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青還沒反應過來,就听到耳邊傳來了氣急敗壞的聲音。
「你怎麼……你怎麼會月兌離我的控制!」听起來應該是崩壞意志的樣子。
「不能就這樣放過你!」
八重櫻的臉色一變,痛苦的五官都有些扭曲。
她清楚的意識到,對方在考慮直接抹滅自己的意識。
「你這個本來就不該存在的東西,要不是無法直接對抗八重櫻,我怎麼會選擇利用你!」
「把你復活,一路上蠱惑你的意識,居然在這最後關頭違抗我!」
八重櫻一听,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我腦中所謂的創造者是你啊……呵,我倒是慶幸最後沒有听你的話了。」
「要不是西琳,她居然把八重櫻的律者核心交給你,你又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給我去死!」
一種難以言喻的疼痛傳來,八重櫻心中卻沒有太多的痛苦。
因為那是靈魂上的疼痛感。
「她沒有騙我呢。」她這樣想到。
「你有一個鮮活的靈魂。」本尊那時候的話回蕩在耳邊。
「嗡——」
周邊的空間猛地震動起來,剛才還在減速的眾人又可以動彈了。
「西琳——!」崩壞意志明白,這是琪亞娜掌控了西琳的力量後才會有的情況。
「也不是很難嘛?」從頭到尾不知道事情嚴重性的琪亞娜這樣說道。
可惜沒有西琳的引導,她依舊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琪亞娜,芽衣!」八重櫻這個時候突然喊道。
「把我胸口的律者核心拿走!」說完,她的身體部分化作花瓣散開,胸口的花瓣中一枚純白的核心正在散發光芒。
「誒?為什麼?」琪亞娜正奇怪,突然感覺自己被人一把抄起來。
「琪亞娜,有什麼疑惑之後再說,我們照做就行了。」芽衣平靜道。
「你是芽衣?」琪亞娜奇怪道,「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你突然能用雷之律者的力量了?」
「你也不是可以用律者能力了嗎。」
「所以說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嘛……」
「不管發生了什麼。」芽衣這樣說道,「櫻讓我們這樣做了,我們便去做。」
「現在也只能相信她了。」
……
「你!」崩壞意志憤怒道,「不過僥幸有了靈魂,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人類了嗎!」
「沒有崩壞,你甚至連出現都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眼看琪亞娜和芽衣已經靠近,崩壞意志強行使用她胸口的律者核心,制造出層層疊加的時間減緩領域。
它沒有實體,只能通過控制八重櫻的身體使用律者核心,如果核心月兌離她的身體,崩壞意志就無法直接干涉了。
「琪亞娜,遵從內心的想法!」芽衣的聲音遠遠傳來,已經能看到她們了。
「可惡!」崩壞意志加速了抹滅八重櫻靈魂的速度。
痛苦嗎?
