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自己的記憶?」
八重櫻下意識想著沒必要,自己的記憶能有什麼問題,她是八重櫻,即使融合了八重村那位八重櫻的記憶,她始終是她,未曾改變。
但是結合之前使用火焰時的異象,她隱約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但是卻一點也想不起來。
「嗯,我擁有一個叫做羽渡塵的東西,它能夠幻化出羽毛,深入對方的記憶,做到清除,修改,回憶,甚至控制的作用,如果你不放心我也可以不用。」
「有什麼代價嗎?」
八重櫻問道,這也說明了她已經答應了符華的提議,現在所問的不過是使用羽渡塵需要的條件罷了。
「準確來說,櫻你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價,但是作為交換,羽渡塵的持有者需要忘卻一部分記憶,忘掉的部分視使用的範圍和對象精神強度決定。」
「這樣真的好嗎?即使是符華,你的記憶也一定都是很珍貴的吧?」
符華輕輕笑了。
「你總是關心別人,櫻,這算是我對與你開導的回饋吧,況且我擁有的記憶是整整五萬年的記憶,這個世界只有我能夠使用它。」
八重櫻最終還是答應了,按照符華的指示閉上了眼楮,躺在草地上,听見耳邊傳來她的聲音。
「放松心情,接下來你會回憶起自己所經歷的一切,我也會伴隨你一起進入記憶的空間,當然,只要是你潛意識里不希望我看見的,我都無法窺測。」
八重櫻心里默默答應,接下來只覺得眼前一陣光華閃過,她猛地睜開眼,卻是站在一片純白色的空間里,這里有很多淡黃色的記憶泡,儲存著八重櫻的記憶。
「這里就是你的記憶空間嗎?」
符華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八重櫻轉過頭,看見了正在看向記憶泡的符華。
「我只能看見將近十個,你呢?」
「不到二十個。」
符華突然笑了,轉而換上一副有些嚴肅的表情。
「櫻,你要記住,不要太相信別人,我們才見面沒兩天,不值得你對我如此坦誠。」
八重櫻回她一個笑臉道︰「正因為是符華,我才相信你。」
「別……別說這些奇怪的話啦。」
八重櫻看著符華走向遠處的身影,偷偷笑著想到,符華還真是一個容易害羞的人。
「記憶泡雖然對我呈現,但是你所清晰記得的記憶我會將其模糊,而那些被你所遺忘的記憶會更加清晰的呈現,準備好了嗎?」
八重櫻點點頭,只見所有的記憶泡都開始變得黯淡,只留下點點碎片樣的記憶片段,再散發出微微熒光。
記憶泡是一段相關記憶所儲存的單元,而那些日常的瑣碎小事則被儲存在另一個單獨的記憶泡里,可是當符華看見那些碎片時不由得驚訝道︰「櫻,這是你的記憶被人強行消除過的痕跡。」
果然嗎,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似乎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而後,在符華的引導下,八重櫻的記憶碎片開始重新組合,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好在羽渡塵的空間是記憶空間,對于外界的時間沒有影響。
「呃……」
八重櫻突然捂住頭,半蹲下來。
符華解釋道︰「其實更好的回憶方法就是加入這些記憶泡內記憶構成的空間,可惜現在外界不算安全環境,並不能使用這種方法,我只能人為的幫你把碎片組合,這個過程可能會讓你的記憶受到沖擊,稍微堅持一下。」
「嗯……」
那是什麼?
八重櫻恍惚間看見了一個崩壞獸,但又有些奇怪,它更像是一只兔子。
她看見那只兔子被她和蘇沐青芽衣琪亞娜這些伙伴打敗,但變成了一只小兔子,在長空市度過的那麼多日夜,它總是趴在自己的身上,還學會了喊自己櫻櫻。
聖芙蕾雅,宿舍里舉著猶大光矛要烤兔子的德麗莎,哀嚎的小兔,還有知道小兔身份後新奇的各位。
再到之後,她回到了西伯利亞,和她一起取暖,保護了孤兒院的小兔,來到實驗室找到自己的小兔。
直至後來,小兔跟著她一起來到了八重村,從小到大一直伴隨在自己身邊,最後成功打敗了狐狸臉,還擁有了自己的身體。
那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啊!那不就是緋玉丸嗎?
八重櫻想通了很多,緋玉丸的身體來自于小兔曾經的身體,精神則是來自凜?
這些在記憶片段里出現的畫面,讓八重櫻的情緒逐漸失控。
她一直以為自己在保護別人,她一直以為自己有能力保護別人。
可是到了最後,她沒有保護凜,沒有保護小兔,她失去了她們兩個,甚至被她們所保護。
「櫻櫻,再見了。」
記憶空間里,幫助她融合了八重村和原本記憶的那個小女孩,最後她的身體,小兔的靈魂,和凜的靈魂,重新變成了新的生命,那就是緋玉丸。
原來……你們一直都在我身邊嗎?
「我想起來了……」
八重櫻開口,聲音有些哽咽。
符華听到這句話時也注意到了八重櫻的不對勁,停下了記憶碎片的組成,走到她身邊問道問道︰「想起了什麼?」
等她再次看見八重櫻的臉龐時,已經被淚水所覆蓋,這是八重櫻第一次如此傷心的模樣,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原來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失去了一位伙伴……」
她還說過要保護所有她所記得,記得她的同伴,可直到今天才明白,原來自己早就已經失去了一位伙伴了。
自己什麼都沒有保護,自己甚至被她們保護,哪怕她們不在了,也一直以另一種形式存在在自己的身邊,而自己,居然忘記了她們之間的事情。
正在傷心中,她感受到身體被一股溫熱包圍,八重櫻抬起頭,符華正緊緊地抱著她。
「失去伙伴的感覺,我很熟悉,甚至再熟悉不過了。」
她靜靜地說著。
「但我從未放棄,帶著她們的信念活下去,去看她們沒有看過的風景。」
符華對八重櫻付之一笑。
「這可是你告訴我的,櫻。」
這個總是在安慰別人的櫻,其實自己才是最需要安慰的那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