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漿池中的岩漿以緩慢但穩定的速率持續上升,周圍的溫度也隨之節節攀升。
隨著時間的推進,稠密的岩漿逐漸爬到了池子的邊緣,液面在表面張力的作用下微微凸起。
終于,池中的岩漿量突破臨界值,溢出池子蠶食四周。灼熱的岩漿流經之處,磚石鋼筋迅速融化,成為一灘鮮紅的液體。
沒過多久,整座煉藥樓轟然倒塌,一身肥膘的平雪剛從噩夢中驚醒,又迅速發現現實依然是一場噩夢,趕忙拖著一身的傷,從瓦礫堆中爬了出來,一邊叫嚷著一邊逃離了這災難現場。
不過作為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設計方案的戊悠與實際動手的鄭定,都沒能親眼目睹這一歷史性的時刻,此時的他們,已經在數里開外,向著惡魔樓全力奔跑。
遠方冒出一群警衛的身影,鄭定熟練地甩出一個氣功彈,像一顆自帶橫向旋轉效果的保齡球,沖入敵陣之後瞬間撞倒了一大片「球瓶」。
而燕回雪也不遑多讓,幾乎在鄭定出招的同一時間,釋放出一團熊熊燃燒的嵐之炎,丟入對方人群最密集之處。
就連戊悠,也在這二人的帶動下,變得亢奮異常,一團團的黑色霧氣不斷地自體內涌出,讓一個又一個曾經的同伴陷入噩夢之中。
「小雪,其實只要我喚出小小雪,這些雜碎們根本用不著你們出手,可以節約不少時間呢!」鄭定又隨手扔出一顆烈焰彈,向燕回雪提議道。
可是這個看似十分合理的建議卻「意外」地遭到了燕回雪的一頓白眼︰「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不準使用小小雪戰斗,否則後果你知道的!」
「好……好吧!」雖早料到會有此結果,可鄭定的話音中仍是難掩失望之情。
「他好不容易突破了同化境,不能使用魂器的話豈不是白突破了?」戊悠則是站在客觀公正的角度上,替鄭定說了句公道話。
「那我可不管!再說了,我這是給他壓力,逼他進步!」燕回雪冷哼回道。
……
三人說話之間,又已向前推進了數百米,警衛們的防線一觸即潰,就像是擺設一般,被他們隨意地撕裂至七零八落,起不到絲毫該有的作用。
視線的盡頭,一幢外形奇特,似一顆惡魔腦袋的建築漸漸現出身影,幾人均是精神一震,速度又不由地加快了幾分。
可正當他們欲一鼓作氣直搗目的地之時,沿途那些士氣值低至馬里亞納海溝的警衛們,卻突然一反常態,情緒瞬間高漲了起來,甚至不幸被氣功彈擊中了之後,也都頑強地翻身起來重組攻勢,而不是像先前一般,潮水般撤退。
「有點不對勁!大家小心!」沖在最前面的鄭定第一時間感受到這一變化,趕忙放緩腳步,提醒身後的兩個美女道。
二女在他的提
示下踩下急剎,環顧一周之後也立馬發現了情況。
「警衛還是那些警衛,之所以會出現這麼明顯的變化,只有一個解釋,他們那邊來了增援!」燕回雪也一改方才的輕松之態,一本正經地分析道。
「而且這個增援必定相當有份量!」戊悠緊接著補充道。
果然,她這邊話音剛落,幾個警衛的身後突然響起一個略顯意外的男聲︰「戊悠!還真的是你!」
那幾個警衛意識到自己擋住了後方的大人物,趕忙向兩邊散開,讓出了空間。
「易……易育正!」戊悠的面色蒼白如紙,身體也仿佛掉入冰窟一般,微微顫抖。
「易……,易什麼鬼?」易育正在收容所里名頭響亮,可對鄭定來說卻只是一個路人的名字,此刻見他在那幾個警衛的簇擁下一副高傲的樣子,便忍不住要挫一挫他的銳氣,一邊摳著鼻屎一邊用眼角斜視著他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易育正用一種看待排泄物的眼神瞥了一眼鄭定,隨即又將目光轉回了戊悠臉上,「戊悠!收容所待你不薄,你怎麼可以這麼做?」
戊悠咬著嘴唇,眼神中的驚慌與恐懼逐漸褪去,轉而被一抹堅定的光芒所取代︰「曾經的我認為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露天廁所,不論我對它做了什麼過份的事情,都不會讓它變得更髒更臭,可是現在我發現,原來它還是有那麼一塊干淨的地方的,我想回到那里去生活,但在那之前我必須把自己變干淨,起碼不能把那邊的環境也污染了,所以我必須糾正我之前的錯誤!」
