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就有吧！」徐副總十分豁達地笑道︰「咱們天朝數千年歷史，秘密還少了？或許這是唯有朱家人才知道，才能用的秘密呢？反正，我們嘉第拍賣，只在讓古董和那些有價值的東西流通起來，收點中介費，介紹費，其他的，我們不想管太多，也沒有精力去管。」
王鐘滄笑著點頭︰「確實，這世上有太多的秘密，沒必要什麼秘密都去尋根究底。」
見爺爺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王鐘滄問徐副總︰「你們這種估值抵押一般要多久時間？」
「我們有專門的人來估值，只需要競拍者提供足夠的產權文件就可以在十分鐘內大概估價。」徐副總一攤手︰「不過，這尊瓷器的貨主事先說了不接受抵價，所以，朱莫閑的要求，我們的領導未必會答應。」
幾分鐘後，徐副總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接，應答兩句後，面上現出幾分為難之色︰「好的，我問問。」
掛斷，他有些無奈地看向王鐘滄與江回峰︰「朱莫閑的產權文件是沒有問題，但我們老板沒接受抵押，免得拍賣結束後，拿不出足夠的現金來給委拍者。」
「價值足夠了？」江回峰關切地問。
「夠！」徐副總苦笑︰「但夠又怎麼樣呢？現在京都的房子太多了，想變現，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如果急于變現，價格肯定會降低，那我們賺的手續費就賠進去了，得不償失。所以，除非委拍者接受這種抵押的房產，否則，我們一般不操作。」
「他想抵押的房產在什麼地方？」王鐘滄沉聲問︰「給我看看。」
徐副總面現驚喜︰「王董您有興趣？」
「我不想讓島國人把我們天朝的古董拍走，但我也要先看看朱家抵押的房產是否值得這麼多錢。」王鐘滄似笑非笑地看他︰「其實，你不就是希望我，或者江董出面，借點錢給他嗎？」
「嘿嘿……」徐副總尷尬地笑了:「被王董看破了啊！是的，不瞞兩位，我這也是沒辦法。今晚，我們特邀的嘉賓里，只有王董和江董您兩位有如此財力。說真的，我也不希望我們天朝的古董被那島國的人拍去。」
一邊說著，他一邊將手機里的一份產權文件和相關資料給王鐘滄與江回峰，並示意樓下的拍賣師稍等幾分鐘。
「嗯，兩年前入伙，還算新，全款，位置也不錯。」江回峰看了幾眼，贊道︰「這個朱莫閑還是有些眼光的，這別墅不錯。」
徐副總頓時一喜︰「這麼說來，江董您有興趣？」
江回峰沒有直接回他，反而看向王鐘滄︰「王董您的意思呢？」
「問我做甚？」王鐘滄失笑︰「你要是以富耀的名義來投資，我會在財務上嚴加審核。但是，私人借貸和抵押的事，我可管不著！」
江回峰嘿嘿一笑︰「我在京都也有套房產，離這個有點遠。倒是王董您的家在遠洋別墅區，開車不過十來分鐘啊！而且，與其我倆分別接受他的抵押，不如您一個人吃下。我沒那麼多的現錢！他這別墅，如果再過兩年，應該會有升值，值得購買。」
「听到了？」王鐘滄斜眼看著一旁的徐副總︰「徐總，您得好好感謝江董。江董很仗義啊！」
「我再仗義，沒實力也枉然。」江回峰苦笑︰「慷他人之慨罷了！」
「行了。」王鐘滄揮揮手︰「既然江董您看好這套房產，我爺爺也有些累了，我又有些討厭那個島國人，這次我就看到你江董的份上，幫他朱莫閑這個忙！」
見徐副總眼楮一亮，王鐘滄淡淡地道︰「你們對他抵押的房產預估值有多少？我要具體的。」
「11億4000萬吧，包過戶。」徐副總忙道︰「當然，只是近兩個月的行情。再過兩個月，很難說。」
「那就12億吧！利息比照銀行的加半成。」王鐘滄無所謂地道︰「如果貴行可以代為辦理抵押的手續，我可以現場付帳。」
「可以可以……」徐副總忙道︰「我們可以做見證，你們雙方現場簽訂抵押合同，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那你現在就可以通知朱莫閑，先把東西競下來。」王鐘滄淡淡地道︰「我的保證金里還有足夠多的錢，我在這里看著，回頭等朱莫閑競拍成功了，我們再辦手續。」
