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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摟草打兔子(3)

轉移到屋頂上的唐城,馬上就從自己的隨身裝備包里,先取出那支加裝了消音裝置的駁殼槍。屋頂下面街道里的黑衣人們,還是遲遲不見動作,蹲坐在屋頂上的唐城倒是也不著急。「關燈了!」唐城這邊才閉上眼,就听到下面有人指著對面的照相館2樓低聲說話,屋頂上的唐城下意識的睜開眼,就看到對面照相館2樓的房間已經滅了燈。

難道這些76號的便衣遲遲不見動靜,只是為了等照相館里面關了燈?唐城此刻心中滿是疑惑!如果是換了他帶人突襲這家照相館,可能根本就等不到現在!就在唐城胡思亂想的時候,屋頂下面的黑衣人們,總算是有了動靜。兩個身形高大的黑衣人,已經從街邊的陰影里出來,頭也不回的沖向對面的街邊。

在這兩人身後,馬上又跟出去幾個黑衣人,他們每個人手里都拎著手槍。屋頂上的唐城連手中的槍都沒有端起來,因為他知道,這些黑衣人不可能馬上就開始行動。果然,如同唐城猜測的那樣,奔行至對面街邊的幾人,都齊齊躲進街邊的陰影里,卻沒有下一步的行動。看到這一幕的唐城,不禁暗自撇嘴,心說76號的人就這點能水,怎麼就被軍統總部的人說的厲害無比了呢?

幾個呼吸之後,躲在對面街邊隱隱里的黑衣人,已經增加到了九個人,在唐城的目視中,這幾個黑衣人居然想要搭人梯,直接從照相館2樓的窗戶模進去。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的唐城,索性舉起手中的駁殼槍,等著人梯最上面的那個黑衣人,堪堪伸手去搗鼓窗戶的時候,唐城終于扣下了駁殼槍的扳機。

雖說唐城的駁殼槍已經加裝了消音裝置,可現在已經是深夜,街道里也沒有其他人,所以屋頂下面街道里的人幾乎都听到了那聲輕響。子彈被擊發之後,穿過消音裝置,音躁降低的槍聲便發生改變,這種類似于失真的聲音,屋頂下面的黑衣人們從未听過。所以,听到聲響的他們,並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等他們看到,人梯最上面那個同伴,忽然滾落下來的時候,才終于有人反應過來。可唐城卻不想給他們繼續活命的機會,一連串的子彈快速從槍管里 射出去,只是眨眼間的功夫,對面街邊搭人梯的那幾個黑衣人,便連續中彈倒地。「屋頂…屋頂上有人開槍!」一個大嗓門喊叫起來,唐城腳下的街邊剛有人想要舉槍還擊,卻尷尬的發現自己並沒有看到搶手的位置。

喊叫聲出現的很是突兀,街道對面的照相館里,馬上有人警覺起來。被這些便衣特務盯上的照相館,的確是上海地下黨組織在租界里的一個緊急聯絡點,這里原本是在緊急情況下才能被啟用的。這段時間,租界因為那個神乎其神的錦衣衛鬧的沸沸揚揚,上海地下黨組織自然也得到消息,和特高課的判斷一樣,上海地下黨組織也認為這個錦衣衛,背後或許還有其他人。

就在一個小時前,上海地下黨組織忽然收到內線傳遞出來的情報,言稱特高課近期會聯手憲兵司令部,對租界實施一次全面的搜查。上海地下黨組織的高層,擔心隱藏在租界里的一些行動人員會受到波及,便安排了交通員通知他們先行撤離租界。作為緊急聯絡點的照相館,本不在撤離名單中,可偏生不巧的是,交通員的姐姐在照相館里,通知完所有人的交通員想著自己也要離開上海,便想著臨走前去看看姐姐。

這名交通員以前也偷偷來照相館看望過姐姐,所以他並不覺著危險,可他卻並不知道,包括他在內,上海地下黨組織已經有數名成員,被76號的人盯上。就這樣,76號的便衣特務,通過跟蹤這名交通員,發現了這家照相館。照相館的2樓突然滅燈,實際是因為照相館的保險絲燒掉了,這才被外面這些76號的便衣,誤以為是照相館里面的地下黨已經發現了他們。

正在照相館1樓雜物間里更換保險絲的張青,忽然听到外面有叫嚷聲,心中大感不妙的他,隨即從雜物間里出來,弓著腰快速移動到窗前。透過窗戶,張青將照相館外面的動靜。听了個一清二楚,76號的便衣特務中有人指著屋頂叫喊的時候,張青已經順著樓梯上到了2樓。「這里不能待了,外面有76號的便衣!」張青不知道外面的叫嚷是怎麼回事,但他知道這是他們離開的絕佳機會。

