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晚了,」莊沛離說,「阿姿已不再是以前的阿姿。我們已經成親,她剛懷上了我們的孩子,此刻正在別院養身子,所以不便見客,還望王爺見諒。」
「姓莊的!你少糊弄人!昨晚我家王爺還在大街上踫見過王妃!」羅松怒氣沖沖道。
陸承寅看著殿上的莊沛離,道︰「莊沛離,不論如何,此次我非帶回阿姿不可!就算把這雁雲谷翻個底朝天,我也要將阿姿找出來,若你仍要加以阻攔,就休怪我擾了你這雁雲谷的清靜。」語氣平靜卻強硬。
莊沛離知道他在拿雁雲谷威脅他,「陸承寅,你一心想帶阿姿回去,你可知她是否願意?」
「那就不勞莊少主操心了。」陸承寅說,「羅松,我們走。」
兩人前腳剛走,莊沛離就叫來青瑤和明淨,「你們可知道莘兒去了哪里?」
兩人一臉茫然地點點頭,莘兒不見了,他們也是現在才知道。青瑤只知道莘兒與少主昨晚爭吵過,卻不知莘兒竟收拾東西離家出走了。
莊沛離神色可怕,像一頭即將發怒的狂獅。他道︰「你們立馬帶人去把她給我找出來,天黑之前必須找到,絕對不能讓陸承寅找到她!」
從少主的神情判斷,他們知道事態很嚴重,若是完成不了,他們既有可能遭殃。
「莘兒,我的姑女乃女乃,你到底跑哪去了,快點出來吧,你再不出來,我們就慘了……」明淨一個勁的念叨。
青瑤听得心煩意亂,「你安靜點行不行?吵死人了!」
明淨委屈道︰「我這不是擔心嘛?」
「擔心就快點找啊!」
「找,找,找,上哪找?要找也的有個目標啊,莘兒平時除了我們還能認識什麼人,鬼才知道她藏哪去了!」明淨覺得少主這完全就是讓他們大海撈針嘛,額,就算雁雲谷沒大海那麼大,怎麼也算小海一片吧?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這樣找個幾天幾夜也怕是找不到啊!
青瑤突然記起之前莘兒同她提及過一個人,好像叫陶什麼的,她會不會去找那個人了?可是叫陶什麼呢?她怎麼都想不起來。
明淨說︰「要不去問問少主吧,說不定他會知道。」
他們這一提醒,莊沛離才想起陶宗元,莘兒極有可能在他那里。接著,他們便趕到了山上。
那時,莘兒正在洗菜,莊沛離一見到她就大步跨過去抓住她的手說︰「跟我回家吧!」
莘兒甩開他的手,冷冷道︰「那里是少主的家,不是我莘兒的家!」
「莘兒!」莊沛離緊抓她不放,「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快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莘兒怒氣未消。心想你昨晚沖我發那麼大的火,害我哭了一整夜,豈能這麼輕易原諒?
明淨走上前,「姐姐,少主花了半月時間,費勁心思為你在牽緣節準備了驚喜,你消失不見害少主心思白費不說,還胡亂冤枉少主,我雖然一直喜歡姐姐,但你這樣子太過分了!」
「你說什麼?」莘兒不解。
莊沛離解釋道︰「昨晚我在鏡湖邊等了你一夜,你卻一直未出現。」
「我根本不知道!」莘兒對此事毫不知情。
「我不是讓青瑤告訴你了嗎?」
眾人齊齊看向青瑤,青瑤低下頭,支支吾吾道︰「對不起,我,我忘了……」
明淨指著青瑤鼻子罵道︰「我就說那小子不是啥好人,把你迷得七葷八素的,成天往他那跑,你還知道你是誰嗎?」
青瑤狠狠瞪了明淨一眼,走到莘兒面前,滿懷歉意道︰「對不起莘兒,是我的錯,昨晚少主讓我告訴你叫你傍晚的時候到鏡湖邊與他相見,我本來是要去找你的,可是……」
見她一臉歉意與為難,莘兒安慰道︰「算了,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
她看了看莊沛離,「我不生你的氣了,但是我想在陶叔叔這住兩天,所以今天不能同你回去,過幾天我自己回去。」
這樣或許並不是壞事,陸承寅不知道這個地方,不一定會找到這里,讓莘兒待在這里或許更加保險。
「那好吧,你好好照顧自己,我過幾天來接你。」他道。
等他們走後,陶宗元對莘兒說道︰「你不覺得他有事瞞著你?」
「誰?」莘兒腦袋在神游。她覺得今日與莊沛離相見竟有些陌生,這是為何?難道是因為昨晚的氣結還未消的原因?
