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父呢？怎麼還沒來呀？」蕭茉莉問楊天道。
「我也不知道，那糟老頭子從來是隨心所欲的，鬼知道他會遲到多久，」楊天無奈地吐槽了一句。
然而正說著話呢，遠處的拐口卻是出現了一道十分樸素、甚至可以說是寒磣的身影。
那是一個老人。
身形消瘦，氣質噗通。微微低著頭，就像是拾荒的窮苦老者。
但若是盯著他、仔細多看兩眼，便會感受到一份難以言喻的深邃。
因為這個人就是楊天的師父，老頭子！
老頭子倒是干脆，直接走了過來。
「這麼些天過去了，你咋還是這副寒磣的裝扮啊？就不能打點打點自己嗎？都一把年紀的人了，」楊天跟老頭子從來是不會有什麼客套的，上來就是吐槽。
「呵，你小子還好意思說我？好歹也有點身價了，穿的還不是一身廉價地攤貨，」老頭子也很熟練地懟了回來。
而一旁的蕭茉莉，則是有些懵。
看著這位樸素到有些寒磣的老者，看著他干瘦而平平無奇的樣子，蕭茉莉怎麼也沒法把他和傳說中那位叱 風雲的傳奇人物聯系到一起。
她甚至忍不住扯了扯楊天的衣角，小聲問道︰「楊天，這……這是你師父？」
楊天回過頭來，笑了笑，道︰「是啊。怎麼，看不出來吧？我這麼一個陽光帥氣的大帥哥，有這麼一個邋遢師父，的確很不合理啊。」
蕭茉莉微微一怔，白了楊天一眼，道︰「你真是夠沒自知之明的呢。」
而老頭子當然也看到了蕭茉莉和蕭薔薇。
他微微眯了眯眼，先是看著蕭茉莉，道︰「你就是蕭家最得意的那個煉藥天才，是吧？」
突然被楊天的師父點名，蕭茉莉頓時就緊張了起來，立馬站得直直的，面對著老頭子道︰「是的……我叫蕭茉莉……」
老頭子這家伙本來就是徹徹底底的人精，一眼望過去就能把一個人看個八九不離十。
此刻，看到蕭茉莉這緊張的小女兒姿態，他自然是立馬就猜到了這妮子緊張的原因。
他微微眯眼，調侃了一句道︰「今早我在電話里听到的聲音，大概就是你吧？」
蕭茉莉听到這話，微微一怔，小臉一下子紅透了，「呃……我……是……不是……」
她是承認也不好，否認也不好。
承認又害羞，否認又顯得不誠實。
一下子窘迫極了。
「行了，」老頭子微嘲說道，「不用這麼扭扭捏捏了。我是這臭小子的師父，不是他爹也不是他媽。審核媳婦兒這種事，輪不到我管。你要緊張，等到了他親媽面前再緊張吧。」
還真別說。
雖然老頭子並不是在安撫，說的話也帶著嘲弄的味道，並不太好听。
但是……他這一番話說出來，蕭茉莉倒是感覺，一下子輕松了許多。
她紅著小臉，微微低著頭，心想道——這……算是……認可自己了嗎？
這時，楊天伸手模了模她的小腦袋，笑道︰「早就和你說了，不用緊張什麼的。除了某些大事之外，這老頭子從來都是不管我的。」
雖然這麼說，但蕭茉莉還是有點不好意思，默默地靠到楊天身側，縮在他身後去了。
老頭子看到這狀況，嘴角微翹，也沒說什麼。又轉過頭，看向了蕭薔薇。
「你就是蕭家練武天賦最好的那個小女娃吧？我記得，你好像叫薔薇？」老頭子道。
蕭薔薇面對老頭子，倒是淡定得很。
她點了點頭，「是。」
「年紀輕輕，已經達到氣勁了，還不錯，」老頭子模了模下巴上的胡子，道。
倘若是隨便一個古武門內的人，听到老頭子這話，恐怕都要忍不住吐槽他一臉——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就已經突破了氣勁，這還只能算不錯？這已經算是驚天地泣鬼神的練武天才了好不好！
然而……只有了解老頭子事跡的人才會知道，他真有說這話的資格。
因為，他自己，當初也是毫不遜色于蕭薔薇的天才。
更因為，他培養出了，一個比他自己還要變態百倍的楊天！
「謝謝，」蕭薔薇禮貌性地說了一句。
到此，短暫的寒暄算是結束了。
老頭子向來也是不喜歡客套的人，轉過頭，看向楊天，道︰「走吧，該上路了。」
楊天點了點頭。出于禮貌，還是對老頭子介紹了一下旁邊的孫永浩，道︰「這位是老孫，是我請來帶路的向導。」
老頭子听到這話，乜了楊天一眼，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沒向導，你還沒辦法再次找到那個地方？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居然不給我記清楚？你是想挨打嗎？」
「我也記了好吧，只是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才特意把老孫叫來的，」楊天道，「你這老頭子，真是沒良心。」
「哪有你這小子沒良心？」老頭子撇了撇嘴，道，「行了，走吧。」
……
一行人上了路。
這次是楊天開車，孫永浩負責指方向。
同樣是經過了大約兩個小時。
一行人來到了上次那個林地的入口處，然後一路步行，走了好一會兒，終于是又來到了那片谷地。
一進入谷地，老頭子一向古井無波的臉上便產生了不少的情緒變化。甚至眼中還閃過一點點小激動。
「這里就是發現那些天靈草的地方，」楊天指了指地上那些天靈草被采集出來之後留下的小凹槽和孔洞，「不過昨天所有的藥材就已經被采集走了，被運回了蕭家。」
「那你說的那個山洞呢？」老頭子道。
「在那個方向，」楊天指了指前方一側。
「直接去，」老頭子干脆地說道。
楊天點了點頭，對孫永浩說道︰「你在這兒等我們一會兒，行麼？」
孫永浩干脆地點了點頭，「沒問題。」
楊天想了想，又看向蕭茉莉，道︰「你還要一起進去麼？要不你在這兒，和老孫一起等我們回來？」
蕭茉莉微微一怔，然後搖了搖頭，道︰「不要，我……我要和你們一起進去。別想撇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