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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水太涼否

第115章 水太涼否

陳操面帶微笑,像足了實打實的笑面虎,錢謙益顫巍著雙手,仍然是被趙信強勢的將駕帖塞到了他的手中。

「據本伯的消息,那錢千秋家中實則窮困,其本身的文采也是太好,听說考試之後臨場考官給他排名第二,而牧齋先生只是將其取到了第四,想來真要行賄,難度也大,不過浙江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徐時敏和金保元二人拿了多少錢,你牧齋先生別說不知道,若是坐實了你牧齋先生當年是在誆騙陛下,呵呵呵」陳操站起身動了動有些麻痹的筋骨︰「先生,本伯這里還有魏公公的密令,這個密令可是他老人家與你們東林黨商議出來的哦,你先看看」

說著陳操從懷里將密信遞交給錢謙益,在其打開看了之後,便望向了原處的花園綠色景觀。

 

錢謙益立馬癱坐了下去,因為害怕甚至滑到了地上,如此失態的表現,足以看出密信當中寫的東西不簡單。

趙信站在一旁也未出手幫忙,只是冷眼看著他。

陳操背著手背對著錢謙益,良久才道︰「趙信,我看著花園的假山和水池深度也夠,不若就在這里辦事吧,去,把牧齋先生扶起來,他好歹也是讀書人。」

陳操未等錢謙益開口便抬腳出了屋子,朝著花園的水池走去,南方的水池深度一般都在一米五左右,淹不死人,但這個深度,對于弄死一個幾十歲的老頭子來講,應該還是可以的。

站在水池的護欄邊,陳操便見到了塘中正在歡快游水的魚兒,不禁感嘆道︰「若是沒有日後的滿清入關,說不定咱們漢人也是世界發達國家之列,不至于被那些個東亞矮子給稱呼為‘黃種豬’吧。」

「伯爺,」趙信押著錢謙益走到水池邊站定︰「扔下去還是怎麼?」

陳操轉過頭,面帶微笑︰「本伯雖然是閹黨,但好歹也是讀書人,我與牧齋先生都是讀書人,怎麼的也得給牧齋先生一個體面的死法,」說著便低頭看著軟塌塌的錢謙益︰「牧齋先生,是你自己下去還是讓本伯的人動手,你自己考量,免得到了地府你給閻王爺告黑狀說我陳操謀殺你,那我不是虧了?你得記住,本伯也是奉旨辦事。」

良久錢謙益才站起身,靠著水池子,突然便嚎啕大哭起來,陳操也不問,任由其自由發揮︰「那錢千秋的錢下官確實是沒拿過啊」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管錢千秋?那廝不過也是個苦命人而已,他的錢沒拿,不代表你沒拿別人的錢,況且徐時敏也招供了不少,證據嘛,浙江官員有鐵證,他們可都是東林黨,絕對不會冤枉你這個魁首,你以為呢?」陳操哈哈笑道。

過了一會兒,錢謙益才伸出手,在池子邊試探,但始終不願意下去,趙信都有些不耐煩了,就等著陳操發話就弄死這個老頭子。

「牧齋先生,水涼否?」陳操眯著眼楮問道。

錢謙益一個激靈,趕緊轉過身子點頭︰「伯爺啊,水太涼啊水太涼啊」

「哎」陳操嘆了聲氣,然後便不說話。

錢謙益終究是官場老手,見陳操如此,便知道有轉圜的余地,于是趕緊朝著陳操跪走過去︰「伯爺啊,水太涼了,下官知道伯爺神通廣大,定然有救命的法子,下官懇請伯爺救命,下官願給伯爺鞍前馬後啊」

陳操也算是等到了這廝的話,于是伸手將其扶起,假惺惺道︰「哎呀啊,牧齋先生,你堂堂東林書院的院長,東林黨的魁首,若是讓外面的士子們看見你這幅德行,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現在是救命的時候,人在生死關頭,哪里還會顧忌面子,特別是像錢謙益這種貳臣︰「伯爺啊,下官現在是自身難保,性命都顧不了許多,哪里還想這些,還望伯爺出手,旦救下官性命,下官下官也願投入伯爺麾下,望伯爺引薦」

陳操笑著看了一眼趙信,然後故作沉思了良久︰「救你也不是不可以」

此話一出,錢謙益立刻抱住了陳操的大腿︰「伯爺,只要能救下官性命,請伯爺開口,下官知無不言。」

「牧齋先生,你可得想好了,你可是東林魁首」陳操反問。

錢謙益連忙搖頭︰「甚麼魁首,那只不過是京城那幫人故作抬舉而已,他們都能將下官賣了,下官為了保命,出賣他們也不過是禮尚往來爾」

「那咱們就還是書房說話」

前後不過半個時辰,陳操從客立馬便成為了主人,端坐在首座上,錢謙益恭敬的站立在案幾的前方。

「嗯,你說的事情本伯已經查明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你還得繼續交代,若是不能讓督公滿意,你的命依然保不住,」陳操看了看桌子上錢謙益署名並且親自寫的供詞,敲了敲桌面︰「你得知道啊,他們是要你的命去保他們的官位,俗話說狗急了都要咬人」

