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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途中遇刺

阿姿打算先回一趟望月村,回去看看娘親、莫先生和景春。馬車馬不停蹄地趕了一天的路,道路顛簸,一路搖搖晃晃,阿姿差點將月復內的殘渣悉數吐了出來。

車夫是一個老實安靜的青年,叫羅城,是羅松的弟弟,模樣和羅松完全不一樣,羅松長相粗狂,而羅城卻很是清秀,性格安靜,心細如塵。他見阿姿一臉疲憊,便將車馬停在一戶人家的房屋前,對阿姿道︰「這戶人家的主人是小人的朋友,程小姐若累了,在這里休息一晚,我們明天再趕路。」

阿姿點頭道︰「也好,你和馬兒也應該累了,都好好休息一下吧。」

頓了頓,阿姿又接著道︰「我們已經出了圖城,我不再是程家小姐,你直接叫我阿姿就可以了,你呢,我就叫你小城,可好?」

羅城道︰「就依小姐的意思。」

阿姿瞪他一眼,他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糾正道︰「一切都听阿姿姑娘的。」

阿姿搖著頭,嘆著氣,走進了農舍。

農舍主人是一對和藹可親的老夫婦,對他們非常熱情,做了一桌子可口飯菜招待他們。阿姿吃得飽飽的,感覺前所未有的滿足,飽餐一頓之後,她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疲憊讓她無力去想其他的事,讓她可以安然入睡,可見勞累有時候並不是壞事。

半夜,阿姿突然醒來,她听見屋外有聲響,窸窸窣窣,好像是人走動的聲音。她預感不好,坐起身靠著窗戶听著外面的響動,她听見一個男人的聲音,「人就在里面,主人說不要留活口……」

阿姿聞言,更加不敢發出一點聲響。正在這時,一個人影突然竄進她屋中,她驚恐地正要叫出聲,那個人伸手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別叫!是我,羅城。」

羅城向她做噤聲手勢,示意她跟著他走,誰知他們剛一走出房間,一個黑衣蒙面人就揮著刀向他們砍了過來。羅城眼疾手快,帶著她迅速閃到一邊,黑衣人再次舉刀向羅城砍去,羅城拔出腰間長劍與黑衣人刀劍相交,錚錚作響,甚是嚇人。

阿姿躲在一邊不敢輕舉妄動,不會武功的她只能傻傻站著,她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勁,剛剛那黑衣人似在與人對話,而此刻卻只有他一個人,那另一個人呢?正想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突然向她從半空中向她飛了過來,眼看著刀刃就要落在她身上,千鈞一發之刻,一旁正在奮力搏斗的羅城用腳踢起一張板凳將刀阻攔了下來,刀子 當一聲落到地上,還沒來得急松口氣,另一個黑衣人緊接著沖了進來,直逼向她所在的地方。

阿姿一步步往後退,手四處模索,想找一個防身的家伙,黑衣人發出一聲冷笑,掄起大刀向她砍來。瞬息之間,阿姿從身後的簸箕里抓起一把面粉朝黑衣人的眼楮撒了去,趁黑衣人揉眼楮的時候,她快速向門口跑去,誰知那黑衣人很快又追了上來,攔住了她的去路。

「往哪里跑!」黑衣人一把箍住了阿姿的脖子,將她往上提。阿姿揮舞著四肢在空中亂抓亂蹬,氧氣的缺乏讓她臉色脹紅,她感覺頭暈腦脹,眼前慢慢黑了下來,她已經沒力氣掙扎,或許這里會是她的葬身之地。死在荒郊野外,實在悲催!

羅城費了好一番力才將眼前的黑衣人摁倒在地,尚未喘上一口氣,又急著去救阿姿。他揮劍刺向那掐著阿姿脖子的黑衣人,黑衣人見劍向他刺來,急忙松手阻擋。阿姿靠著牆壁滑坐在地,喉嚨實在難受,她劇烈咳嗽著,大力吸了幾口氣之後,才緩了過來。

羅城與那黑衣人激烈搏斗,剛剛倒地的另一黑衣人作勢又要爬起來。羅城一邊與黑衣人兵刃相交,一邊對阿姿喊道︰「快跑!不要管我!」

「可是……」阿姿有些猶豫,她不能丟下他一個人逃命,這關乎仁義問題。

「走!」羅城語氣強硬,「你若有半點閃失,我也不能活命。」

這是陸承寅下的命令嗎?他何必如此,從此以後他們各不相干,為何又牽連旁人。

阿姿說︰「你好好保重,救命之恩來日再謝!」說完,就跑出去找馬車,但馬車早已被他們劈成碎片。

烏雲壓頂,沒有月光,看不清方向,阿姿只顧拼了命地往前跑,耳邊風聲呼呼作響,旁邊的樹木一閃而過。本以為已經跑得夠遠,正想停下來喘兩口氣,身後突然傳來聲響,她往後一看,媽呀!黑衣人居然追上來了!她徹底打消了休息的念頭,更加奮力地跑,她不知自己正跑在懸崖邊上。正跑著,腳下突然一滑,身體便向懸崖下墜了下去。