陶宗元搖了搖頭,「沒什麼。」
莘兒與陶宗元很是投緣,不光興趣相投,就連一些生活習性都相同。就比如,他們都喜歡吃辣,都喜歡偷偷挖鼻孔,吃瓜子喜歡剝一大堆之後再抓一大把扔進嘴里。
短短幾日,兩人就成了忘年好友。這天,陶宗元帶莘兒去鄰山打獵。莘兒說是要學打獵,實則是去玩耍。
陶宗元捉了只白白的兔子給她,她抱著兔子躺在草叢里曬著暖洋洋的太陽,陽光散發著金燦燦的光芒,燦爛耀眼。
她正與兔子玩得開心,腦海里忽然閃過一道光,恍恍惚惚間,她覺得此刻這一幕她似乎在哪經歷過,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白白的兔子,河邊草地上,暖和的陽光……
兔子雖然是陶宗元捉來的,但它似乎很喜歡莘兒,在莘兒懷里爬過來爬過去,湊著鼻子在莘兒臉上左嗅嗅右嗅嗅,還用它那紅紅的眼楮看著莘兒,就像在與她交流一樣。
「你以後就叫雪球好不好?」莘兒模著兔子長長的耳朵說道。
這個時候,陶宗元站在不遠處對她喊道︰「莘兒,你待在這里別亂跑,我去追一只狐狸。」
「好的,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你。」
陶宗元走後,莘兒與雪球在草地上嬉鬧,突然從草叢中竄出來的一條蛇讓雪球受了驚嚇。雪球跑進了樹林里,莘兒怕它走失急忙去追它,她在林子里四處尋找,卻怎麼也找不到。
天色已經不早了,她怕陶宗元看不到她會著急,就打消了找雪球的念頭。它應該回家了吧,她想。
她沿著原路返回,不知不覺,她竟走了很遠,好不容易回到河邊,卻也沒看見陶宗元,她在四周圍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心想陶叔叔不會丟下自己一個人先回去,他應該是回來見她不見了,便去附近找她去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最好在原地等他。
坐在河邊百無聊賴地看著河面發呆,睡意襲上頭來,上下眼皮激烈地打著架,她提醒自己不能睡覺,有氣無力地支撐了半天,上眼皮最後還是不爭氣地嗒拉了下去。
可剛剛闔上眼,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又把她驚醒了。
「誰?」她騰地站起來。
「姑娘,勞煩你轉過身,我換一下衣服。」水面上,一個光著身體,頭發濕漉漉的男子對莘兒說話道。
莘兒急忙捂住眼楮轉過身,「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洗澡,不過你放心,我什麼也沒看到……」
男子換好衣服上了岸,走到莘兒身後,說道︰「你可以轉過來了。」
莘兒轉過身去,看了看那男子,紫色衣衫,胸口衣襟處露出一片硬朗的小麥肌膚,頭發濕濕地搭在肩上,無比的誘惑。
「你真的什麼都沒看到麼?」男子含笑問道。
莘兒慌亂地移開視線,男子哈哈大笑,「阿姿,你何時變得這麼害羞了?」
莘兒覺得奇怪,仰頭看了看男子。男子雙手抱在胸前,別有意味地看著她,這不正是牽緣節那晚在街上踫見的怪人嗎。
她無趣地轉過身,「我還以為誰呢,原來是那晚大街上的怪人。」想了想,覺得不對勁,「噫?你怎麼在這里?說!你是不是在跟蹤我?」
「我們這叫做有緣再相會,這說明我們有緣。」
「誰和你有緣!」莘兒不屑道,「我告訴你,不要再阿姿阿姿的叫我,我說過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如果再跟著我,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哦?」陸承寅挑眉,「你要如何對我不客氣,我倒是很期待。」
莘兒懶得理他,雖然這人生得一張讓人眼饞的俊臉,可惜神經有些問題,見著她就阿姿阿姿的叫,估計是之前被一個叫「阿姿」的女子傷得厲害,受到打擊有些精神失常了。
陸承寅跟在她身後,不緊不慢。他望著前邊女子清瘦的背影,忍不住想要將她擁入懷里,手在半空中凝滯了半餉也未敢伸過去。
他是那日尾隨莊沛離找到了這里,他每天都在她住的屋子旁邊的樹上注視著她,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她是她的阿姿,雖然她把一切都忘得干干淨淨,對他毫無印象,但他仍舊感謝上天讓她好好活著。這也便是他對莊沛離手下留情的原因,若不然,雁雲古早已淹沒在戰火之中。
「你到底想怎樣?」莘兒被他跟煩了。
「我就想這樣跟著你,看看你。」莊沛離注視她,眼神飽含深情。
莘兒的心砰砰狂跳,奇怪了,她怎麼會這麼緊張?好在陶宗元這個時候出現救了她。
「莘兒,你又亂跑。」陶宗元責怪道,「林子里到處都是野獸,你要是遇上了怎麼辦?」
他說完,看了看一旁的陸承寅,「這位是?」
「我不認識他,他老跟著我。」莘兒躲到陶宗元身後,不懷好意地看著陸承寅。心想,看你怎麼收場。
陸承寅卻一本正經地自我介紹︰「在下陸承寅,身體健康,無不良嗜好,父母雙亡,有房有地,家底豐厚,真心喜歡莘兒姑娘……」
「你別發神經了!」莘兒沖過去捂住他的嘴,非常惱怒。
「陶叔叔,你別听他胡說,他腦袋有問題!」生怕陶叔叔誤會,她趕緊解釋。
陶宗元哈哈大笑,「小兄弟,莘兒可搶手的很呢,你要好好努力呀!」
「陶叔叔!」
見她生氣急躁的模樣甚是可愛,陶宗元與陸承寅其樂無比,笑得甚開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