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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藥與少女與夢(下)

西伯利亞的平原上,風雪在飛舞著,一層層的積雪因為不斷墜落的雪花而形成,掩蓋了地面上本來的事物。

就在這樣的地方,還有幾個隱約能看見輪廓的建築,但都破損不堪,似乎只要這場風雪再大一點,這些已經風化的不成樣子的建築就會倒地,化為它們本來的塵埃模樣。

而就在這里,有一間小屋,雖然看上去也和周圍建築無異,但是至少能抵御風雪,不讓雪花覆蓋內部的設施。

在這里有一對母女正在祈求拯救,從這無法逃月兌的白色地獄中期待著似乎永遠也無法到來的拯救。

「咳咳……」

「媽媽,你……」

「沒事的,沒事……」

母女倆的對話有些沉悶,和外面的環境一樣。

「媽媽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再了解不過了。」

女人的手撫模著少女紫色的發絲,少女也任由自己的頭發從母親的指縫中滑落。

「知道嗎西琳,其實我一直在想,為什麼媽媽能活這麼久。」

「媽媽,別這樣……你還能活很久,很久很久!」

年幼的西琳趴在床邊,流出的淚水也被低溫凍成了透明的水晶,掉落在地面上,再化作液體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的臉上和眉毛上還有未化的風霜,是從外面的風雪中帶回來的。

「咳咳……呵呵,都說了媽媽的身體,媽媽在了解不過了……」

女人有些傷感的說︰「可惜媽媽沒辦法照顧西琳,還要西琳來照顧,媽媽擔心……萬一我走了,西琳會不會孤獨呢?」

「媽媽!」

西琳似乎很生氣的樣子,輕輕地敲打母親的手臂,眼淚流出的速度已經不足以讓它被凍成冰晶,相比體表來說要溫熱不少的液體在臉上流動,滴落在母親的手臂上。

「我不許你這麼說!你一定沒事!一定!」

女人笑了,有些艱難的伸出手,輕輕拭去西琳的淚水。

「知道嗎西琳,現在這個世界啊……淚水已經沒用了。」

「災難前的世界,人們可能會因為少女的淚水而動容,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人會為此同情你了,所有人都自顧不暇了。」

「所以西琳,記住,不要哭,越是絕望越是要樂觀,越是痛苦越是要微笑,因為這樣那無形的惡鬼才不會來傷害你,任何東西都無法傷害你。」

她的微笑漸漸淡了,西琳也感覺到自己臉頰上的那只手這種下墜,最終落在床單上,肌膚蒼白的和白色的床單無異。

「媽媽……」

「媽媽!」

她很想哭,但是西琳忍住了。

媽媽既然在最後的時刻告訴她這樣的話,那一定是最正確的理念,她一定要和媽媽說的一樣,堅強而樂觀的活下去。

「這里有個孩子。」

這句話輕飄飄的,像是一根手指戳在厚實的玻璃牆面上。

但這座牆,看上去厚實,其實內部早已被布滿裂痕的玻璃碎片布滿,稍有不慎就會傷害到自己,傷害到別人。

所以這根手指很容易就摧毀了這座牆的防御。

西琳已經不願意想起,自己被帶回塔里的事情,那些記憶卻總是一次次的出現在腦海,出現在眼前,一直在蠱惑她,撕去人類那些可悲的脆弱的心理吧,墮落吧,讓所有傷害你的人再也傷害不了你。

讓這些人去死!

