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們一直記得自己。」
「原來在遙遠的未來,我所掛念的人們,她們也從未放下對我的掛念。」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們為了我做了這麼多。」
八重櫻每當想到這些話語,心中的悲傷就加劇一分,她一直告訴自己不能為此傷感,但是她的孤獨,她的埋藏在心里的無助,又有誰知道呢?
好不容易擁有了可以正常運動的身體,好不容易收獲了寶貴的友誼,好不容易拯救了可能死去的同伴,等待自己的為什麼會是這種結果呢?
雖然自己每次的穿越,總能遇到以後的伙伴,並且留下一段美好的記憶,可是這詭異的穿越時間,總能將自己推回過去,讓自己所有擁有的一切再次化為虛有。
「這就堅持不住了嗎?」
崩壞意志的聲音再度響起,語氣中或多或少帶了些失望的意味。
「罷了,至少現在的她,還沒有守住自己那份力量,那份足以顛覆世界的力量的能力,這具身體也是時候回收了。」
八重櫻的身體一陣變換,似乎在透明和實質中切換,最終消失在了原地,而與此同時,外界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安靜的有些詭異。
就像是時間停止了一樣。
而八重櫻的身影,則是出現在了一處不知名的黑色空間里,隱隱約約有種熟悉的感覺。
也幾乎是在場景變換的同時,八重櫻就反應過來四周的變化了,還沒有注意周圍就听見了一道聲音在各處傳來。
「說實在我有些失望,你空有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足以改變這個世界法則的力量,但是你到現在甚至連自己的真實力量是什麼性質都還沒有搞明白。」
「你的身體說來也奇怪,當初第一次注意到你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明明有來自我的一部分崩壞能,但是卻失去了對其的掌控性,因為少了外界崩壞能的補充,沒把你變成死士倒是讓你的身體對崩壞能有了極高的適應性。」
八重櫻一直以來都搞不懂自己的身體僵化癥到底是什麼情況,現在似乎明白了什麼,結合崩壞意志的話,她有些遲疑的問道︰「你說我的身體里有你的崩壞能?」
「對啊,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就有了。」
一瞬間,似乎什麼都已經了然,八重櫻終于明白折磨了自己一年之久,讓自己失去了身體自由的病癥究竟是什麼東西。
來自這個世界的崩壞能,在自己的世界是不存在的,而崩壞能的特性就是感染再吸收,徹底改變生物的基因,自己的世界沒有崩壞能,所以那部分崩壞能只是將自己的身體局部死士化,但是因為沒有補充,也僅僅是局部而已。
想到這里,八重櫻突然有了一種想法,如果說自己之前是無法判定崩壞對于自己的意義,那麼現在一切都明了了。
如果不是崩壞能的入侵,自己也不會得什麼身體僵化癥,更不會因此家庭破裂,也不會來到這個世界經歷這些事情了。
想到這里,八重櫻又猶豫了,如果自己沒有來到這個世界,會遇見琪亞娜,芽衣,布洛妮婭她們嗎?
換句話說,自己的人生能夠接觸到這些可能幾輩子都無法接觸的精彩,也是崩壞所帶來的。
就在八重櫻正處于這種糾結中時,暗黑的空間中似乎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將要把八重櫻握入掌心。
「你是不是說過,回收我的身體?」
八重櫻突然抬起頭,伸出手一抹眼淚,雙眼迷蒙又似乎帶著一種明悟的樣子,看著那雙巨手。
「你的身體,包括所有的能力,都來自于崩壞,本來以為你能成長到一個很強大的地步,沒想到居然因為懷念而頹廢,回收還能用來作為律者的力量承載體,至于你的意識,會平安回到那個原來的世界,當然,你的病也會不復存在的。」
誠然,八重櫻對于能回去還是很動心的,但是在面對選擇回去和母親相依為命,還有想辦法回去告訴琪亞娜還有其他關心自己的人,自己還好好的這兩件事的時候,她更傾向于後者。
「我可沒有把伙伴丟下的習慣,哪怕我暫時沒有辦法和她們相見。」
「而且……」
八重櫻的眼中,剛才的一切疑惑和不解,此刻似乎都得到了解釋,恢復了往日的清明。
「律者都是擁有雙重人格的人類體,無論是我認識的那位同為律者的女孩,還是另一個擁有另外人格的女孩,應該都是律者對吧?」
「而我卻沒有出現變化,即使經歷了八重村的記憶融合也沒有,這或許就是你所說的那股力量保護了我,這才讓我得以在身為崩壞意志的你面前,利用崩壞能甚至傷害到你,對吧。」
崩壞意志沒有回答,但是那雙巨手已經開始翻騰,無數的紫色霧氣加快了它的凝實,向著八重櫻飛速襲來。
「既然沒有騙過你,那就乖乖交出這份力量吧,它不應該屬于你!」
八重櫻看著那雙在自己眼中不斷放大的手,心里一下子想到了很多。
同時,她對于這個崩壞意志一直強調的那份力量,似乎也有些了解了,內心深處有一道聲音正在不斷提醒她,承認這份力量,大聲喊出這幾個字,承認這份屬于你的力量。
于是,八重櫻開口了,遵從內心的想法,一如她往日遵從身體的律動,力量的使用一樣,她清喝出了那幾個字。
「時之結界,開!」
眼中的一切迅速染上紫色,最終定型在暗紫色的模樣,一切剛才還在運動的物體,直接停止了一切相關的移動運動,但並不是直接截停,細看倒像是時間變得緩慢了一樣。
八重櫻眼看著巨手停下了攻擊,立刻暴退向後,雖然不知道自己身後的位置還剩下多少,但是不管怎麼說先遠離這個家伙再說。
「不錯,不錯,總算是明白了。」
就在八重櫻剛剛停下後退的腳步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出現在她身後,幾乎是瞬間八重櫻雙手各持一把火刀,狠狠的回身斬向那道聲音的來源。
「四秒嗎,沒想到你剛剛明白這份力量的運用就能持續這麼長時間,要不是你所用來催動這份力量的能量是屬于我的崩壞能,我還真的感知不到時間的異常。」
說道這里,八重櫻已經徹底明白了崩壞意志的意思。
「所以說,你一直以來所說的我擁有的強大到足以改變世界法則的力量,便是操控時間?」
崩壞意志化作和八重櫻一模一樣的少女模樣,微微點頭算是認同。
「幸好你想明白了,又不能直接告訴你,要是你還沒想通,我可就真得把你的身體拿去給別的律者用了。」
說到這里它的聲音也變得有些羨慕一樣,繼續說道︰「這麼適合崩壞能承載的身體,如果你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早就用來制作終焉律者的軀體了。」
雖然不知道什麼是終焉律者,但是八重櫻明白這家伙至少並沒有什麼搶奪自己身體的意思了,稍微放松了一些。
「行了,和你說這麼多,我自己也有損失的,律者的力量來自于自己的理解,可以按照你理解的形式表現出來,至于這份力量的其他運用,還是要靠你自己來慢慢理解。」
「最後和你說一句話,算是忠告吧,你所熟知的未來,並不會因為你的行為發生變化,而是你所熟知未來的事情,皆是因為你在過去所做的事情,而最終變成的模樣。」
八重櫻只覺得一陣恍惚,再次回神已經出現在了自己進入之前空間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