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剛準備把身體的操控權交給芽衣,突然感到身後一陣勁風襲來,還以為是杌準備偷襲,下意識手中凝聚一團雷電就要朝著身後刺去。
「嗯?」她發現來者居然是武瑩瑩,手中剛剛聚起的雷電硬生生收住,也在同時被武瑩瑩手中的槍棍尖頭劃中。
所幸武瑩瑩的實力並不強,也僅僅是將緋紅裝甲劃出一道白痕,但她立刻又追了上去,絲毫不給紫雲放松的機會。
「武瑩瑩你瘋了!」希拉蘭德反應過來,趕緊沖上去準備拉住她。
「呼——」一道破空聲響起,幸虧被跟在後面的奧菲莉拉了一把,希拉蘭德可沒有雷之律者軀體那樣的防御能力。
「瑩瑩……」希拉蘭德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武瑩瑩沉默著看著希拉蘭德,又轉過身子對著雷之律者,一字一句道︰「你是律者。」
「沒錯。」紫雲大方的承認了,在心底安撫了芽衣有些不安的想法,讓她先將身體交給自己一段時間。
「那就沒錯了!」武瑩瑩再度沖了上來。
……
……
「媽媽!」少女喊著,潔白的胳膊上觸目驚心的傷口還未愈合。
「瑩瑩……快走!」男人的聲音顫抖著,仿佛從喉嚨里硬生生擠出來的一樣,「她已經不是你的媽媽了!!」
頂天立地的父親,眼中卻含著女孩從未在他雙目中見到過的淚水。
「快逃!」
武瑩瑩的手被男人抓住,平日里溫暖厚重的雙手,此刻卻充滿了冰冷的溫度,顫抖順著手掌傳遞到女孩的手臂上。
身後的女人,武瑩瑩的母親,面容扭曲著朝他們沖過來。
前面是朝著他們喊著「快來!」的人們,後面則是和母親一樣變得瘋狂的人們,這幅畫面刻在武瑩瑩的腦海中。
世界在那一天變化了。
人們抓住了武瑩瑩的手,而父親卻松開了自己。
「為什麼,父親?」
男人只是淒慘的笑著。
「對不起,瑩瑩……」
「爸爸愛你,永遠愛你——」
「嗷啊!!」
男人將武瑩瑩推向人群,自己則是朝著身後倒去。
明明親眼看見了被這樣瘋狂的人抓住的下場,男人還是抱住了自己的妻子。
「我來陪你了,婉玉。」
「轟——」
厚重的鐵柵欄遮擋了死士前進的腳步,也遮擋了武瑩瑩的目光穿過人群看見自己的父母最後一面。
「是律者讓你們失去了家園。」
這是那些人所說的話,他們將少女們聚集在一起,告訴了她們女武神的存在和崩壞的事情。
武瑩瑩不出所料的成為了一名女武神,為了朝著那個虛無縹緲的名為律者的存在復仇。
武瑩瑩的手臂被死士抓傷,幸運的沒有失去那條受傷的手臂,只是血管變得青紫,整只手臂也變得猙獰可怖。
就算武瑩瑩沒有事,也因為這個被周圍的人恐懼著,被死士抓傷的後果大家都清楚。
她沒有任何出眾的地方,沒有經歷過訓練,在無依無靠的情況下還被人們若有若無的敵視目光注視著,支撐她走下去的只有向律者復仇這一件事了。
但是這太遙遠,連模擬死士都有些艱難的才能擊敗的武瑩瑩,對那個遙遠的目標產生了迷茫。
「我究竟是為了什麼活著?」
父母的寄托,復仇的願望,還有不甘心明知道仇人是誰還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天天懦弱下去的內心。
「我真的能走到那一天嗎?」
觸及律者實力的遙不可及,女武神訓練的高強度,在心里和身體上同時折磨著武瑩瑩。
直到有一天,一個金發的男人找到了她。
「小姑娘,你看上去似乎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武瑩瑩看了他一眼,雖然對于有人會主動和她交流有些意外,但還是沒有多和他交流。
「哎呀呀,我看得出你有一顆想要復仇的心——你的眼楮雖然有些無神,但也燃燒著那樣的火焰。」
男人神秘的笑道︰「渴望復仇的火焰。」
武瑩瑩看著他碧綠的瞳孔。
「可是我沒有力量……我什麼都做不到!」她煩躁的一拳錘在旁邊的牆壁上,留下了鮮紅的痕跡。
「不不不,小姑娘可別這麼對待自己,留下傷疤就不好看了。」他不由分說的抓起少女的手,僅僅一抹,傷口便恢復如初。
「哦呀?這條手臂……」男人似乎才發現少女的手臂異常。
「請放開我!」武瑩瑩一驚,連為什麼自己的手好的那麼快這個問題都拋開了。
「你想變強嗎?」男人松開手,神秘的笑著。
變強?
武瑩瑩沉默了。
「這里有我的一位朋友交給我的心決,本來準備普及給女武神們使用的,但是條件實在是太苛刻了,不過倒也正適合你。」
男人說著,手指點在了武瑩瑩的額頭上,無數金色的字符融入了她的腦海。
武瑩瑩瞬間理解了一套心決,名為「一念訣」的心法,根據自己剛剛得知的關于它的內容,倒也的確適合自己。
「在一念之間,決定自己究竟化身神魔。」
只有身體被崩壞能破壞還得以幸存的人才能使用,日日夜夜積蓄力量,直至某一天迎來爆發,最終這份力量會讓人陷入癲狂還是獲得來歷,全看使用者的內心選擇。
武瑩瑩有些奇怪,這看上去倒像是神州古代的心法。
不過她也沒多想,向著面前的人道謝。
「那為什麼你會選擇幫助我?」武瑩瑩還是不明白。
「我說了,你的眼中有復仇的火焰。」金發男人笑道,「我不介意幫助一位想向人類最大敵人復仇的小姑娘伸出援助之手。」
「在修煉了這個心法後,你每天會有很強的困意,這實則是你的身體能量被儲存起來,等待著最後的爆發。」
「記住,沒到你真正決定的時候,千萬別釋放這種力量。」
……
……
「一念神魔,一念之間……化身為魔!」
武瑩瑩身上爆發了極度暴戾的氣息。
「哼……和我想的一樣,這個人類修煉了兩千五百年前那個人的一念訣,所幸她的心境並不穩定,居然能被我輕而易舉的影響。」
杌的獸眼中充滿了興趣,它迫不及待想看看這些家伙被自己的伙伴殺死時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了。
一念訣可怕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如果一念化神,會將先前積蓄的所有生命能量釋放,如果一個人從小時候修煉它,在成年之際釋放就能擁有不弱于尋常律者的能力。
只不過化神後就不能在修煉一念訣了,也就是到此為止的意思。
但是化魔,不僅僅是釋放之前積蓄的力量,會連帶著剩下來人生的所有生命能量一同釋放,而後果……便是死亡。
武瑩瑩被負面情緒驅動,直接選擇了獲取最強的力量,她一定要復仇!
「那是……不會的,怎麼可能是……」
八重櫻注意到符華在低聲說著什麼。
「那是一念訣,我在兩千五百年前傳給了蕭雲的一模一樣的心法,為什麼……為什麼會被武瑩瑩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