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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六章 方家的獠牙

「王法?

肯定有啊!」

方玉笑的冷淡,隨手拿出一本厚厚的冊子,說道。

「陳大人先不要著急,你家妻女同我嫂子互毆,總是夫人之間的小打小鬧,很好解決。

我們方家也不缺那點兒醫藥銀子!

我這里倒是有件大事,正要請陳大人過來配合調查。

不想陳大人自己過來了,這倒是省了麻煩。」

「什…什麼事?」

陳文泉本能都覺得事情不妙,他掃了一眼四周看熱鬧的人,總覺得他們眼里都不懷好意,笑得嘲諷。

果然,方玉開口就道。

「陳大人的親兄長,在老家強佔百姓良田,甚至指使惡奴打死討公道的百姓。

陳大人不但不阻攔,還寫信給當地縣令,為你陳家抹平此事。

陳大人知法犯法,今日就留下好好說說吧。」

「不可能,你誣陷我!」

陳大人當時就黑了臉,心里虛的厲害,這是三年前的事了,如今怎麼被方玉翻了出來!

方玉看了一眼冊子,笑道。

「我也以為是誤會了陳大人,但證據確鑿啊,陳大人給縣令的那封信都在我手里呢。

說來也是巧,皇後娘娘同楚家認親之後,我就好奇皇後娘娘的生父是誰,居然那般狠心,枉顧妻女性命。

結果,好奇之下,不免多查了查。

沒想到,牽扯出這麼多事情。

陳大人,來了就別走了,到底是不是誣陷你,咱們好好說說就知道了。」

「不,不行!

我衙門里還有很多差事呢,我必須回去了!」

陳文泉再也禁不住嚇,扭頭就跑,結果踩到官袍,差點兒摔個狗吃屎。

圍觀眾人看熱鬧看的過癮,都是哈哈笑了起來。

有人同方玉還算熟悉,就問道。

「方大人,這陳大人家里當真強佔民田了?」

方玉不肯松口,笑道。

「暫時還不能說,再查一查吧。」

再說陳文泉兒臉色慘白回了家,陳夫人母女還等他的消息呢。

見他這般,兩人就問道。

「老爺,方家人怎麼說?什麼時候來家里賠罪?」

「閉嘴!」

陳文泉可是氣壞了,想起方才的狼狽,什麼臉面都丟盡了!

「誰讓你們跑去楚家的?你們不惹方家,怎麼會被方玉抓到把柄!」

「老爺說什麼呢,咱家有什麼把柄?」

陳夫人還有些懵,陳文泉已經跳起來跑去寫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回老家去了。

其實,若是方玉抓到了把柄,這時候挽救已經晚了。

但不做些什麼,他總覺得心慌。

不,不能害怕,他就算再不濟也生了皇後娘娘,就是為了皇後娘娘的臉面,方玉也不能真的把他往死里折騰…

可惜,他實在太天真了…

京都內外,朝堂內外,一次兩次三次,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太多人在謀算,在阻攔封後大典。

方玉是徹底怒了,壓抑了多少日的復雜情緒,終于找到了發泄口…

這一次,他是打定主意要把所有伸出來的手,全都砍掉。

即便不能一次把這些貪心人徹底踩死,也要讓他們疼上幾年!

夜色暗沉,楚家的晚飯桌兒上,老老少少們聚在一起吃喝。

楚老太爺听說趙金蓮婆媳把陳家母女打了,而且是薅頭發,踩臉之類實實在在的「打」。

他哈哈大笑,直說痛快。

「真是太痛快了,對這樣的癩皮狗,就該這樣直接打上去。

可惜老頭子我教了多年書,學院里還那麼多學子,顧忌太多,否則我早就想這麼干了。

佷媳婦兒就該這樣,看以後誰還敢欺負咱們家圓圓。」

趙金蓮婆媳原本還怕老爺子覺得有辱斯文呢,結果老爺子如此支持,她們也偷偷松了一口氣。

趙金蓮笑的帶了幾分不好意思,「我也是氣急了,都看我們家圓兒好欺負,都跑來佔便宜。

咱們楚家是讀書人家,不好同他們計較,我們可是鄉野里打混的,不慣著她們這臭脾氣!」

楚一鳴更是嚷著,「快燙一壺酒來,我親自給嫂子斟酒,給嫂子慶功!

早就想出這口氣了,真要多謝嫂子!」

很快,酒水就送了上來,眾人說笑的越發高興了,趙金蓮被敬了兩杯,喝的臉色都紅了…

不說楚家這邊熱鬧,只說京都城北某個不起眼的大雜院兒,這會兒眾人吃了飯,為了節省燈油蠟燭,沒什麼事就早早都睡了。

院角兒兩間耳房的門卻被敲響了,一個老婆子開了門,認出門外的男子,就一臉驚喜把人讓進了屋子。

「小兄弟,你可來了?」

那男子揭開風帽,原來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男子,他笑的一臉憨厚,「給大娘道喜了!」

道喜?

那老婆子遲疑了一下,眼圈兒就紅了。

「小兄弟,你是說…嗚嗚,是我們家的冤屈終于有人管了嗎?」

「是啊,大娘。時候到了,我們主子說明日您家的仇人,做過的那些惡事,就要被上報到皇上那里了。

是您去作證,去同所有人說說家里冤屈的時候了!」

「嗚嗚,嗚嗚,我終于等到這一日了!

兒子,老伴兒啊,我那苦命的小孫子,終于等到了!」

老婆子捂著嘴痛哭,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她也不敢放聲,可見活的有多壓抑。

男子輕輕拍著老婆子的後背,安慰著。

「大娘,當初去接您的時候,我就同您說了。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如今時候到了,您該高興才是。

冤有頭,債有主。

您收拾了東西,這就同我走吧。

待的到了衙門,您就實話實說。

皇上是個明君,一定為百姓做主!」

「好,好,我一定實話實說!」

老婆子用力擦抹了眼淚,麻利了拾掇了包裹。

她來到京都不過三四個月,平日就靠幫人漿洗衣衫活命,根本沒什麼行李。

她模出兩只五兩的銀錁子塞給男子,「小兄弟,這銀子你拿著,我沒舍得花。」

年輕男子怎麼可能要,趕緊有幫她塞回去。

「大娘,我們主子擔心您年歲大,不好活命,這是特意給您的。

你就安心留著,就是官司打完了,您也要回鄉呢。」

老婆子搖頭哽咽,「家里人都沒了,我活著也沒意思了。」

「大娘可不能這麼想,到時候您家的田地討要回來,估計還會有補償。

您在族人里挑個孩子過繼,給您養老不說,以後也承繼家里香火啊。」

幾句話,听得老婆子眼楮發亮,腰板都挺直很多。

她死了沒關系,但一家子在地上怎麼辦,逢年過節,連個燒紙的人都沒有。

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夜色越發濃重了,年輕男子扶著老婆子悄悄的離開了大院兒。

這樣的事情,這一晚不知發生了多少。

方家長久的準備,終于到了露出獠牙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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