「好的好的！」徐副總大喜，忙不迭地應下︰「我這就去安排！」
他在手機上按了幾下，很快，台下的朱莫閑面現喜色，又開始競價。
而後，徐副總朝著王鐘滄連連拱手︰「王董，感謝您對彼行的信任！」
王鐘滄淡淡一笑︰「你應該感謝江董。是江董信任貴行，又認可朱莫閑的抵押資產價值，我才會出手。」
「是是是！」徐副總忙不迭地點頭，再朝著一旁的江回峰也連連拱手︰「江董，這次真是多謝多謝！」
「我就是張張嘴而已！」江回峰爽朗地笑著擺手︰「說真的，我對你們拍賣行並不算熟悉，不過老梅一直很信任你們。再說，我確實是不想看到島國人在我們國家的拍賣行里耀武揚威。」
在場的其他老人皆紛紛點頭。
本來他們對滿族和島國人的後裔並沒有什麼偏見，但既然是在這樣的特殊場合下遇上，又偏偏遇上了朱家後人為了這只瓷杯而對掐，那麼，他們不得不往某一方面去想。
但是，讓眾人都很意外的是，8號貴賓室對這只雞缸杯的執念著實很深，哪怕朱莫閑叫價到16億，依然死咬住不放，出價到了16億4000萬。
一直留在王鐘滄這間房里的徐副總，臉色再度凝重起來︰「這下麻煩了！這只杯肯定有大秘密！」
這不廢話嗎？
在場諸人的臉色都變得凝重了。
「或許，它本身沒有問題，但它代表著某個寶藏的線索？」江回峰不太確定地分析︰「他們島國人，也只有對金錢和寶藏，才會有這樣深的執念。」
「或許吧，問題是，朱莫閑原本交的保證金，就只有4億。加上王董願意資助的12億，也才16億！還是無法超過8號貴賓！」徐副總有些頭痛地抽起煙來。
王鐘滄眯著眼楮朝著8號貴賓室的方向看了一陣後，示意周原參與競拍︰「那就報20億吧！我們自己來報！」
「董事長！」
「老板！」
「滄滄！」
「滄哥！」
包房里所有人都異常意外地叫起來。
周原頓時猶豫了一下，看向王鐘滄。
「沒事，拍吧！這麼一只雞缸杯，總比出去旅游一趟白花錢了要值得。」王鐘滄氣定神閑地道。
于是，周原再不遲疑，沒等台下的拍賣師喊出16億4000萬，就立刻報價20億。
台下的兩位朱家人同時神色震動，偏過頭來，復雜地看向他們這個包房。
其他在場之人也紛紛錯愕無比地轉頭看來。
沐準的眼神先是錯愕，但很快，就變成了佩服，另外還有那麼一絲小小的嫉妒。
「天哪，我真不敢相信，6號貴賓又再度報價了！20億！整整20億！6號貴賓今天已經連續拍下了幾項破億的收藏品了，現在，他又看上了這只雞缸杯。莫非6號貴賓準備來一次完美的開始，又來一次完美的結束？」
「還有人出更高的價嗎？或者，君子有成人之美，願意讓6號貴賓實現完美結束的心願？20億第二次，第二次！」
「22億！」這時，8號貴賓室再度出價，一次性加了2億。
朱莫閑與朱慧宣同時又驚又怒，繼而無力地靠在座椅上，眼中均是苦笑。
江回峰訝異地月兌口而出︰「我干你……！」
後面那個字，他驀地醒悟，沒有說出來。
但包房里的人都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也沒有人說他。
因為此刻包房里的男人們，很多都覺得，江回峰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尼妹的這位來自島國的8號貴賓真是太有錢了！
台下所有人都騷動了起來。
拍賣師突然拿出小方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再又端起桌邊的礦泉水，喝了喝。
大家都能看出他很緊張。
席上，兩名本來只是看熱鬧的京都記者，已經從嘉第拍賣的工作人員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致原因。
明代朱棣與建文帝的正統之爭，在這場關于明雞缸杯的拍賣會上重現，而後，滿族與島國人的後裔也意外地加入爭搶，而且目前正在佔據上風。
這里面有什麼秘密?