「說得好!」身旁的燕回雪向她投去了贊許的目光。
可易育正卻是听得眉頭大皺,兩條眉毛幾乎都連到了一起︰「你亂七八糟的究竟說了些什麼啊?神經錯亂了?所以才分不清敵我,臨陣倒戈了?」
「跟這種沒文化的人有什麼好解釋的!」鄭定雖然自己也沒怎麼听明白,卻對同樣一頭霧水的易育正表現出了深深的鄙夷,猛一抬手,一團火紅的烈焰彈向他呼嘯著射了過去。
「火球」迅速逼近,而易育正竟像是沒有要躲閃的意圖。
一個眨眼的瞬間,烈焰彈便已到了他的胸月復之間。
然而就在這個時刻,令鄭定幾人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只見易育正身體頭部以下,腰部以上的部分突然像沙子一般散了開去,露出一個詭異的巨大空洞。
氣勢洶洶的烈焰彈一頭扎進這空洞之中,給易育正來了個「透體而出」,卻遺憾地沒有給對方造成一丁點的傷害。
緊隨著鄭定,戊悠也是逼出了一團黑氣,排山倒海壓向易育正。
可是易育正也隨之產生了更大的變化,不止是局部的區域,整個軀體也主動地散了架,化成一縷沖天的「沙塵」,在黑氣襲來之前便升至它無法
企及的高度。
等所有的攻擊塵埃落定,那些盤旋于半空的「身體碎屑」才重新歸位,堆積回人形,而鄭定等人也在這個時刻才看清楚,那些由他身體分散出去的「沙塵」,其實是一只只聚集在一起的蝗蟲,不由得胃酸翻騰,險些嘔了出來。
「不願意交代嗎?」易育正冷冷一笑,「也罷!只要把你們打得奄奄一息,然後送到鐘所那,在他的讀心術面前,根本沒有人能守得住任何秘密!」
為了營造氣氛,他特意用了一種陰森森的語調,希望動手之前在心理上震懾住對手,可殊不知他這一廂情願的想法,在鄭定的一句話後頓時碎成了渣子︰「咦!好惡心的能力啊!我如果是這種能力的話,早就跳進廁所里把自己淹死了!」
「你!」易育正牙關咯咯作響,嗡地一聲將上半身再次蝗化,組成一只巨大的拳頭擊向鄭定,留下一段語音飄散在周圍的空氣之中,「不用跳廁所自盡,我現在就把你咬得只剩骨頭!」
蝗蟲聚成的拳頭瞬間便將鄭定裹了個嚴嚴實實,戊悠也不由自主地驚叫了出來。
然而正當她準備釋放出一團黑氣,讓交戰中的「二人」齊齊跌入夢境,以解救鄭定之時,鄭定的身上卻忽地紅光乍現,那些粘在他身上的蝗蟲們立即觸電般地逃離了開去。
拼回人形的易育正吐著舌頭氣喘吁吁,面頰紅腫,不住地用手在臉上扇著風。
而鄭定在見著他這副狼狽樣後更是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哈!蝗蟲怪,吹牛也是要打草稿的好嗎?把我咬得只剩下骨頭,且不說你咬不咬得動,光是這高溫,也能把你自己先烤熟了吧!」
可惡!想不到除了戊悠的黑氣,這個臭小子也有著讓我投鼠忌器的能力!易育正眼中噴著火,死死地盯著鄭定,恨不得生食其肉,可偏偏又一時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
思忖之際,忽地眼前人影一閃,鄭定腳後噴著嵐力,一記疾風拳迎面飛來。
不過與先前的烈焰彈一樣,這一記疾風拳依舊擊了個空。
戰斗剛剛打響,便陷入了誰也奈何不了誰的尷尬境地。
經歷了數秒鐘的僵持之後,由易育正大半個身體分裂而成,散布于戰場上方的蝗蟲們,突然集體一個顫抖,猛地扇動翅膀,在空中一個回旋,疾沖向對方三人中那看似最脆弱的一環──燕回雪……
角色們有話說︰
大家好我叫燕回雪,難道是因為我長得太可愛了?總有人認為我是團隊中最弱的那一個,是軟柿子,抽個空便要來捏上一捏?
鄭定那變態也就罷了,現在就連戊悠,在敵人心中的份量也比我重了,忍不了!這個決忍不了!
來吧!死蝗蟲!我會讓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