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廚房,段瑤另挑了一個單獨備著的小廚房,留下夏梅和掌櫃的,又交代了伙計送些需要的東西進來。
這小廚房原本是給主子爺備著的,只是今日主子爺沒來,暫時也用不上,掌櫃的便允許她暫時使用了。
簡易的蒸餾白酒的方法需要的東西很簡單,一個裝水用的大桶,讓人在下面鑽了三個小孔,上面密封鑽一個大些的孔。
用一根通了的竹竿覆住上面的孔,讓里面的水蒸氣可以蒸發出去。
又用更小的竹竿先插進較上面的一個孔,在下面接一個木桶。
屋子里面只有三人,生火的任務就落到了夏梅身上。
把白酒倒進洗干淨的鍋中,堪堪到桶可以蓋住的程度。
等酒稍開,立即把桶蓋上,隨著時間流逝,水蒸氣飄出,依次按照酒的位置打開小孔。
不一會兒酒香便彌漫了整個屋子,隨之而來的是白酒霸道的烈味。
掌櫃的震驚地舀了一點入口品嘗,辛辣立時就席卷了舌尖,直叫人生出莫名的豪氣來。
「這,這恐怕已經到了五十度!」要知道現知的最高的也不過三十多近四十度,往後越升越難。
可是這簡單的法子竟然提了近十度!
段瑤滿意了,笑道︰「掌櫃的現在可否願意談一談分成之事?」
掌櫃的當然願意,只是商人的性子作祟,還是說道︰「夫人做這些時,我全程都在旁邊,您就不怕我竊取了這個方子不給您分成嗎?畢竟這法子不算難。」
段瑤輕笑︰「我決定給掌櫃的示範自然是相信掌櫃的為人,再來我能想出這法子就能有另一個,況且你確定真的都看清了嗎?」
最後才道︰「我自是不怕你私自竊取的,畢竟我身後還要靠山呢。」
掌櫃的徹底信服,對這個從容不迫的夫人心生好感。
「是小的狹隘了,這里狹小燥熱,夫人咱們還是上去商談協議一事吧。」
段瑤自然欣然同意,一開門,甚至還有大堂的食客不斷在詢問跑堂的,這是什麼酒的香味,竟如此的霸道。
依舊是坐在先前段瑤呆的哪個包廂,但是掌櫃的卻已經不敢像先前那樣小瞧她。
畢恭畢敬地給她添了茶水,才說起了協議的事情。
這件事非同小可,掌櫃的也不是那般目光短視的,給出了自己十成十的誠意。
「夫人以為三成利如何,您只需要拿出提純酒水的法子,往後酒樓里面所有賣出的酒水都給您三成利。」
段瑤看了一眼掌櫃的沒有說話,繼續拿著濕帕子擦手。
掌櫃的雖然心急,卻也不敢催促,只能耐心等著。
「可以」段瑤終于開口,「但是我要你們只要使用這個提純酒水的法子的酒樓,都必須提三成利。」
能在京中開這麼一個佔地面積不小,且裝飾豪華的酒樓,她不相信後面會沒有別的酒樓。
掌櫃的顯然沒有想到這位夫人胃口如此之大,一時間不敢回復。
見他猶豫,段瑤又加了些砝碼。
「提純酒水並非你看到得這麼簡單,如何用酒水更是關鍵,即便是你們自己再研究恐怕也比不上我直說的速度吧,京中這麼多的酒樓,我也不是非你們家不可,今日也不過是湊巧罷了。」
掌櫃的心知是這麼一回事,但是所有酒樓的酒水三成利,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呵呵掌櫃的看似精明,這會兒倒是糊涂了,酒水最賺錢的難道會是酒樓?能開酒樓的就沒有幾個酒窖嗎?」
掌櫃的被一語驚醒,連忙應下,和段瑤簽訂了條約和醫館差不多的契約。
段瑤寫下更具體的方法後便離開,掌櫃的則馬不停蹄的帶著提純的酒水去找了主子。
「你說,這酒水提純的法子竟是一個夫人賣的?」坐在上位的主子赫然是宗離。
掌櫃的低聲應是,說了一遍經過,末了說道︰「小的也沒有看見那人真面目,听起來聲音很是年輕,許是為了掩人耳目故意梳了夫人頭式的小姐也不一定。」
「嗯,你說說她有何特征。」
宗離又喝了一口酒水,還是有些難以適應的霸道,但是又意外的十分舒爽。
掌櫃地把自己所見細細說來,沒發現上面的世子爺表情已然不對。
這描述,雖然依舊不知主角是何模樣,但是她身後的丫鬟顯然就是段瑤身邊的貼身丫鬟。
想到段瑤今日要來隔壁的德仁堂送改良方子,那麼會來旁邊的酒樓便變得合理了起來。
她明明已經有了藥片這只下蛋的金雞,竟還是不滿足迫切地想要賺夠銀子離開王府離開他嗎?
「好了」宗離心中難受,讓掌櫃的不必再說,「這位夫人的身份不必再查,下去吧。」
掌櫃的不知道為何世子爺忽然這般生氣,難道是這夫人其實是自家的死對頭不成?
但是他不敢質疑,當下就要退出去。
就在要出包廂時,又被叫住了。
「把剩下的提純酒水都給我送過來,還有——。」他嘆了一口氣,「把協議里面的酒樓換了,改為我名下所有的酒水三成利,小心點不要被她發現。」
掌櫃的瞪大了眼楮不敢相信,世子爺名下所有的酒水的三成利,那是多麼龐大的一筆財富。
這夫人到底和世子爺是何關系,竟出手這般大方!
拿了酒水的宗離一邊感慨著段瑤賺錢的本事,一邊又苦笑自己舍不得讓她為錢奔波為難。
心緒難平又覺委屈,干脆提著酒水去找了連俊弘。
連俊弘還奇怪明明昨日才見,為何今日宗離便又來了,還自帶酒水。
等酒水入口,才忍不住連聲驚嘆。
「還是世子你有心啊,上次一言不發酒讓我買了那麼多藥片,還非要挑出毛病來,害得我不得不給我院子里面的人個個發藥,現在他們看見我都還以為我要給他們吃藥呢。」
宗離不言語,只是沉悶著給自己倒酒喝。
能和宗離成為好友,連俊弘也不是一般人,畢竟宗離還躺了這麼多年呢,早就習慣了他陰晴不定的脾氣。
自己一人也能說得酣暢淋灕,酒水更是不斷地灌。
最後眼前都有些迷離了才發現宗離今天著實有些不對勁。
「我說你這是怎麼了,得了這麼好的酒水還沉著一張臉,莫不是又是因為你那世子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