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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守閣(6)

「緋玉丸?」

八重櫻都快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這樣子呼喊緋玉丸了,不過好在每一次的呼喚都能讓她蘇醒或者回神。

「大姐?嗚啊啊啊!」

緋玉丸失神的雙眼再度聚焦,看清了正捧著自己的八重櫻後,淚眼汪汪的撲倒八重櫻身上哭了起來。

「大姐,他們好過分,他們,他們……嗚嗚嗚嗚!」

八重櫻也不知道緋玉丸到底在為什麼傷心,只能先拍拍她的背,溫和的問道︰「緋玉丸為什麼要傷心呢?沒什麼不能和我說的,說出來也許會好受些。」

緋玉丸看著八重櫻,沒有猶豫就說出了自己回想起來的記憶。

「那應該是五萬年前的事情了……」

听到五萬年前這個詞,八重櫻的眉頭難得的皺了起來,因為這讓她想到了一個人。

隨著緋玉丸的話,八重櫻也明白了緋玉丸擔心的事情。

據她所說,自己曾經是上世紀的侵蝕之律者,被人類殺死後懷恨在心,于是終結了上一世紀的文明。

話是這麼說,緋玉丸所擔心的就是自己變成記憶里的那個樣子,因為對她來說那些記憶終究只是多出來的記憶,不是她自己經歷過的人生。

緋玉丸所記得的,自己經歷的人生,是和大姐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是在神社里生活的點點滴滴,是吃到好吃的油豆腐時的滿足與幸福。

但是心里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那就是她,無論她怎麼否認,怎麼拒絕接受這段記憶,這都是她所經歷過的人生。

緋玉丸擔心自己會變成記憶里的侵蝕之律者,她擔心,她害怕,擔心害怕自己會傷害到大姐……

八重櫻一拍她的小腦袋,緋玉丸又在發呆了,然後她回過神就听見八重櫻說道︰「听說過一句話嗎?天塌下來有高個子的頂著,緋玉丸這麼小巧的一只,再大的事都有你大姐我先頂著的!」

緋玉丸不服氣了,砰地一聲變成了少女形態,然後踮起腳尖氣鼓鼓的說道︰「緋玉丸也能長很高的!」

八重櫻笑了,緋玉丸終于不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了呢。

隨後她拉起緋玉丸的手,帶著她走向天守閣的最頂層。

「不管怎麼樣,那個盔甲人會告訴我們一切的答案的,緋玉丸,我們先去找到她,把她打敗就什麼都明白了。」

盔甲人的所作所為,八重櫻已經明白了,那便是幫緋玉丸回憶起那些記憶,但是這麼說也不太準確。

因為盔甲人的身份八重櫻也大概明白了,那就是之前她和卡蓮一起聯手消滅的盒子里的意志殘留下來的一部分,而她的目標……

不過想到卡蓮,八重櫻總是很頭疼,因為她總覺得這里面似乎少了什麼,但是完全想不起來,只記得當時有一個男人出現,大幅削弱了盒子里的意識,隨後就把卡蓮帶走了,自己最後也得以成功擊敗那個化作大狐狸的意識。

大狐狸?

八重櫻不著痕跡的回頭,像是在看樓梯上掛著的畫一樣,還有功夫和緋玉丸介紹︰「這就是我們的第一任村長。」

緋玉丸的目光被吸引了,沒有注意到八重櫻打量著她的尾巴和耳朵。

上了樓梯,第四層顯得十分寬敞,畢竟這里的靈位是最少的,而且正中還擺放著一把奇怪的刀。

「等等,這里之前有刀嗎?」

八重櫻察覺了不對,就听見緋玉丸道︰「大姐,那把刀緋玉丸認識。」

緋玉丸走上前,一邊解釋道︰「當年我被關進了盒子里,有一位叫做mei的博士,她是人類最尖端科技資料的掌握人,我似乎听聞她曾經將許多律者核心制作成神之鍵,也就是人類用來對付律者的武器。」

神之鍵和律者核心八重櫻都听說過,跟別提八重櫻還有其中一個了,只不過她比較好奇這些和緋玉丸說認識這把刀的聯系在哪。

莫非這也是某個律者核心制作而成的嗎?