可能很痛苦吧,但八重櫻的內心此刻卻前所未有的平靜。
琪亞娜有些為難道︰「就算你讓我遵從……」
話是這麼說,但她的確感受到內心傳來強烈的悸動,促使她伸出手,腰間普普通通的小手槍自動飛到手中化作一把巨炮,正是岡格尼爾。
她將身上的力量附著在岡格尼爾上,帶上了空間的力量,岡格尼爾的光柱直接穿破了被減速的時間區域,讓芽衣可以暢通無阻的前進。
「琪亞娜,不要害怕,你也和我一樣擁有飛行的力量。」芽衣這樣說道,「接下來我要凝聚全身的力量,無法帶你繼續飛行,你也要這麼做,崩壞意志的強大超乎你的想象,必須全力以對。」
「這樣才能救下櫻!」
琪亞娜听到這句話,心中的疑惑也不再提起,只是認真的看向前方。
「以前還覺得芽衣有律者力量,次次保護我們,既然我也可以擁有這份力量,這一次我也要保護大家!」
芽衣和她對視一眼,兩人點點頭,化作一金一紫的光芒指向八重櫻。
「回來吧!櫻學姐!」
「回來吧!櫻!」
兩人伸出雙手,崩壞意志用盡了八重櫻的時間能力,但是兩人完全解放的力量將其抵消,輕而易舉的就握住了那枚律者核心。
八重櫻的身體在與律者核心月兌離的一瞬間,狠狠的顫抖了一下,哪怕崩壞意志試圖抹滅她靈魂的舉動也未曾讓她這般痛苦。
「學姐,你沒事吧!」琪亞娜關切道,芽衣則是緊盯著崩壞意志的動向,生怕它再一次奪走八重櫻。
「我……沒事的。」八重櫻能感覺到,之前消逝前的感覺再一次浮上心頭——她將要消失了。
「學姐,可你的身體……」琪亞娜看到對方的身子逐漸化作花瓣,並不像是她所說的那樣沒事。
「只要律者核心還在,律者就能重組身體。」八重櫻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所以說我才在掙月兌對方控制的時候第一時間讓你們拿走律者核心。」
「真的?學姐沒騙我嗎!」
「當然沒有。」
重組身體是真的,這是本尊告訴她的,而且那枚律者核心中正構建出一道白色的人影,逐漸變化為了八重櫻的模樣。
「真的!學姐又回來了!」看著琪亞娜立刻跑到那個人影的身邊,八重櫻心中再一次苦澀起來。
琪亞娜,我的確沒有騙你,律者核心還在的話,律者依舊可以重組身體。
只不過……那時候你看到的就不再是我了。
只剩下一雙眼楮沒有變化為花瓣的八重櫻,看著琪亞娜高興的樣子,似乎是接受了自己的說法,心中說道︰「這樣……就好了。」
一滴淚水從眼角落下,那雙眼楮也化作花瓣消散,只剩下這滴從空中落下的水點證明著這位少女曾經存在過。
那道剛剛成型的白色身影,突然伸出手,將一枚花瓣握在手中。
「我說過的吧,你有了自己的靈魂。」八重櫻對著手心的花瓣說道,「因此你已經不再是我的替代品,而是真實存在過的人。」
「在那個美好的夢境里先睡一覺吧,等我有能力之後再將你喚醒。」
這句話說完,那朵花瓣微微晃動了一下,化作一道流光沒入了八重櫻的腦海。
「櫻學姐,你沒事吧?」耳邊傳來了琪亞娜關切的聲音。
「我沒事,琪亞娜。」她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我回來了。」
「櫻,你回來我也很高興,可是我不得不在這個時候破壞一下氣氛。」芽衣緊張道,「崩壞意志那家伙看上去很不對勁!」
八重櫻看向前方的黑色,它正在扭曲變形,似乎證明著它的氣憤,但是失去載體的它無法做出任何行動,只能不停的變換模樣。
「很好,你們很好。」崩壞意志的聲音卻不像是表面上一樣氣憤,反倒有些平靜。
「八重櫻,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情!」
「我曾經和你說過吧,崩壞和秩序是守恆的,你以為我只是為了蠱惑你才這麼說的嗎?」
「不!這都是真的!無論是任何一方的突然消失,都會導致原本平衡的天秤傾翻毀滅!」
崩壞意志說道︰「既然我得不到你的力量,那我們都別想好過!我如果主動將自身的力量,也就是崩壞全部去掉,這個世界一樣會毀滅!」
「你似乎也忘記了一件事情,崩壞。」八重櫻淡然道,「2000年的第二次崩壞,你還記得全部的細節嗎?」
崩壞意志還沒有回應,八重櫻就對琪亞娜說道︰「把手伸出來,將力量釋放出來。」
琪亞娜雖然奇怪,但也照做了。
八重櫻也伸出手,只不過她的手中有一枚純白色的羽毛。
「等等,難道是……」崩壞意志波瀾不驚的聲音多出了一絲驚恐,「難道你要做的是……不!!!」
可是它的聲音再也無法被任何人听到了。
世界在一片奇異的光中,修改重置。
事後所有人都不會記得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可這份掩埋的記憶也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被再次回想起來。
(第七篇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