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東西竟然還知道要保持好了這個小路,難不成,是受到過什麼指引?
抬起頭,我就看向了那個「燈」,這個睡房,就在燈下,
這東西,不舍得離那個燈太遠。
設立避水陣,估計也是怕這個「燈」在汛期來的時候,被水給沖了。
可一抬頭,一陣啪嗒啪嗒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心里就沉了一下,飛快的躲在了簾幕後面。
媽的,這東西竟然這麼快就來了——都沒留給我做風水的時間!
轉過臉,就看見那個龐大的身影——跟個大柴堆似得,背著個東西上來了。
那一頭白發——夏明遠。
緊接著,他把夏明遠拽到了燈台上,那動作,跟要殺豬一樣。
看清楚了夏明遠的模樣,我心里一疼——他一張臉比剛才還不如,簡直跟風干的老核桃一樣。
可我還真不能靠的太近,一旦靠的太近,這東西立刻就會控制住我。
再把我控制住了,我們就真沒戲唱了。
而他放下夏明遠,伸手就拿出了一個匣子——一打開,里面的東西迎著燈,就是一抹寒光。
是一排刀子!
接著,他緩緩說的︰「你為什麼為了那個人,要自己送命?」
夏明遠的眼楮幾乎是個干涸的模樣,嘴角一撇,。也像是風干的無花果︰「因為,他的命,比我的要緊。」
我心里一揪。
這貨,說什麼心疼姑娘,其實都是煙霧彈——他怕的,是我不肯走。
得趕緊想法子。
而那個黑魆魆的身影一笑︰「世上沒什麼比自己的命要緊的——你跟我一樣,就知道了。」
夏明遠無聲一笑︰「你也有什麼故事?」
那黑魆魆的身影搖搖頭︰「太久了,想不起來了——我現如今,就有一件事情要做,讓那個燈,永不熄滅。」
他選中了一把刀。
來不及了……
轉過臉,眼角余光卻看到了這里的擺設,這地方不像是什麼睡房,倒像是個酒莊。有各種各樣的瓶瓶罐罐,什麼年代的都有,估計是沉在水域里,被這個東西給收集來的。
看來,這東西的元身,跟我猜的一樣。
可我一個人,有些吃力,要是有個幫手就好了。
而身後,那個身影已經轉過身,刀尖對著夏明遠的眼楮就下來了。
可夏明遠就那麼睜著眼楮,一點懼色都沒有!
我抬手就要把斬須刀給抽出來——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夏明遠沒飯碗!
可就在這一刻,一個身影濕漉漉的不知道從哪兒沖過來,奔著我就拱。
金毛!
金毛看見我沒事兒,別提多高興了,轉著圈的撒歡。
我長長出了一口氣。
九尾狐說我自從真龍骨被剔除的那個大災禍之後,會順風順水,果然沒錯。
我模了模它的腦袋︰「你來的正好,咱們今兒玩個游戲。」
金毛一听要玩游戲,瞬間更開心了,嗷嗚嗷嗚就是兩聲,意思是還有這種好事兒,什麼游戲。
我看向了那些罐子︰「老鷹捉小雞。」
金毛似懂非懂的嗷嗚了一聲,意思是問我,雞呢?
遠在天邊,就在眼前。
這地方有個窗戶,視野倒是挺好的,我看見那些小孩兒效率還挺快,已經把玄武望天搞得支離破碎,外帶這地方,死人嘴俯拾皆是,很快就把小徑搞成了紅白相間的斑馬線。
接著,最遠處的小孩兒看見了我,遠遠的跟我擺了擺手,意思是說,這地方搞定了。
齊活。
就在那個刀子要落下的同時,我看向了那些瓶瓶罐罐,抽出了斬須刀,直接把一部分打碎,只留下了一個最大的。
這一下,「嘩啦」一聲巨響,整個洞府幾乎都為之一顫。
那些小孩兒隔著窗戶看見,眼神全變了——像是在說,我好不容易藏的那麼好,為什麼作死?
