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離這話一落所有人面色都變了。
「這江山是我舅舅的,又不是我的,我在乎的看重的,要費盡心思,保護的從來就只有身邊人。」
段瑤有些木然。
其實宗離說的這話,這是現代社會的大部分人所崇尚的。
先家後國這才是真正的道理。
可這樣的想法在古代社會就是離經叛道了。
尤其是宗離,還身負著皇家血脈。
點墨急了,「主子…」
「閉嘴!」宗離回頭,「本世子教導你們的,難不成是要將國家大事放在首位?」
「更何況哪怕段瑤她是一個妖精,她也是吸食別人的靈氣來醫治本世子,怎麼你們難不成還想恩將仇報?」
宗離扯了扯嘴角,「你們跟在爺身邊多年,爺對他什麼想法,你們不知道?」
宗離淡淡反問的聲音就像平地一聲驚雷,瞬間讓剛剛垂著頭跪在地面上的所有人都抬起了頭。
主子這段時間以來表現出來的狀態大家都是看在眼里,記在心上的。
只是他們都沒想過主子竟然這樣平淡的承認了。
點墨眾人立刻將視線移了過去,他們有些期待段瑤的反應。
只是宗離卻皺著眉心冷聲道。
「看什麼?」
他一邊說話,一邊用冰冷的眼神逼迫點墨眾人默默垂下了眸子。
宗離的聲音很冷,「管好你們自己。」
「遵命!」眾人齊呼。
宗離的言下之意是說他們兩人彼此之間的事情輪不到外人置喙。
段瑤扯著宗離的衣擺,從男子寬厚的肩膀身後露出一個頭。
她眨了下大眼楮,「點墨,你們可要听你們主子的話,莫要恩將仇報。」
她壓根兒就沒將宗離的後半句話放在心上。
這沒心沒肺的小丫頭,只關心自己的生死,壓根兒不關心身前的男子究竟對她是什麼樣的看法。
點墨其實已經因為宗離話,默默低垂了眸子。
可此時此刻,點墨再一次忍不住抬起頭打量著段瑤。
世子妃這是壓根兒就不關心世子是什麼心思?
看著點墨有些焦急的模樣,段瑤眯了眯眼楮,明明是那樣清凌凌的眸子可硬是被段瑤逼出了幾分凶狠。
「你們做事情可要想清楚了,世子現在能站起來純粹是因為他剛剛情緒太過激動,以至于激活了全身上下的血液。」
「你也知道這樣的效果並沒有多久時間,要徹底好,還得等將近半個月呢!」
看著段瑤微微揚著下巴露出獠牙的模樣,點墨連忙垂頭,擺正了自己的立場。
「我等誓死保衛主母。」
宗離這才滿意的,順手揉了揉段瑤順滑的發絲。
段瑤沒感覺有什麼異常宗離這段時間總是喜歡做這個動作,所以說他覺得這個動作顯得自己像是宗離的一只寵物。
但是每每宗離做了這動作之後,總是會給他一些小玩意兒放在匣子里面的,段瑤也就不提出什麼反對意見了。
段瑤現在也沒心情去管這些了,知道自己沒有生命危險之後,段瑤垂眸看著侯夫人。
她「嘿嘿」笑了一聲,「沒想到吧,別人都站在我這一邊呢。」
段瑤現在只想叉腰仰天大笑,可是她這囂張的氣焰還沒徹底釋放出來,就被身後的男人給強行壓下去了。
宗離順手拍了拍段瑤縴細的腰肢。
「你不是急著報仇嗎,怎麼還堵上氣來了?」
這話瞬間讓段瑤清醒了,她側目輕咳了一聲,「現在氣氛已經沒了,我也不怎麼想動手打她。」
侯夫人看著眼前這一幕,睜大了眼楮,不可思議。
「虧得宗離你得到陛下的信任,可你竟然不將他的江山放在眼中!等本夫人出去了,一定將你的所作所為狀告到御前!」
侯夫人眼楮直勾勾的看著段瑤身後的宗離。
「我就看那個時候你還能不能被這麼多宮中貴人寵愛著,一個廢人就該有一個廢人的樣子,奪那麼多,你不應該有的東西做什麼?」
段瑤皺起了眉心。
不知為何,段瑤覺得侯夫人辱罵宗離,比辱罵她自己還要來得讓段瑤心煩。
她忍不住抬腳往侯夫人的腰肢上狠狠一踢。
「你才是廢人呢,就你這四根手指都已經踩成一灘爛泥了,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根本接不起來,我們世子爺卻是已經好了,誰是廢人你心里還不清楚嗎?!」
段瑤一邊說話一邊狠狠地往侯夫人身上踢。
可侯夫人身上這些疼痛,都絲毫比不過段瑤說的話讓她心痛。
「什麼叫結不好這些手指了?這些手指若是接不好,我就把你的手砍了!」
這話可嚇不到段瑤。
「喲呵,你現在可真是大言不慚都落在我手里了,還說要跟我的手指,你做夢呢。」
段瑤不將侯夫人的這些威脅放在眼里,可不代表宗離也是如此。
他目光陰測測的盯著侯夫人,滿是恨意的眼楮,周身的殺氣頓時婉若化成了實質。
宗離回眸,「把威遠侯帶進來。」
點墨等人的神色和宗離是相同的冷凝,他們都是刀口舌忝血的人,知道侯夫人這話說的是真的。
若是有機會,侯夫人一定會不顧一切的要段瑤陪一雙手。
這可是自家世子爺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他們怎麼可能讓世子妃受到一點傷害。
點墨等人陰測測的看了一眼侯夫人,心中千般折磨人的計量。
……
威遠侯剛剛被宗離一腳踹出去,渾身上下的骨頭都仿佛要斷了,可到底還是意識清醒。
不像侯夫人這樣直接被踩爛了手指。
只是威遠侯一下貪生怕死,發現宗離滿身都洋溢著殺氣。那一瞬間,侯夫人就決定趴在外面不要做任何動作。
可此時此刻,威遠侯卻被人強帶了進來,他臉都白了。
他一進來就狠狠一腳踹在了侯夫人身上。
「你這個賤人,那藥明明就是你拿給我的,竟然還敢在世子爺面前說是我的主意!」
段瑤看著威遠侯絲毫沒管侯夫人身上的傷痕,只是一心一意地踹著侯夫人的模樣,忍不住撇了撇嘴。
就這貪生怕死的模樣,究竟是怎麼混上侯爺的?
她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冷笑著嘲諷。
「威遠侯,我看你這是心里骯髒,看別人也骯髒,侯夫人可沒說你什麼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