八重櫻正疑惑,就听見緋玉丸繼續道︰「這就是當年她想要將我制作成的神之鍵模樣,名字叫做,地藏御魂。」

八重櫻看著那把冒著不詳氣息的太刀,也多少感覺到了它的不凡。

「那麼既然盔甲人不見了,而那把刀又是多出來的,也就是說它就是那個盔甲人了,對嗎?」

緋玉丸深吸口氣,點點頭。

「她是緋玉丸的執念化成的,現在的緋玉丸已經放下了一切過往,只想作為大姐的妹妹繼續生活在大姐身邊,所以說這段過往就讓緋玉丸自己去了結吧!」

八重櫻沒有阻攔,但是眼神緊緊地盯著那把叫做地藏御魂的太刀,就等著對方發難了。

緋玉丸繼續上前,伸手握住了地藏御魂的刀柄。

「大姐你看,沒有其他反應……」

緋玉丸高興的回頭,對上的卻是八重櫻冷漠的雙眼。

同樣冷淡的話語從她口中吐露。

「緋玉丸居然是那種存在,真是恐怖。」

「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是律者,真討厭。」

「就知道吃,也不知道怎麼好意思的。」

緋玉丸不可思議的看著八重櫻。

「大…大姐?」

「別叫我大姐,你這個可惡的侵蝕之律者,殺死了那麼多人,還要呆在我身邊,是想連我一起殺死嗎?」

緋玉丸的目光暗淡下去。

是啊,做出那種事情的自己,還有資格呆在大姐身邊嗎?

平時不說,大姐一定很討厭自己吧?

恨,太可恨了。

可惡,太可惡了。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緋玉丸的雙眼,被黑色所覆蓋,只留下一滴紅色的淚水在眼角凝結。

而在八重櫻的視角,緋玉丸被一團從地藏御魂刀身上彌漫的黑霧包裹後,再次出來後卻變成了另一副模樣。

身體變得巨大,足有三米多高,身體由盔甲組成,內部是一把燃燒著紫色和紅色兩色火光的猙獰太刀,雙手各持一把紫色和一把紅色的地藏御魂。

「呵呵呵,八重櫻啊八重櫻,沒想到我居然還有這麼一天,看著你親自把本應屬于我的力量一步步送回我的身邊。」

巨大的盔甲嘲諷道。

「你知不知道?被你稱為緋玉丸的家伙就是我?沒想到吧?恨我吧?就是我殺死了八重村的村民們,也就是說你身邊的那個一直是一個殺人凶手!」

「說夠了沒有?」

八重櫻淡然道。

盔甲人的發言一斷,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八重櫻。

「說起來,你居然也是律者啊,說不定之前的我真的完全不是你的對手,可現在不同了,我的力量回來了,還獲得了另外兩方的力量,現在再來兩個你,都不可能是我的對手了!」

八重櫻沒有接對方的話題,而是自言自語道︰「緋玉丸就是你,我一開始真的是這麼認為的,我也想過,即使是你也會有好的一面。」

地藏御魂伸出一只手模了模不存在的下巴,做出攤手的姿勢回答道︰「做個好人也許真的不錯吧。」

下一刻它卻舉起了其中一把刀,直指著八重櫻。

「可在這之前,先算一算你狠狠揍過我這件事的後果吧!」

八重櫻笑了,她面不改色,甚至笑容還帶著一絲嘲諷。

「怎麼?不打算反抗嗎?」

「我一開始的確認為緋玉丸是你,但是我發現,她就是她,她有自己的小情緒,有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有自己愛看的風景和愛玩的東西,緋玉丸一直是獨一無二的我的伙伴,我的妹妹。」

八重櫻終于舉起櫻吹雪,對著地藏御魂一字一句道︰「你最不應該做的,就是強加給她你的經歷,想讓她變成第二個你。」

「你將那些事告訴她,無非是因為你本質還是能量形態,沒有真實的物理形態,而急需一個身體罷了。」

地藏御魂沉默了一會兒,坦然道︰「被你發現了呢,可是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呢?」

八重櫻又放下了刀。

「我現在的力量可能真的對付不了你。」

隨後,從她腳底開始燃燒起一團火焰,逐漸燒遍她的身體,最後將巫女服燃燒殆盡,只剩下一身怪異的鎧甲。

與此同時,她的眼角多出了赤紅色的眼影,手中櫻吹雪的刀刃也化作了如血般的紅艷。

「那現在又如何?」

八重櫻舉刀,淡淡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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