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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牽緣節

為了感謝那日陶宗元的救命以及收留之恩,這天莘兒特地帶了幾樣禮物與莊沛離一同前往山上道謝。

對于他們的到來,陶宗元似乎很意外,一臉驚愕地看著他倆,確切地說應該是看著她身邊的莊沛離。莘兒邪惡地想,雖然他們的少主長得很好看,也經常把女人迷得團團轉,但不至于男人也對他這麼痴迷吧,雖然陶宗元給她的印象是正直正常的,不過他看莊沛離的眼神分明有愛的成分存在。這,莫非是她看錯了?

莊沛離倒未察覺異樣,一本正經地向陶宗元道謝︰「那日多虧陶先生仗義相助,莘兒才得以月兌險,感激不盡,小小薄禮,還望先生收下。」

「少主切勿多禮,」陶宗元道,「順手之勞而已,少主與莘兒不必掛記。」

「你知道我?」莊沛離道。

陶宗元笑了笑,「少主真會說笑,雁雲谷誰人不認識少主。」

回去的路上,莊沛離告訴莘兒,他總覺得以前在哪見過陶宗元。果不其然,莘兒已經可以斷定他倆以前見過,而且關系不一般,只不過莊沛離不記得了而已。

莘兒為了弄清真相,有一天偷偷跑上山去找陶宗元,想問清此事。

陶宗元見到她,笑道︰「小丫頭,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你是想問我與少主的事吧?」

莘兒豎起大拇指,贊嘆道︰「陶叔叔果然料事如神,那天我見你看他的眼神不一般,摻雜太多東西,所以我想你們或許有故事。」

陶宗元道︰「你偷偷跑上山,不怕他發怒責罰你?」

莘兒道︰「他難不成從小就愛發怒責罰別人?」

陶宗元一邊劈柴,一邊道︰「他的性子像極了他的母親,有時單純可愛,有時又讓人捉模不透,不過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敢愛敢恨。」

莘兒頓時明白了大半。

「他娘親叫藍琉璃,美麗動人,純真可愛,是雁雲谷當時的少主最寶貝的女兒,也是雁雲谷最美麗的女人。很多男子都愛慕著她」

「陶叔叔也是其中一個?」莘兒道。

「是的,我對她一見鐘情,愛她如自己的生命。只是,她愛的人不是我,而是阿離的父親,那個始亂終棄、見異思遷的男人,他毀了琉璃的一生,也剝奪了阿離本該有的幸福。」

莘兒問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事?那個男人呢?」

「那個男人後來愛上了其他女子,無情地拋棄了琉璃,琉璃愛他至深,難以自拔,在經歷一段痛苦歲月之後,抑郁而終。而那個男人卻幸福快活地和他的新愛人在一起過著逍遙日子。可憐琉璃走後,留下阿離一個人孤獨長大。」

莘兒氣憤道︰「太可惡!這男人該挨千刀萬剮!」

「阿離從小在沒有父母親的環境下長大,又身負頑疾,雖然不愁吃穿,卻時刻忍受病魔與孤獨之感的折磨,他的痛和苦只有他自己知道,別人是感受不到的。不過我看得出,自從莘兒姑娘出現在他身邊,他變了很多,似乎快樂許多。」

莘兒沒想到平日里笑嘻嘻的如此隨性的莊沛離身世竟這樣可憐,更讓她驚訝的是陶宗元竟說他從小身患頑疾,她完全不知道有此事。因為她從來見莊沛離都是健健康康的,從來沒有生病的跡象,就連小小的感冒也沒有過,莫非是他有意不讓她知道?

回到北辰宮,莘兒剛進門就迎面撞上了莊沛離。「你又偷偷跑去哪了?」

「不要老把我當犯人看管好不好?我只不過出去走了走。」莘兒極為認真地看著他,見他小麥色的肌膚極為健康有光澤,全然不像有病的樣子,難不成是陶宗元記錯了。「你身體還好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沐爺爺來給你把把脈?」她問道。

莊沛離怪異地看著她,模了模她的額頭,「我看要看大夫的應該是你,你怎麼了,出去走了走就變的不正常了,是不是撞到鬼失了魂了?」

莘兒一陣白眼,看來多半是陶宗元記錯了,這哪里像生病的人。

不久便是是雁雲谷一年一度的牽緣節了。牽緣節與七夕無異,是情人的節日,也是男女對愛慕之人表明心意的時候,讓兩個相互愛慕的人牽手在一起,所以叫牽緣節。

這天情人相伴在一起,共賞良辰美景,共度美好時光,各自留下難忘的回憶。這一天將會誕生很多對有情男女,就算感情空白的人在如此濃郁的氛圍下也極容易對陌生人迅速地產生情愫,這一天雁雲谷的每個角落都溢滿了愛的氣息。據說,很多年前的這一天,雁雲谷的開創人遇見了他一生的愛人,故此將這一天定為雁雲谷的牽緣節,讓更多有緣人和有情人能夠借此走在一起。

