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許願閃身上前，猶如疾風一般眨眼間就到了阿香身前，右手伸出，毫不留情的就是一記手刀砍在阿香的頸動脈上。
我，許願，是個莫得感情的人。
「小哥！」
Shirley楊一把接住暈倒的阿香，看著暈倒在懷中的阿香，然後嗔怪的看了一眼許願。
哼，男人果然都很無情，還是我的老胡好。
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簡單干脆的處理方法。
「阿香應該是受到了通道的影響，不過，現在沒事了，雖然這通道不會影響咱們，但是還是等一會兒再下去吧。」
許願瞥了一眼通道說道。
他知道，這通道深處是當年魔國為了篩選「鬼母」而建造的一處秘密場所。
以往那些不合格的鬼母，全被在這處場所折磨致死，所以怨氣滔天。
對魔國來說，殘缺品是沒有資格存在的，甚至連作為祭品的資格都沒有。
她們唯一的下場，就是被淒慘的折磨致死。
魔國統治這片土地的時候，肯定有數不清的少女被強行拉來進行所謂的「開眼」儀式。
但是無界妖瞳畢竟難得一見，想要一雙完美的無界妖瞳誕生，背後那是數之不盡的無辜生命的犧牲。
天知道這麼多年來，這通道里面凝結的少女怨念恨意究竟濃郁到了那種程度。
如果這里不是龍脈生死之氣匯聚之處的話，恐怕這處空間早就淪為人間鬼蜮了。
饒是如此，那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
數分鐘之後，一行人已經來到了通道深處。
橫在七人面前的是一堵巨石砌成的石牆，石牆下方是一個低矮的門洞，厚重的牆壁上刻著一顆滴血的眼球圖騰。
一眼看去，幾人就覺得這眼楮邪門到了極點。
「葡萄牙神父的聖經地圖上面也沒有記載這里。」
「而且根據傳說，惡羅海城下方的祭祀空間，唯有一條通道，就是我們來的那條。」
Shirley楊早已把那副聖經地圖熟記在心。
她很確信，地圖中沒有這條密道，更沒有這個詭異的石門。
就連喇嘛傳授的天授詩篇中，也沒有這里的記載。
「沒有統治者會把自身陰暗黑暗的一面展示給別人看的習慣的。」
許願搖搖頭，淡漠的說道。
在古代，大部分宗教都是極其殘忍的。
血祭只是最尋常不過了。
而魔國是宗教國度，國家的當權者便是宗教的掌權者。
大權在握，為了心中膜拜的所謂「神明」，信徒，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發起瘋來，這些信徒甚至能把自己作為祭品獻給神明，更別說是無辜人的生命了。
眾人默然，他們也都是見多識廣的人了，自然明白許願這一句話背後的深意。
Shirley楊神色復雜的看了一樣背上的阿香，很難想象，已經到了現代社會，竟然還有人狠心的按照宗教的秘法，將自己的女兒改造成所謂的殘缺品鬼母。
平心而論，她自認為做不到這種地步，因為她只是一個淺信徒。
說白了，Shirley楊信仰上帝，只是為了找個心理安慰，而不是將自己全部獻給神。
許願模了一把低矮的門洞。
上面掛著一些魚鱗一樣的晶片，與之前遇到的滅燈銀女圭女圭的鱗片一模一樣。
很明顯，每當祭祀活動結束之後，滅燈銀女圭女圭便前往尸井，吸取新鮮的血液。
此時，胡八一已經拿出了自己的羅盤在校準方位。
這里是西北偏北的方向。
在張三鏈子後人對胡八一的指點中，北方，是此行的生路。
這一點，胡八一早已告知了他們。
不再猶豫，眾人貓著腰穿過低矮的門洞。
眼前頓時豁然開朗，這是一處宏偉的地下大峽谷。
向前走了幾十米之後，只見峽谷中到處都是縱橫交錯的大型生物骨骼化石。