三人一起推開2樓房間靠牆擺放的那個衣櫃,一扇暗門露了出來,這道暗門通往一道夾牆,張青他們只要順著夾牆的梯子往下走,就能進入照相館隔壁民居的院子里。這個時候的唐城,不知道照相館里面的地下黨,已經開始自救。看到有人伸手指向自己這邊,屋頂上的唐城也不客氣,抬手就是一串子彈打了過去。

下面街道里的便衣特務,既然已經發現了唐城,就已經有了提防。唐城打出去的子彈,也只擊中兩個躲的慢的,其他的便衣特務卻毫發未傷。唐城對此卻並不在意,因為從一開始,他的目的便是為了阻止這些便衣特務,順便幫一把照相館里面的人,所以能打死多少便衣特務,都不是唐城的主要目的。

伴隨著喊叫聲,分散躲避的便衣特務們,開始舉槍還擊,只是唐城居高臨下,他們打來的子彈也沒有傷到唐城。唐城連續打光了兩個彈匣,卻還是沒有看到照相館里面有人出來,甚至一點動靜都沒有發現。反應不慢的唐城馬上就明白過來,所以他且戰且走,等他換上第二個備用彈匣的時候,唐城已經有要離開這里的意思。

被堵在照相館里面的張青三人,這個時候,也已經順著夾牆進入隔壁的院子。踩著壇子的張青,悄悄從院子的東側圍牆上探出頭去查看外面的情況,確認院子東面的街道里一片寂靜,他這才翻上了牆頭。趴伏在牆頭上的張青,將妻子和小舅子連續拉上牆頭,留在最後的張青仔細清理掉牆頭上的痕跡之後,這才從牆頭翻下去。

張青沒有選擇從院子的後門離開,就是擔心照相館的後面也有特務把守,還好這個院子兩面臨街一面臨著照相館的後巷,他選擇的東側圍牆外面並無特務把守。從院子里翻出來的張青三人,實際並沒有走遠,他們只是順著街道向前移動不到百米的距離,就鑽進了街邊的弄堂里。在這條弄堂里,張青早就準備了一個安全屋,現在就正好用上了。

張青他們已經月兌險,屋頂上的唐城並不知道,不過他邊打邊走,此刻已經離開之前的那片屋頂。或許是發現屋頂上的搶手已經挪動位置,街道里的便衣特務們馬上來了精神,一個小頭目此刻更是高聲喊叫起來。「弟兄們,都頂住了,咱們的人很快就能趕過來!只要纏住了他,高官厚祿人人都有份啊!」被唐城壓的幾乎抬不起頭的便衣特務們,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都激動起來。

為了高官厚祿,這些家伙已經顧不上其他的了,馬上就有人從街邊竄到街道中間,舉槍對著屋頂一陣亂射。他們這種毫無準頭的胡亂射擊,實際對唐城的威脅並不大,可他們這種行徑卻很惡心人。變得密集起來的槍聲劃破夜空,一直留意周圍動靜的唐城也不傻,看出對方這是想要纏住自己的他,干脆就不陪著這些傻子繼續糾纏下去。

早已經試驗過,射殺這些76號的便衣特務,並不會為自己贏得抽獎機會的唐城,干脆從隨身裝備包中取出一枚手榴彈,從屋頂扔了下去。「手榴彈!」街邊的便衣特務中,馬上就有人喊叫起來,伴隨著一聲爆響,屋頂上的唐城發動輕身技能,跳進屋子後面的巷道里。此刻的唐城,和那些便衣特務之間,已經隔著一排房子,他們就是想追,怕是也追不上快速離開的唐城。

听到槍聲和爆炸聲趕過來的其他便衣特務,听過同伴的講述之後,馬上沖進了照相館里,只可惜這里早已經人去樓空。今晚遭受損失的76號,自然不肯如此罷手,他們沿著照相館所在的街道,一口氣封鎖了周圍好大一片街區,然後抽調人手對這片街區展開搜查。唐城這個時候,早就已經走遠,他是不害怕特務搜查的。

而張青三人,這個時候,也已經鑽進安全屋下面的暗室里,這個不算很大的暗室里,儲備了充足的食水,足夠張青三人在這里躲藏好幾天。靠著張青的充足準備,前來搜查的便衣特務們,並未發現異狀。而張青這個時候,也在暗自思索,今晚出手幫助他們的搶手到底是不是組織里的同志?按照小舅子的說法,這次的撤退名單中,並沒有他們夫婦的名字,這也就是說,組織不可能派同志來幫助自己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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