但是西琳沒有同意,她想到了一身壞毛病卻偶爾很可愛的阿加塔,她想起了害羞的加莉娜,想起了和誰都合得來的阿芙羅拉,想起了依賴自己的貝拉。

大家都是自己心中的美好,她願意保護這些美好。

西琳模糊中睜開了眼楮,似乎感受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她費力的扭過頭,看見了八重櫻和她身上散發的淡淡紫光,雖然不是什麼很溫暖的顏色,但是她確確實實感覺到自己心底的喜悅與安寧。

對啊,還有新來的八重櫻,自己還有很多東西,友誼,生命,健康的身體和屬于自己的經歷,為什麼要悲傷和彷徨呢?(手動伏筆)

她露出了笑容,又在恍惚間安然入睡。

八重櫻的身體卻不像是西琳看見的那般正常,此刻的她身上顯得猙獰可怖,紫色的紋路仿佛將皮膚撕裂,在體表形成猙獰的裂紋。

而她的表情和頭上的汗水,似乎也說明了她此刻並不舒服。

「這樣,就行了吧。」

她松了口氣,看著表情歸于穩定的幾人,心里也踏實了許多。

八重櫻現在身體的不適,只有她自己清楚,但是她並不後悔幫助西琳她們。

說來也奇怪吧,她總喜歡多管閑事,喜歡幫助自己的朋友,剛剛認識的人,或者說不認識的人,但她從未後悔過。

無論怎麼去想,她從來也未曾想過自己會有現在的經歷和能力,既然有了不一樣的精彩人生,用來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又如何呢?

八重櫻並不偉大,她甚至還有著和人類算是敵對的律者身份,但是她也是個女孩,一個普通的女孩。

所以她不會因為什麼律者身份而放為人類的那些美好而又充滿光芒的特質。

這就是她,一個有些傻,但是傻的可愛的女孩。

一個喜歡為了別人將自己搞得遍體鱗傷的女孩。

無論是在長空市為了蘇沐青,在那片雪夜為了布洛妮婭,在八重村為了凜和小兔,在歐洲為了卡蓮,在遠古時期為了符華她們,她一直在受傷。

每一次的友誼,就意味著遺忘,和失望。

但現在不一樣,她有這份能力,也有回去的希望,而且所有的同伴,都還在等著自己。

她沒有理由不去幫這些無辜的少女。

最後在身體被崩壞能肆意沖撞,渾身不適的情況下,八重櫻陷入了昏迷。

第二天,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嗯?這家伙……」

實驗人員走過來,無視了一張床上睡著的五位少女,看向了倒在地面上的八重櫻。

「看上去好可怕啊……僅僅是g5i類出現的反應就這麼嚴重嗎?先記錄下來。」

實驗人員在記錄數據的時候,西琳的眼簾閃動了一下。

「頭好疼……昨晚好像做夢了,夢到的是什麼來著……」

「唉,不管怎麼說,又多了一個廢品,這些家伙還在睡覺,還得我帶去處理。」

西琳猛地驚醒,看見了正準備把八重櫻帶走的實驗人員,趕忙大叫一聲︰「不準帶走她!」

那人看了眼西琳,指了指八重櫻道︰「給你們注射的崩壞能溶解劑,能夠讓你們適應崩壞能,但是如果連溶解劑都無法適應,這樣的孩子在崩壞里是活不下去的。」

不……

不是這樣的!

西琳隱約想起了昨晚的那一眼,似乎是八重櫻抱著自己等人,那些紫色的物質卻被她吸進身體。

「你誤會了,她沒事的!」

西琳的聲音吵醒了其他人,她們茫然的起身,看見眼前一幕也都驚醒。

「你想做什麼!」

阿加塔直接跳到他面前,雖然身高矮了好幾個頭,但還是氣勢洶洶的看著那個實驗人員。

「這家伙沒能適應崩壞能溶解劑對身體的改造,所以只能把她帶走了,你們倒是挺幸運的,就別關心一個廢品了。」

「說什麼廢品……你這是把我們當成什麼了!」

或許是阿加塔的氣勢有些過于嚇人,那個實驗人員居然也矮了些氣勢,看著她們說道︰「那我就先不把她帶走,如果今天晚上來了看見她還是沒有醒來,我也只能把她帶走了。」

說完他松開握著八重櫻手臂的手,頭也不回的關上房間門就離開了。

只留下面面相覷的少女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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