其中最不顯眼的一個頭骨，大小竟然和一間民房差不多。
可想而知，在那遙遠的年代，這里究竟生存著怎樣的一群巨獸。
忽然，許願猛的轉身看向側後方，因為他感應到了一股別樣的存在，其他人也都跟著他看了過去。
「啊！」
這一看，都不由自主的驚呼一聲，又驚又奇。
就在他們之前走過的地方，一尊嵌入山體的黑色巨像竟然突兀的出現在那里。
他們發誓，之前經過的時候，那處山壁明明是光禿禿的，根本沒有這尊所謂的黑色巨像。
而且，上百米高的巨大石像，他們是絕對不會忽視掉的。
畢竟他們又不是瞎子。
這一幕，看的眾人是頭皮發麻，只感覺天靈感都被掀了一樣。
尤其是那黑色巨像的一雙石眼栩栩如生，竟然如同活人一樣盯著他們。
「這跟我們在上面看到的惡羅海城一樣，都是行境幻化，是無界妖瞳溝通鬼洞的力量而具象出來的。」
「鬼洞、虛數空間，是真實存在的，其中確實蘊含著某種神奇的力量，只有擁有無界妖瞳的力量才能溝通鬼洞，運用這股神秘的力量。」
許願幽幽的說道。
「不是，小哥，你在說什麼啊？」
「這麼大一尊佛象，那麼大一座城池，都是那雙眼楮具現出來的，這怎麼可能啊？」
胖子听的是直呲牙咧嘴。
這一路的所見所聞，簡直打破了他的三觀。
他是相信這世上有神奇的力量的，但是僅僅靠著一雙眼楮就能具現出一座城池。
這尼瑪有些過分了啊！
放過去，這種偉力，被稱之為神明膜拜都不足為過。
「你說是吧，張兄弟，這未免有些太夸張了誒，張兄弟人呢？」
胖子話說到一半，忽然瞪大了眼楮。
張起靈辣麼大一個人，竟然消失不見了。
雖然張起靈沉默而又淡漠，但是存在感也不低啊，怎麼突然消失了，他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到？
難道……
「臥槽，小哥你千萬別告訴，張兄弟那麼大一活人，也是那雙眼楮具現出來的？」
胖子呆滯的看向許願。
「滾蛋！」
「無界妖瞳具現一些普通的動物還行，但是活生生的人類做不到的。」
「至于張起靈？不用管他，他要是不玩一出失蹤我才覺得奇怪呢。」
許願撇撇嘴。
張起靈是誰？
那可是失蹤專業戶。
對此，許願心中毫無波瀾，甚至還有些想笑。
仔細看去，這尊黑色的巨石像，外形與眾人之間在晶壁通道中遇到的大黑天擊雷山極為相似。
僅僅只是一個大致的輪廓，沒有任何裝飾紋理。
石像的下方有一道隱晦的石門。
如果不仔細尋找的話，很容易會被忽略過去。
走進石像內部之後，內部被開鑿出許多不相鄰的石室，石室小的可憐，僅僅足夠一個平人躺下來。
這里不是類似于「宿舍」的存在，而是囚牢。
用來關押殘次品鬼母的囚牢。
順著中央位置的石梯向上攀爬。
轉眼間幾人便來到了第四層，相比于下面的三層，這里空氣流通性更好，在樓梯的側方，甚至開著天窗。
而在第四層，結構與下面大不相同，不是緊密相連的狹窄石室。
而是一個寬敞的平台，在角落里，孤零零的躺著一張沒有眼孔的古玉面具。
「這會不會是魔國鬼母的面具，那些人不能以真面目示人，這巨像應該也是給鬼母住的？」
Shirley楊撿起古玉面具，斟酌著說道。
魔國的宗教核心，就是鬼洞，蛇神，以及溝通這兩者與現實世界的鬼母。
而其余人，幾乎都是為此而服務的。
也難怪Shirley楊會有如此猜測。
「不是，每一代鬼母都是魔國的領袖，是政治與宗教的雙重領袖。」
「這里怎麼看都是類似于監獄的存在吧？」
許願輕聲說道︰「根據古籍記載，每一代的鬼誕生都是極其殘酷的。」
「是從數以百計的少女中篩選出來的合格品，而那些被刷下去的殘次品……」
「如同阿香一般的殘次品，對魔國來說，就是褻瀆鬼洞，褻瀆神明的存在，唯一的下場就是關在這里，享受極刑，或者淪為宗教神獸的食物。」
