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
最隱秘的地下議事廳里，聚集了不少的人。
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這里的燈光設置得並不太亮，甚至有點暗。
在這昏暗燈光的映照下，每個人的神情都仿佛更多了一份淡淡的陰沉。整個廳里的氣氛，無形之中也更沉重了幾分。
而聚集在這里的人，一位位，也都是重量級的。
坐在左側上座的，就是秦家的老爺子，秦翰海幾兄弟的父親，秦放空。
坐在他左邊這一側的，都是秦家人。秦翰山作為三兄弟中僅存的一位，也坐在這里。
這並沒有什麼奇怪的。秦家內部開會，也是常有的事。
可問題是……坐在另一邊的，就不是秦家人了。
他們都是沈家的人！
而且，在秦放空老爺子的右邊，還加了一個位置同等的上座，坐著一位和秦放空老爺子年紀相似、氣息層次也同樣強大的老人家。
他叫沈墨雲。
是沈家的老爺子，沈家的掌權者，也是沈高的父親。
這樣的人物，帶著這些沈家的核心高層，來到秦家，開這個會議，顯然是相當重大的事情。
可此時此刻，外界卻並沒有人得到一點消息。秦家、沈家，也不可能讓消息傳出去。
畢竟，秦家可是公開立誓，要閉門自封的。這樣的集會，已經算是違反規則了。
「可以開始了吧，」秦放空老爺子掃了一眼眾人，道。
「開始吧，」沈墨雲道，「你特地喊我過來，不惜冒著被人發現違背毒誓的風險也要面談，究竟是想說些什麼。」
「當然是極其重要的事情，」秦放空平靜說道，「現在這時代，監听電話的手段太多了。而這件事，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別賣關子了，什麼事？」沈墨雲擺了擺手，道。
「還能是什麼事？當然是對付楊天的事，」秦放空道。
沈墨雲微微一眯眼，看著秦放空道︰「對付楊天？」
「你難道準備放任他下去？」秦放空反問道。
「當然不，」沈墨雲道，「可現在的問題是，能不能動，以及，怎麼動？」
「能動，」秦放空肯定地說道。因為這個問題他已經思考過許多次了，「而且必須動。」
「你真想惹瘋楊家和薛家？」沈墨雲微微蹙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燕京這三個家族，雖然沒什麼古武實力，但可一個都不是好惹的。咱們一而再地對楊天下手，已經把秦家逼到爆發的邊緣了，若是再出手……你真想面對世俗軍隊的鐵蹄？」
「你說的我自然都想過了，」秦放空想都不用多想，便道，「楊家和薛家的怒火，自然不好抵擋，但成長後的楊天，咱們就能抵擋了嗎？」
沈墨雲頓了頓，有些沉默。
秦放空繼續道︰「楊天的成長速度，大家心里都有底。當初那場訂婚禮，他才是氣勁中期。沒過幾個月，搖身一變就到了氣勁後期。現在，又才過了多少天？他就已經化境了！老沈，別人不了解突破化境的艱辛，你我總不會不懂。你覺得，如果放任他繼續成長，三年之後，會如何？」
沈墨雲沉默了更長的時間。
沒錯，他和秦放空一樣，也是化境強者。
所以突破化境有多麼困難，他再清楚不過。
楊天這小子的突破速度，可以說已經突破了所有人想象的極限了。
若是在放任下去，會怎麼樣，的確很難想像。
不過……
也正因為自身就是化境強者，沈墨雲還知道一些更深入的東西。
他頓了頓，看向秦放空，道︰「想起來的確駭人，但，老秦，別忘了，還有那道限制。哪怕那小子再成長三年，多半依舊和我們一樣，腳步紋絲不動。那麼威脅也不會大到哪去。」
秦放空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若真是如此，當然不會太可怕。但，咱們能賭麼？」
「賭？」沈墨雲道。
「你突破化境，用了多長時間？」秦放空忽然問了一個看上去毫不相關的問題。
沈墨雲怔了一下，道︰「兩天。」
「我也差不多。現存的其他所有化境強者，也是如此，」秦放空道，「可楊天呢？他只用了一個小時不到！」
沈墨雲點了點頭，道︰「這小子已經超乎常理了。一小時……對于幾乎所有化境突破者，都只是一個開始。」
「沒錯，他本身就已經是個逆天的存在了，」秦放空道，「所以，你還能確定，他不能突破咱們突破不了的桎梏，突破那道限制，達到更高的層次麼？」
沈墨雲一下子沉默了。
而與此同時，一旁在座的這些默默聆听的後輩們，就有些懵逼了。
桎梏？
限制？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秦翰山性子相對耿直一些，都忍不住直接開口問了︰「父親，您說的限制，是什麼意思？」
秦放空听到這話，看了一眼眾人，看得出眾人都有同樣的疑惑。他想了想，便道︰「這里也沒外人，既然你們都想知道，那我就解釋一下，也方便你們理解我接下來的做法的意義。」
眾人听到這話，紛紛點頭，洗耳恭听。
秦放空想了想，先對著提問題的秦翰山問了個問題，「翰山，你知道化境有哪幾個境界麼？」
秦翰山微微一怔，搖了搖頭，「未曾听說過。我猜測，大概也是……初期，中期，後期？」
秦放空搖了搖頭，「不是。」
他又轉過頭，掃了一眼其他的人，「你們呢？」
其他人紛紛搖頭，表示不知道。
一位沈家後輩開口道︰「大概是因為化境武者太過稀少吧……而且突破化境本來就是萬中無一的事情。如果沒有突破的話，也沒有知道的必要了。」
秦放空听到這話，卻是搖了搖頭，道︰「不，不是你們不知道。而是因為，化境，本就沒有境界。」
這話一出，議事廳里一下子就安靜了。
眾人都吃了一驚，睜大了眼楮。
誰也沒想到，答案會是這樣。
沒有境界？
這……听上去也太玄奧了點吧？
既然是武者，既然是修煉的過程，怎麼會沒有境界呢？就算一開始沒有，之後也總歸是會人為劃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