莘兒一大早把自己美美的打扮了一番,坐等莊沛離來約她。可是她等啊等,等到了大中午,也沒見著莊沛離的影子,青瑤與明淨一一被人約了出去,留下她一個個孤零零地傻坐著。她終于耐不住性子跑去找莊沛離興師問罪,下人卻告訴她,少主一大早就出門辦事去了。

她很生氣,他莊沛離究竟把她當什麼了?難道之前的求婚也只是一時興起?說不定他此刻正與別的女子情意綿綿呢?越想越生氣,悶在屋里更難過,她干脆一個人跑上了街,心想就算沒有他,她也要把牽緣節過的充充實實。

一個人來到雁雲谷唯一一條熱鬧的長街之上,百無聊賴地閑逛著,身旁一對對的男女從她身邊走過,不論男女,臉上都掛著幸福甜蜜的表情。吃不到葡萄的人總覺得葡萄是酸的,她覺得那些男女看似深愛尊重對方,實際心里說不定一直算計哪個時候把對方推上床。

正走著,一個小人撞到了她身上。「漂亮姐姐,買一朵花送給你的夫君吧!」一個瘦個白淨的小男孩仰著頭,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她。

她道︰「不好意思,小弟弟,姐姐沒有夫君。」

小男孩不放棄道︰「那買一朵送給你的愛人吧!」

一說這個,她就來火,「我沒愛人,不買不買,快走開!」她不耐煩道。

看到小男孩垂下頭,失望地退到邊上,心里愧疚不已,忙彎從小男孩手中的籃子里抽出一朵花,道︰「好吧,我就當給自己買一支,多少錢?」

給了錢,小男孩還不走,依然苦著一張臉站著。「你怎麼還不走?」她問道。

小男孩抽抽嗒嗒,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我,我娘親生病了,病得很嚴重,大夫說要很多很多的錢才能治好,可是我才賣了這麼點……」

「唉,這世間可憐的人真多,」她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錢都掏了出來,拿給小男孩,「把你所有的花拿給我,這些錢你就快拿去給你娘親看病吧。」

「謝謝姐姐!謝謝姐姐!」小男孩一邊把錢裝進口袋,一邊感激她,「姐姐又漂亮又善良,以後一定會找到一個又英俊又有錢的好夫君的。」

小男孩活蹦亂跳地走了,她抱著那滿滿一籃子雜七雜八的野花,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著。

一對情侶向她走了過來,女的看了眼她籃子里的花,轉過頭對男的說道︰「好特別的花!」

男的寵愛地問女的,「喜歡嗎?」

「嗯!」女的歡喜的點點頭。

男的從籃子里抽出一朵花別在女的耳朵上,仔細欣賞了一番,然後贊嘆道︰「真美!」

女的嬌羞地垂下頭,手指不停的絞啊絞。男的又抽了一朵給女的,然後問她道︰「多少錢?」

敢情這兩人把她當成賣花的了。其實也正常,她一個人挎著個花籃子在街上閑逛,別人不把她當賣花的才怪了。

接二連三有人來買花,不一會兒她手里就塞滿了銅板,不過花仍然剩下大半。

她走到一家酒樓,點了一些酒菜,一個人沒滋沒味地吃了起來,菜吃著沒味,酒卻是越喝越起勁,不一會兒她就喝光了賣花得來的錢。搖搖晃晃地走出酒樓,腦袋暈乎得分不清方向,她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地走著。

忽然,她看見剛剛賣花給她的小男孩正和一個小女孩興致勃勃在路邊攤挑選玩具。她氣憤地沖上去抓住小男孩的手臂,「你不是說你娘親生病了嗎?怎麼還在這里買玩具?」

小男孩甩掉她的手,耍賴道︰「大媽你認錯人了!」

莘兒火冒三丈,一把抓起他的領子,「你個小騙子!竟然敢騙我的錢來泡妞,我看你是欠打了!」說著,她伸過手去擰小男孩的臉。

小男孩痛得直叫,「救命啊!救命啊!這個瘋婆子要殺我!」

「竟然敢,敢說我是瘋婆子,看,看我,我不好好收拾你……」她使勁捏住男孩的耳朵。

另一只手臂突然一陣疼痛,旁邊的小姑娘趁她不備在她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她痛得松了手,倆小孩趁此機會逃離了她的魔爪,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手臂上的疼痛還沒緩過來,她眼前忽然一黑,跌倒在了地上,路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卻沒有一個人上來幫助她。

「你還好嗎?」一個溫和好听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她渾身發軟,使不出力來,「我想回家,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她抬頭對那人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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