說著，許願已經轉頭向外看去。
這尊黑色的巨石像內部雖然是監獄的構造，但是周邊還是有一些類似于天窗的存在，看樣子是用來流通空氣的。
眾人一愣，隨著江南看下去。
他們身邊的這處天窗，正對著外面的峽谷。
「嘶~」
看清了外面的情況，眾人盡皆頭皮發麻，心驚膽戰。
不知何時，黑色巨石像的下方，竟然已經被密密麻麻一望無盡的黑色怪蛇所包圍。
那是魔國的宗教神獸，蛇神的眷屬，淨見阿含。
這些淨見阿含，小的最少有半米長，而大的足有五六米長。
而蛇群的的最前方，有一只明顯是蛇王的存在。
粗略的估計，最少都有近二十米長短，腰身水桶般粗細。
這種存在，比之世界上最大的蟒蛇都要大的多。
想必天朝古代傳聞中那些修煉到足以化蛟的蛇也不過如此吧。
而更為可怕的是，蛇王的嘴角劇毒蛇涎不斷滴落在地。
嗤~
宛若硫酸腐蝕的聲音傳來，只見灰黑色的地面眨眼間便被腐蝕出一個大坑。
緊接著鮮紅的毒菌布滿地面，轉眼便又枯萎了，隨生隨滅。
這蛇涎的毒性，駭人听聞。
「咕咚！！」
胡八一他們當即就是一陣猛咽口水。
「閃光彈呢？小哥，這次出來我們帶閃光彈了沒？」
「沒有閃光彈，我們哥幾兒個今晚就得變蛇糞！」
在精絕古城中，他們已經見識過這種蛇類的恐怖之處。
就連更為邪門的人蛇共生都見識過，還不至于被淨見阿含嚇到。
但是這個數量。
胡八一和胖子表示有句mmp今天實在是忍不住了。
打眼看去，這尼瑪最少上萬只啊有木有。
「閃光彈個錘子，你覺得閃光彈對這蛇王有用？」
許願指著那虎視眈眈的看向這里的蛇王說道。
「大概是沒用吧？」
「但是就算對付不了蛇王，閃光彈起碼能干掉它的蛇子蛇孫吧？」
胖子訥訥的道。
這麼大一條蛇，區區閃光彈？
那玩意兒要真的被閃光彈干掉了，胖子才會懷疑人生呢。
「那不就得了，不就是成百上千條淨見阿含以及一條蛇王嗎？等著，看我一劍殺光它們。」
許願輕松的說道，同時七星龍泉劍上金光涌動，照亮了這片空間。
蛇王和他的蛇子蛇孫這時也朝著他們沖了過來。
「嗤~」
許願長劍一揮。
一道長兩米左右的劍氣橫向迎了上去。
他可是把體內存儲的庚金劍氣全部釋放出來了。
頓時那數不清的淨見阿含給斬成兩半和攪碎。
一時間眾人的前方血液、碎肉遍地。
血腥氣更是彌漫在整個空間。
還在震驚許願庚金劍氣的初一頓時大口吐了起來，其他人也是如此，連還在沉睡的阿香都被這味道給燻醒了，當然，也是一陣狂吐。
眾人戴上防毒面具之後才緩過來。
「那個，許大哥，剛剛那些黑色怪蛇好像是來找我的。」
阿香弱弱的說道。
那些怪蛇對她的惡意就是證據。
「應該是的，你的眼楮就是殘缺版本的無界妖瞳，所以那些蛇應該是來毀掉你的。」許願點頭道。
魔國，就是這麼殘忍。
這也得虧是阿香生對了年代，要生在當年的魔國，可是要比現在慘上百倍的。
阿香沉默了。
以前，她真的就只是認為，她的這雙眼楮是親生父母根據科學手段而造就的。
後來被雷顯明收養之後，比起干女兒這個身份，阿香更覺得自己是雷顯明用的順手的一件工具而已。
因此，無論是對親生父母，還是雷顯明，他都是有種怨恨的。
可是現在許願將關于她的眼楮的事情和盤托出之後。
阿香忽然覺得，似乎，雷顯明還對她還算不錯的樣子？
畢竟，看這處空地邊的石牆就知道了。
斑駁的黑色血跡、猙獰的鐐銬，以及地板上散落的不完整的白骨，早已說明了殘缺鬼母的淒慘下場。
懷著某種同病相憐的情緒，阿香緩緩走向牆壁。
這些，也算是她的前輩了。
相比較于她們，自己生活在這個新世紀簡直不要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