錢謙益聞言嘴角抽動了一下,趙信略顯尷尬的咳嗽兩聲︰「伯爺,是兔子急了」

「哦」陳操恍然大悟,他真記錯了︰「對,你看看,本伯好歹也是讀書人,怎麼連這個都要記錯,那狗急不急都要咬人的。」

錢謙益覺得自己若是再不說非得讓陳操把他羞死︰「伯爺,下官決定了,既然願意轉投伯爺,那也得拿出有分量的投名狀來,剩下的一半下官不時將其寫下來然後簽字畫押,遞呈伯爺」

「嗯」陳操敲了敲桌面,然後思緒了一下︰「本伯問你,張延宗如何?」

錢謙益一愣,然後稍微抬頭︰「壽寧侯安守本分,對于學問研究甚有興趣,當不會亂來。」

陳操搖頭,趙信便開口道︰「錢大人,我家伯爺問事向來不會沒有底子,不然也不會突然來找你,以後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得仔細的斟酌之後再回答,不然失了伯爺的好感,對錢大人你沒有任何的好處。」

錢謙益眉頭一挑,權衡利弊後便再次拱手︰「下官知錯了,請伯爺再給下官一個機會。」

陳操接著敲桌子︰「听說浙黨的人與張延宗關系不錯。」

「回伯爺,壽寧侯實乃我東林黨前任幫忙,其才能恢復爵位,下官不才,正是其老師,他與浙黨有些交集,也是因為官面上的事情,其實」說著錢謙益有些尷尬。

陳操便幫其開口︰「其實也是個雙面探子爾,即心坊也不過是個套消息的地方,張延宗替你辦事,你保他壽寧侯府的運勢,說來也不過是勛貴與當朝官員的權利交易爾,對吧。」

錢謙益點點頭,也不說話,陳操便道︰「本伯也不會無故救你,你雖身在東林書院內,但外面的消息肯定也知道的快,本伯不和你彎彎繞,那些個打本伯名下產業主意的人,以你牧齋先生的名望,想來也是有些辦法的,自己斟酌吧,若是有事就派人到本伯的府上來尋。」

「下官恭送伯爺」

出的書院,憋了許久的趙信終于忍不住了︰「伯爺,屬下不明白,咱們有這麼有利的東西在,何故與那廝假惺惺的說了許久,平白浪費伯爺的時間,一上去就給他來硬的,懶得和他計較。」

陳操笑了笑,然後轉頭看著趙信︰「所以說你只能做走狗,我能做主人,」趙信頓時尷尬起來,陳操又笑道︰「他們這種讀書人心氣高不說,還是官場老油條,你以上去就讓他替你辦事,本伯不是吹牛,那錢謙益絕對不會真心做,相反還可能把你賣了,你得從內心去瓦解他,不然怎麼能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不過這一回東林黨他們確實是幫了咱們的大忙,錢謙益替咱們辦事,以後整個南直隸就真的成了我說了算,那廝在士林內的聲望極高,並不是京城那些人能比的,有他轉投,嘿嘿」

趙信再次俯首︰「屬下服了,不如伯爺,跟著伯爺當真學到了許多。」

「慢慢學,以後的日子還長,你若是學不會,本伯日後教你兒子。」陳操打趣道。

趙信心內一暖,這話可是讓他家富貴的話︰「屬下定然認真,也讓我那日後不成器的兒子跟著伯爺學習。」

「對了,」陳操忽然想起一事,轉頭四處一看,然後神秘道︰「讓你辦的陝西的事情,做的如何?」

趙信也四下張望,確定周遭無人,才小聲道︰「屬下按照伯爺的吩咐,找了一批天方人裝作商旅押送那批火器和兵器,已經送到了反賊的手里,現在馬世龍頭痛不已,官軍衛所部隊有的甚至連火器都沒有,據剛剛發往京城的塘報講,反賊在渭縣伏擊了官軍的後勤部隊,大批官軍投降加入反賊,賊勢越來越大。」

「不夠,」陳操皺眉搖頭︰「我要讓馬世龍被調回永平,讓朝廷重新派人,你得讓人加大力度支援他們,一定記住,不能讓那幫人知道咱們的底細。」

「此事事關重大,屬下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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