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心慈不是不允許孩子頂撞的人,這樣無傷大雅的小事縱容她鬧就鬧了,何況她願意在這兒抗議就抗議好了,方正不可能讓她去找心敏。
景姑姑戰戰兢兢的熬走了女主人後,艱難萬險的將小公主哄到二小姐床上,蓋上了被子。
「我剛才是不是惹娘生氣了……」
「夫人不會怪公主的。」
「可是我還是想小姨……」
景姑姑心疼地看著小主子,覺得將二小姐叫回來陪主子一晚上有什麼關系,新婚之夜不也是一夜嗎,何必看重,但夫人顯然不希望公主那麼做︰「後天小姨就回來了。」
眼淚又聚集到的帝安水汪汪的眼中。
「公主不哭,不哭啊。」
……
「老爺。」
項承送完最後一位好友,听說項心慈扔下哭泣的帝安走了,臉色頓時難看︰「走,去看看!她就是沒耐心,她小的時候不懂事我什麼時候甩袖走了。」
「是,是。」
……
天色已晚,外面亮起了燭燈,院落打掃的整整齊齊。
五房的院落內,項承耐心地給帝安講完一個故事,又一個故事。
眼看外孫女快睡著了,項承想了想,忍不住為不爭氣的女孩兒說幾句話,聲音溫和︰「你娘雖然凶了些,但是好意,她怕我們帝安在外人眼中成為不禮貌的孩子,但等明天天一亮,你娘肯定又舍不得我們安安,來接我們回去了。」
帝安模模糊糊的回答︰「天一亮太早了?叔叔說娘要多休息,還要照顧小弟弟,等娘照顧完小弟弟再來接安安就好了。」
正在旁邊收衣服的景姑姑聞言腦袋轟的一聲炸開,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故作鎮定好像沒听見一般繼續疊衣服︰她什麼都不知道。
項承一時間沒回過神來,但已經月兌口問出︰「什麼小弟弟?」誰弟弟?哪來的弟弟?
帝安的聲音更低了︰「……就是小弟弟啊……」
項承急忙再問發現帝安睡著了︰弟弟,心慈照顧什麼弟弟?逐霖已經十歲,帝安從來叫舅舅!
景姑姑正抱著衣服向門口走去。
項承瞬間看過去︰「景姑姑。」
景姑姑笑著回頭,神色自然︰「老爺,有事嗎?」
項承看眼睡著的帝安,直接起身將人帶出去,扔在長廊上︰「心慈身邊有小孩子!」
她就說不能讓公主什麼都說,夫人不听︰「是……是啊,皇上新得了太子,公主非常喜歡纏著夫人要抱到家里住幾天,夫人拗不過公主……就抱回來了……」
「這是能抱的事!」項城聞言氣得眼楮發疼︰「胡鬧!帝安不懂事,她也不懂事!」
景姑姑垂著頭。
項承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們︰「她要做什麼都任由她胡鬧!一個個不知道勸著些!」想到自家女孩兒的脾氣,又將後面的話吞了回去,女兒不受氣了就這點不好,教養嬤嬤的話也不听︰「胡鬧!」
景姑姑縮下脖子︰「……」是挺胡鬧的,但她已經撿最輕的可能說了,就怕五老爺晚上睡不著。
「明天她來了讓她來見我!」走了兩步又不放心︰「一定讓她來見我,要是沒通知到,你以後不用在公主面前伺候了!」
「是,老爺,奴婢一定轉告夫人!」公主可是她的命根子,希望夫人……不要牽連自己,她已經盡力。
……
樹上的積雪落下來壓彎了樹下的常青藤,屋檐上的冰凌滴答滴答的在陽光下融化,
項心慈任由林無競為自己梳著長發,不解︰「我爹叫我去做什麼?心敏不是明天才回門,帝安昨天鬧他了?」給了無競一瓣剝好的橘子。
林無競垂頭咬入口中。
「回夫人,來報的人沒說,奴婢差人去問問?」
「不必了,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可能是昨天投壺的是惹腦了父親,他總是為一些小事而殫精竭慮也不怕老的快。
項心慈吃一瓣橘子︰「我娘呢?」
秦姑姑接過林統領手里的活︰「老夫人在太子房里。」
項心慈嬌嗔一聲︰「我是不值得她用心了?」
林無競靠在梳妝台前,拋著手里的橘子︰「那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我大佷子出生的時候,我的地位——一落千丈。」
「那——要不要我疼愛你一下?」
「……」
……
項心慈到項家的時候,發現父親沒有上衙,直接在家里等著她。
只是投壺而已,至于如此勞師動眾,嚴重到模範官員的父親不上衙。
項承一晚上都沒有睡著,看著日山三竿才來,還一臉不知道做錯了什麼的女兒,更氣不打一出來︰「你看什麼?都出去!」
項富帶著人下去。
秦姑姑看一眼夫人,也跟著退下去。
項心慈莫名,這是怎麼了,坐了下來。
「誰讓你坐了!」
「我還是坐著吧,不至于話不投機,轉身就走,只是投個壺而已,又不是我主動提的,是她們——」
「是投壺的事嗎?投壺的事兒我還沒找你算賬,你說,你是不是把太子抱到你那里了!」
這件事啊,項心慈看父親一眼︰「嗯。」
項承氣的後仰︰「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麼?那是太子,目前宮里唯一的孩子,皇上好不容易才得來的殿下,你說抱走就抱走萬一出了什麼事你擔得起嗎?」
「您應該去質問皇上為什麼讓我抱走吧?」
項承︰「……」
「他要不同意我能抱出來,最好寫個折子,當眾揭穿他的惡行。」
項承被她攪合的險些真覺得她對︰「你……少胡攪蠻纏!皇上宅心仁厚,帝安又是先皇唯一活著的孩子,皇上怎麼忍心拒絕她,可帝安畢竟是個孩子,你是個大人,你不阻止帝安還跟著她胡鬧,你知道萬一出了事多嚴重,怎麼如此不知輕重。」
項心慈很無辜︰「我說了不,是皇上不听。」讓他帶著太子在宮里住著,他非要回來︰「我就想著皇上都答應了,我總不能掃他面子,你說是不是。」
是你個——項承噎住,沒有一次跟她講道理,沒把自己氣的血流過快的︰「總之不行!將太子還回去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