所以他們都在又緊張又擔憂地在筆記本上編輯著新聞。
今天這場壓軸拍賣，絕對是大新聞，也絕對要馬上爆出去！
而後，驚呆了的拍賣師沙啞著聲音道︰「8號貴賓出22 億！我簡直不敢相信。真的。今晚的瓷器拍賣叫價，再一次打破了世界紀錄！」
這紀錄，讓資歷不淺的他，都為之心顫，同時也憑著敏感的直覺，有些擔憂。
萬一這尊明瓷杯真的被8號貴賓室拍走，會不會給他的職業生涯帶來比較不利的影響？
在包房里的王鐘遠同樣錯愕無比︰「他居然有這麼多錢？而且他居然肯砸這麼多錢！這肯定不是為了面子！」
王鐘滄皺起眉頭，問依然陪在這里的徐副總︰「8號貴賓室，也一次了30億的保證金？」
「不！」徐副總看看手機，而後憂心沖沖地搖頭︰「我記得他之前只交了15億保證金。不過剛才，我問了，就在朱莫閑要求抵押京都兩處別墅的時候，8號貴賓室也抵押了一些國內的股票，價值20億。」
這一點，讓徐副總始料不及。
他確實是沒有想到8號貴賓會這麼有錢。
這時，台下的拍賣師再度擔憂地抬眼看過來，嘴里報著︰「22 億第二次」的話。
同時，沐準在台下舉手，要求暫停拍賣，他也有些股票和債券想要抵押。
12號貴賓房和二號貴賓房的人繼而也先後開口，道是有資產想要抵押。
江回峰頓時松了口氣︰「看來大家都已經明白過來了，準備支援。」
徐副總苦笑︰「可是，說真的，這幾位的身家，未必就夠！」
而後，他的手機再度響起。
他一看，向王鐘滄說聲抱歉，再迅速接听。
「是的，最後一件的拍賣，出現了大問題。……好的，我明白，我會努力和他們聯系。」
徐副總掛斷電話，再無奈地看向王鐘滄︰「我們老板已經知道了富，還有位特殊的領導，剛剛通過媒體那邊，知道了這事，說，我天朝的古董，就算沒有太多的研究價值，也不能流露在海外。」
「王董，不好意思，我現在要立刻去聯系其他的國內競拍者！先失陪了！」
王鐘滄恍然，思索一陣，等徐副總剛走到門口，馬上喊他︰「徐總，您等等！」
等徐副總愕然停下腳步，王鐘滄朝周原伸手︰「把刷卡機拿來！」
江回峰與林新華同時瞳孔一縮。
汪華明與王華國也同時眼現擔憂。
王三柱忍不住道︰「鐘滄，你……你還要加？」
「必須加！」王鐘滄毫不猶豫地道︰「這是在我們帝都的拍賣行！」
周原默默地將包房里放著的移動充值刷卡機拿了過來。
眾目睽睽之下，王鐘滄拿出那張萬事達的無限黑卡，再問徐副總︰「這部機，一次性最多能刷多少錢？」
徐副總抹了抹冷汗︰「當初設計時，是99億，再多了，沒法輸數字。」
王鐘滄點點頭，在刷卡機上迅速輸入了99億這個數字。
徐副總的瞳孔頓時猛然瞪大。
8號貴賓室，已經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嚇。
沒想到王鐘滄這位年輕的董事長，又一次給他帶來了大大的驚喜！
而後，王鐘滄沉聲示意周原︰「出30億！」
包房里的其他人，此刻雖然已經猜到了他的意圖，但真正听到那報價，還是不約而同地咽了口水。
但是，沒有人再勸說王鐘滄。
「30億！」很快，周原的聲音通過話筒傳到了大廳。
台下中人均是不約而同地張大了嘴。
沐準、朱家兩人，同時石化。
正緊張拿起拍賣錘的拍賣師亦是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