里肯定出事了,逼迫的王閣老都要裝病躲避出來了。
到底是什麼事?
宮里如今就幾個主子,一個太子一個太後,一個貴妃,一個二皇子。
若是有爭斗,雙方簡直是顯而易見啊…
怪不得王閣老寧願裝病,失了太子的信任,也不願參合…
果然,很快有消息傳了出來。
送到太子寢宮的盆栽被動了手腳,宮里正在大清洗!
有人偷偷私下議論,「怕是清洗也白清洗,根本找不出證據吧。
就是我們想動手害誰,也一定會提前收尾,不會留下痕跡啊。」
「是啊,宮里怕是要白白亂一場了。
太子殿下到底是年歲小…」
但也有聰明人冷笑,嘲笑眾人。
「你們懂什麼,這才是個好機會呢。
能不能找到線索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利用這個機會。
平日太子是晚輩,壽康宮和景仁宮,他都不好動手。
如今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想去掉一些不听話的奴才,可是太容易了。」
「啊,原來如此!」
眾人倒抽一口冷氣,「虎父無犬子啊。」
「你們看著吧,這事兒沒完。
皇上那麼英明的人,敢留下太子監國,自然是有安排的。」
果然,第二日朝堂上,方玉就出手了,御史台最鐵面的兩個御史上了折子。
彈劾了丞相最後兩個幫手,一個戶部,一個吏部。
一個貪墨,一個老家親族賣官。
同樣是人證物證齊全,抵賴都賴不了。
太子當時就下令,把兩人抓起來下獄,家里封門,等待抄家。
滿朝文武都驚呆了,丞相一派自然是人人自危,就是保守派和中立派,也覺得太子莽撞。
皇上不在京都,這般冒然處置重臣,容易引起朝堂震蕩。
有老臣出列,建議道。
「太子殿下,此事事關重大,是不是再調查清楚…」
「是啊,殿下。
二位大人平日都是一心為國為民,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殿下如此輕易定罪,恐怕會寒了人心。」
有丞相一派的朝臣立刻順桿爬,出列力保同伴。
有人帶頭,其余就好似順理成章了。
緊接著,又跳出來五六個人,都是這般,嘴上求情,但話里話外總帶了幾分威脅之意。
太子靜靜看著他們表演,直到所有人都有些尷尬。
他才開口問道,「歷來犯錯就要處罰,無論官大官小。
這同父皇在不在京都,有什麼關系?
難道父皇在京都,就可以容忍他們賣官貪墨?
還有,什麼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他們每月沒有領俸祿嗎,難道在為大魏無私奉獻?
什麼時候,為臣子的,可以同帝王叫囂功勞苦勞了!」
眾人大半都低了頭,但也有人梗著脖子反駁道。
「殿下,臣等也是為了殿下好。
皇上不在京都,凡事求穩。
不如,殿下把此事寫下來,送給皇上定奪,如何?」
「這主意…不錯,」出乎眾人意料的,太子居然一口答應下來。
「不過,這些折子,恐怕說不明白來龍去脈,父皇反倒看的疑惑。
這樣吧,這位愛卿,就辛苦你親自走一趟邊塞,親口稟告給父皇好了。
正好本殿下也很久沒見父皇,心里惦記。
辛苦愛卿即刻出發,多替本殿下問問父皇安康,以及父皇什麼時候回京。
他多在外一日,京都就不穩一日。
本殿下難以服眾,罪臣有錯,都不能處置呢。」
說罷,他起身就回了後殿。
吳總管冷冷掃過眾人,高喊一句,「退朝!」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都是臉色不好。
他們誰也沒想到太子會如此強勢,即便整個朝堂都反對,他也不肯妥協。
甚至四兩撥千斤,神來一筆,把出頭的官員直接發配去邊塞了。
要知道這時候已經入冬了,往北走,簡直就是送死去了。
一路上嚴寒,山賊,道道都是關卡。
而且見到皇上要怎麼說,有罪臣貪墨賣官,太子要處置,他覺得不能處置,所以跑來找皇上告狀。
以皇上的脾氣,怕是要親自抽刀砍他成十八快!
顯然,那梗著脖子的官員也想到這個下場了。
他的臉色簡直比雪還白,四處看了一圈兒,人人都躲開他的目光…
槍打出頭鳥,他就是那個出頭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