「啊!救命……」

老天都不放過她一碼,難道今日真的是她的忌日?阿姿心灰意冷,閉上眼楮等著受死。不料懸崖只有幾十米高,而崖下是湖,阿姿撲通一聲墜入湖中,但是她不會游泳,橫豎都是個死。

就在她絕望之時,一雙手突然托住她的腰,將她往上托起直至湖面。她嗆了水,一個勁地咳嗽,救她的人用力拍了拍她的背,她哇哇地將口中的湖水吐了出來,好不難受。

「阿姿,阿姿,你沒事吧?」熟悉的聲音。

「莊,莊沛,離?」阿姿斷斷續續道。

「是我,」莊沛離說,「你怎麼樣,哪里不舒服?」

「渾身都難受,好累,好想睡覺……」她松了一口氣,在這遇到他真好!終于可以安心地睡一睡了,這樣想著,她便往那干燥而又柔軟的懷里靠了靠。

莊沛離看著滿身傷痕的她,柔聲道︰「你安心睡吧,有我在,不會有人傷害你。」

阿姿真的安心地睡了,睡得很沉,她實在太累。

莊沛離抱著她,施展輕功,很快便到了他的暫居之所——月華客棧。

說起這月華客棧,江湖人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有人會說,哎呀!那月華客棧的桂花蜜酒實在香醇,老板娘實在是絕代的佳人,那景致實在令人目酣神醉,而這赫赫有名的月華客棧正是莊沛離的故交桐月華所開。桐月華年方二十八,風姿綽約,美艷動人,性情直爽,不拘小節,與莊沛離乃是十幾年的故交。

月華客棧位于觀月山之巔,崇山峻嶺盡收眼底,有種俯視天下的暢快之感,深受各路英雄俠士、名人豪客的青睞,所以這里也是交朋結友的最佳場所。每年的中秋月圓之夜,是月華客棧人最多,生意最火爆的時候,大家都在這個時候到此處對酒當歌、舉杯望明月。

恰好過幾日就是中秋佳節,客棧已經人滿為患,一片熱鬧景象。莊沛離將阿姿帶到客棧,一進客棧,青瑤就迎上來,「公子,慕痕回來了……」

莊沛離道︰「一會再說,你先去叫大夫來。」

青瑤應聲去找大夫。莊沛離走上樓,推開門,將阿姿輕輕放到床上,這時,桐月華走了進來。

「喲,我听小二說你抱來一位姑娘,以為小二胡說,沒想到還真有一位姑娘呢!」桐月華款步走到床邊,看了看床上渾身是傷、衣衫破爛的阿姿,「這該不會是你路上撿的吧?」

「你就當是路上撿的。」莊沛離對桐月華說,「還要麻煩你找一身干淨的衣服給她換一換,順便給她身上的傷口擦點藥。」

「不礙事,我這就去。」桐月華說著便出去找衣服和藥了。

換了衣服,上了藥,阿姿仍然未醒,趕來的大夫給她把脈,片刻之後,大夫說道︰「這姑娘生得好奇怪的病,鄙人醫術淺薄,從未見過,不過公子放心,姑娘目前尚無性命之憂,只是嗜睡而已。」

青瑤道︰「要是沐爺爺在,大概就能看出是什麼病。」

那大夫道︰「姑娘說的可是沐清峰沐大神醫?」

青瑤點點頭,「正是。」

大夫面露敬仰,說道︰「沐神醫醫術高湛,定能知道姑娘是何病。」

安置好阿姿,莊沛離去見慕痕,他道︰「怎麼樣?查清楚了?」

慕痕道︰「正如公子所料,子陵王即將同褚家小姐成婚,近幾日正在準備相關事宜。」

莊沛離冷笑道︰「枉程念姿對他一片痴心,他竟也和他那薄情寡義的父親一個樣。」

慕痕接著道︰「追殺程姑娘的人是褚家小姐褚妤心派來的,子陵王似乎並不知情。」

莊沛離沉吟片刻,道︰「切勿讓阿姿知道此事。」

「慕痕明白!」慕痕道。

阿姿是在傍晚的時候醒來的,一睜開眼就看見一個女敕頭小子在床邊打瞌睡,她身上的傷口雖上了藥,但稍稍一動身子,還是會感到疼痛。她口渴的當緊,于是便推了推床邊的人,「你好,能不能麻煩你給我倒杯水,我口渴的很。」

那人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一揉眼楮,看見她醒了,欣喜若狂道︰「姐姐,你醒了!」

阿姿這才發覺是明淨,甚感意外,「明淨,你怎麼來這里?這里是哪里啊?」

明淨道︰「這里是月華客棧,是莊大哥帶你來的。」

這麼一說,阿姿倒想起來了,莊沛離在湖邊救的她。

門突然嘎吱一響,莊沛離推門走了進來,「你們可是在說我壞話?」

明淨道︰「姐姐是在問誰送她來的,我就告訴她是莊大哥送她來的,可沒有說半點莊大哥的壞話。」

莊沛離模了模明淨新長出半寸頭發的頭,「真是好孩子!」

「謝謝!」阿姿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莊沛離說︰「不用客氣,我只是恰巧路過那里而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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