跟我想的一樣,那身影的刀子,就在挖出夏明遠眼楮前一指的距離,猛然剎車停住。
轉過臉,勃然大怒!
「找死……」
下一秒,我的後背猛然一震劇痛。
這一下,幾乎鑽心!
「你等一會兒!」我強忍著劇痛,立刻說道︰「你認識我!」
先拉拉關系,它跟五爪金龍,肯定有關——能文斗,就不要武斗。
那東西猛然一顫︰「你?」
我立刻指著台子上的五爪金龍木牌子︰「你不是認識那個東西嗎?那就是我——你看見我身上的龍鱗了。」
那東西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你?」
我立刻點頭︰「就是我!那個五爪金龍,是不是幫過你?」
「難怪……」那個東西忽然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勃然大怒,對著我就沖過來了︰「我找的就是你,今天,你來自投羅網了!」
我頓時愣住了,這他娘的,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立馬翻身往後躲過去,身前的簾幕,嘩啦一下就被那東西全部扯碎。
緊接著,那個黑魆魆的身影,奔著我就沖了下來——雖然龐大,可那個迅猛的力道,不輸鷹隼!
我幾乎,能準確的感覺出,一陣破風聲,是對著我的眼楮下來的︰「我倒是要看看,真龍轉世的眼楮,好點不好點!」
可就在這一瞬,只听「嗷嗚」一聲,又一個身影猛然鑽出,對著他就撲。
這東西沒想到這地方竟然又出來了個新玩意兒,渾身就是一顫,而金毛一張嘴,毫不留情,奔著他就撕咬了過去。
「 嚓」一聲,頭頂就是皮肉翻卷被撕裂的聲音。
咬中了!
這一下,我身上的劇痛也瞬間消失——這東西顧不上控制我了!
我立刻轉身,就看見這東西在金毛的撕咬下節節敗退,宛如被鷹追的雞,轉身就鑽到了一個大甕里——我唯一給它留的那個。
下一秒,我立馬在小綠嘴里模了起來——模到了一個巨大的金罐子。
是跟江辰上次在拍賣會上搶拍下來的那個飽受詛咒的東西。
那東西前腳剛進去,我後腳就把那個金罐子塞在了大甕口上,死死卡住。
這個金罐子里面有兩個冤魂,不知道克死了多少人,我拿到手的時候,就覺得是個好東西,倒是沒想到,第一次派上用處,竟然是在這里。
接著,伸手點火,在罐子底下就烤了起來。
這一下,罐子里面頓時就是一聲慘叫。
我喘了口氣,就對里面的東西緩緩說道︰「這會兒,是誰找死?」
那東西羞憤交加,怒火中燒,在罐子里面拼命掙扎。
可大甕受熱很迅速,壁面滾燙,越掙扎,就越痛苦。
水里的東西,哪個不怕火?
「滋啦……」一聲,我們就听見了里面皮肉被燙的焦熟的聲音。
金毛蹲下,盯著那個大甕,就流下了一串口水。
我接著說道︰「炮烙的痛苦,可不是誰都能忍的——我勸你,把我和我朋友身上的東西給清除干淨,不然你就要葬身在我另一個朋友肚子里了。」
那東西不吭聲,可一瞬間,我就覺出身後流下來什麼東西,像是雨水擦過一樣。
體內那個它埋下的東西,流淌出來了!
一抬頭,夏明遠也從燈台上坐了起來,看著我,滿眼不可思議。
只可惜,他的須發還是一片白。
不過,白藿香肯定能有法子。
夏明遠喘了口氣︰「李北斗,謝謝……」
我擺了擺手︰「我說護著你,就一定護著你——你還欠我兩個人情沒還呢。」
夏明遠一愣,就想笑,可還是背過身子嗎,重重醒了醒鼻涕,自言自語似得說道︰「身體老了,迎風就流淚。」
接著,他就問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麼來路?」
我答道︰「聞見了香氣沒有?這是章魚燒的香氣。」
這個東西,是個巨大的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