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四枚玉飾都拿下之後，按照趙御以往的習慣，會立馬返回臨江仙。
可是這一次卻不一樣，趙御拿上玉飾之後，開始繼續在鬼市晃蕩起來。
韓小雨發現，這家伙目標似乎很明確，對準了瓷器！
一個攤位一個攤位的看過來，期間也有不少分瓷和碎瓷，價格和品相都還可以，但是趙御卻絲毫不為所動。
從凌晨一點，趙御一直晃蕩到三點多，眼瞅著鬼市就要結束了，趙御卻出了那四枚玉飾之外，再沒有出手一次。
韓小雨倒是蠢蠢欲動，但是奈何她根本不會袖賬。
看上東西之後，對著攤主一頓比劃。
奈何對面的攤主，看她這個菜鳥樣，都懶得搭理她。
鬼市雖然也是一個名利場，但是這里的人，很講究規矩。
如果你不懂規矩，即便是進了鬼市，即便是腰纏萬貫，也難免要空手而回。
這也是為什麼，其他城市的鬼市都相繼沒落，而這朱雀鬼市卻依舊存在的原因。
守規矩！
趙御一言不發的看著眼前的瓷器攤位，韓小雨則氣鼓鼓的站在身後。
猶豫了片刻，趙御直接轉身，走到城牆角落的一處。
這里沒有攤位，卻三三兩兩的站著十來個賊眉鼠眼的家伙。
「什麼價？」
趙御走到幾人面前，故意沙啞著聲音說道。
「什麼物件？」
其中一個干瘦的男人走上前，看了一眼趙御，低聲問道。
這男人一身短打扮，肩膀上還掛著一條白毛巾，好像舊社會里酒店的店小二一樣。
不過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讓人看著就不舒服。
「開落的南宋吉州窯，黑底……」
趙御抬起頭看了那人一眼，隨即說道。
「呵……你這後生好大的口氣，我能找得來，你能出得起價？」
那人冷笑一聲，趙御的話，他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
開落，就是碎瓷。
南宋吉州窯，黑底……
那可是宋盞的精品，而這其中，又以黑底最為貴重。
即便是碎瓷，也不是一個學生模樣的人能出得起價格的！
趙御冷笑一聲，隨即拿過
雙肩旅行包，微微打開一個口。
那干瘦男人上前一步，借著昏暗的月光，看清楚里面是一沓一沓嶄新的鈔票。
「成，跟我來！」
男人看到雙肩旅行包里面的鈔票，隨即沒有廢話，直接轉身。
趙御則跟著他，從另一側的城牆外走了過去。
「你不是不讓說話嗎？怎麼……」
韓小雨看著他們前面走的那個男人，有些疑惑的問道。
「鬼市不能言語，但這里是拉縴路上，可以簡單的交流！」
趙御一邊走，一邊低聲的解釋道。
「拉縴？」
韓小雨對這些事情，充滿了好奇。
「呵呵，用現在時髦的話，叫做中間商，用我們行話，叫‘搬磚’。」
那干癟的漢子轉身嘿嘿一笑，對著韓小雨解釋道。
別看這漢子其貌不揚，但是耳朵絕對比一般人要靈的多。
趙御和韓小雨在他身後五步左右的位置，而且說話聲音很小。
但是這家伙卻有這個本事，一字不落的將兩人的對話都听進去。
「丫頭，拉縴路上可以簡單的交流，但是等一下進了暗場，可不能多言語！」
漢子走到城牆的一處拐角外，神色認真的對著韓小雨叮囑道。
韓小雨點點頭。
那漢子一閃身，進入拐角處。
趙御和韓小雨緊隨其後。
鬼市旁邊的拐角暗處，還有一處比較小的交易場所。
這里的人，各個都帶著鴨舌帽，有的甚至帶著斗笠。
整的跟拍電視劇一樣。
那干癟的漢子帶著趙御他們走到一處攤位面前。
攤位上，全是青銅器一類的東西。
「出行貨！」
干癟男人對著那人使了一個手勢，隨即輕聲說道。
「明白人？」
攤主看上去四十歲左右，五大三粗，帶著一個長長的鴨舌帽，看不清面容。
「敞亮人，有紅……」
干癟男人指著趙御，豎起大拇指。
趙御上前一步，將雙肩旅行包再次拉開一個口子。
攤主點點頭，隨即從下面的一個盒子中，取出一個一尺見方的錦盒。
打開錦盒，里面是一些碎裂的瓷器。
「一竿子，踢腿買賣！」
攤主將錦盒放在趙御面前，隨即拿出一根便攜式束光手電筒遞給趙御。
趙御擺擺手，沒有去接，而是蹲子，將錦盒中的碎瓷片一片一片的拈起來，隨意的看著。
片刻之後，趙御從中間挑選出來九片瓷器。
「給個價！」
趙御指著那九片碎瓷，對著攤主說道。
「吆呵，沒看出來，年紀輕輕的還是個行家！」
攤主看到那九片碎瓷，有些詫異的看著趙御。
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
這一錦盒瓷器當中，有幾片是真的，他心里最清楚。
這種混淆的碎瓷，即便是有眼力的行家，想要挑選出來都不容易。
可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僅僅是拈起來看看，就輕易的將所有真的東西都分了出來。
「沒有三兩三，誰敢上梁山，都是一條河里的王八，自然知道淤泥的味兒！」
趙御淡然一笑，黑話說的那叫一個順溜！
「成，既然是眼里有神的主兒，我也不多說了，十二個，你帶走！」
攤主點點頭，對著趙御說道。
十二萬？
趙御听到這個數字的時候，略微有些驚訝。
按照這些東西的行價，要三五十萬都沒有問題。
趙御雖然跟著田子厚，將這些野狐禪的東西都了解了很多。
但是這鬼市，他畢竟沒有來過，這其中的貓膩，有些他還真的不太清楚。
「別，這不是鬼市，這是暗場子，不興壓價……」
看著趙御要開口，攤主直接擺手說道。
點點頭，趙御從背後的雙肩旅行包中拿出十二沓嶄新的鈔票，遞給那攤主。
而攤主直接將所有的瓷片都收起來，不管真的假的，全部放在趙御的面前。
一開始的時候他就說過，這是踢腿的買賣。
所謂踢腿，就是將所有的東西打包出售。
趙御買九個也是十二萬，全部拿走還是十二萬！
「銀貨兩清，各不相欠！」
攤主說完之後，再次坐回原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