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之所以抵抗不過命運,並不是因為她們缺乏勇氣。
事實上,她們也是人,再正常不過的人。
自古以來,敢開先河者,必然留名在冊,或被歌頌,或為不恥。
所以,這也恰恰限制了女人的光芒。
因為,她們要對抗的,並不是周邊的別樣眼光,而是,整個人類歷史。
沒人可以改變歷史,縱使一個時空穿越者,也無法更改任何,哪怕是某個細節。
從某種理念上講,時間軸匯聚成了人生,人生也被死死地釘在時間軸上。
何時該發生何事,何事該出現在何時,早已被安排,這也便是命運。
或許,沒人可以左右命運,但,柳韻錦在這段日子里也明白了一件事。
那便是心態與妥協。
這一點,也是在她答應嫁給殤沫後,才逐漸想清楚的。
殤沫並不是一個好的引導者,但,冷溶月卻足以能稱為人生向導。
她沒有強勢的言語,亦沒有只抒己見的偏執,更沒有以她為尊的理念。
她也並不偉大,亦只是一個女人。
但,她卻很真實,作為一個女人,能夠將真實情感表露無疑,不在乎世俗成見與挑唆蜚語,便是一種透徹。
她雖只是一個女人,但,她也是冷溶月。
在這江湖上,她至始至終都享受著尊榮與特權。
其身邊,也絕不缺少足以讓她迷失自我的夸贊與吹捧。
無論她獨自霸佔殤沫也好,還是與柳韻錦斷絕姐妹親情也罷。
她從不缺少理由,身邊人也會給到她理由。
若,冷溶月想要一個理由,那麼不管是對是錯,冷血還是陰毒,都會得到一個合理的說法。
說法,只是一個平衡心態的闡述,卻能讓人心安理得,無感虧欠。
然,她的可貴之處就在于,除了能將真實情感表露無疑外,還能夠接受所有現實。
有些人即使願意說出心里話,但真的去面對時,卻又是無力的。
只要無力感出現,就有可能做出違背初衷的行為來,甚至會變本加厲的報復、索要。
這也便是為何敢掏心窩子,敢于接受,都一樣至關重要的原因。
這一點,並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也必須要絕對通透,絕對智慧。
其實,想要保持心態平衡,並沒有什麼竅門,只有敢于表達、敢于承擔,不選擇沉默。
在這段日子中,柳韻錦有多少喜悅,就會有多少失落。
這也是她從不敢交朋友的主要原因,既然,得到了朋友所帶來的快樂,就必然要承受朋友所帶來的傷感。
作為朋友,她不能不管,也會不禁將別人不好的情緒,轉移到自己身上。
這些不好的情緒,來源于清、雅、純、艷四姐妹,也正是這些無力改變的情緒,才使得她赫然覺悟了很多事情。
她深知,清、雅、純、艷四姐妹的傷感,並不是來源于她們不夠優秀,而是來源于無法抗衡的世俗。
倘若,世俗無法抗衡的話,那索性就不去抗衡,只做自己。
因為,這本就是一件無法選擇的事,想要被世俗認可,就要逆來順受,隱忍偷生;想要活出自我,就不免要被世俗孤立,承受世人說罵,指指點點。
無法改變的終究是無法改變,能夠改變的,也始終隨時能變。
相對于歷史而言,個人心態與個人情緒,是可控的,是可以選擇的。
女人能做的,也唯有掌握好每一天、每一刻的美好。
所堅持得仍要堅持;所愛的仍要去愛;所被質疑的,也終是堵不住悠悠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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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很感激冷溶月,是冷溶月用真心與真情,讓她學會了釋懷,懂得了妥協。
這妥協,也絕不是常人所認為的妥協。
而是,真正意義上的自己與自己和解
現在,‘極樂閣’中就出現了一位不願與自己和解的人。
她從走入‘極樂閣’的那一刻,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沒人前去阻攔,也沒人前去搭訕,亦沒人敢再移動一下。
因為,她不但是一個極美的女人,且還是‘極樂閣’真正的主人。
她的美,也絕不是江南佳人可以媲美的,更不是北方絕色可以概括的。
她的整張臉,好似只有巴掌大小,但,膚若凝脂,朱唇一點勝過雪中紅梅。
她的鼻梁很高,雙眸深邃,且泛著藍光,卻與整張臉極其協調,毫不突兀。
她身材高挑,腿長白女敕,就好似一彎夜晚映在湖畔上的月牙。
月牙有多夢幻,她的這雙腿就有多麼夢幻;月牙有多朦朧,她的這雙腿就有多朦朧;月牙有多麼一塵不染,她的這雙腿就有多麼神聖。
可,她看起來也絕不瘦,那種猶如細長樹苗的感覺,更不適用于她。
該凸顯的地方,不僅能凸顯,且還足以令所有男人尖叫。
該凹陷的地方,不僅有彎度和曲度,還能在走動間,使所有男人魂飛魄散。
她好似並不屬于人間,也有別于‘極樂閣’中的所有人,真的就像別人形容她得那般,全然是從月闕中走出的嫦娥仙子。
但,她全身上下所散發出的氣質,又無時無刻不在宣告著她的主權與尊榮。
這位貪戀著凡間權勢的仙子,也毫不猶豫地向柳韻錦發起了挑戰。
茶壺漸抬,茶水漸出,那是永遠帶著一抹清香的好茶。
好茶也通常能夠讓人心情愉悅,倍感清醒。
仙子淺品茶水間,也翹起了一條腿。
她的衣裙如袂,搖曳滑落,竟也全然遜了色。
柳韻錦始終凝視著這位突如其來的仙子,她雖有些緊張,但也根本掩蓋不住她以往的冷漠與驕傲。
兩人久久靜坐,無一人率先開口。
屋外的人,也痴痴看著,鴉雀無聲。
沒人知道,她們這樣還要持續多久,也沒人知道,這兩個女人到底誰會勝出。
可能也正是因為有太多的未知,才鉤牢了所有人的心,非要一觀到底不可。
賓客、侍女、姑娘們皆擁在屋外,實在沒地方站的,就前傾在對面的木欄上。
對面也站不了的,就圍在左右的走廊上。
‘極樂閣’的三樓也在這一日,創下了客滿為患的紀錄。
反正,整個三樓可四方對望,听不到聲音的地方,可以看到些身影;看不到身影的地方,可以听到些許聲音。
這些人,可以算是寸土必爭,立如磐石,眸如利箭。
畢竟,在一樓、二樓都站滿人的情況下,三樓也自然成為了最佳之地,最直觀之處。
他們在等待著一場女人間的對戰。
即使,這場對戰,並不一定精彩。
但,這場對戰,好似也在人海擁擠中,轉變成了一場決戰。
然,決戰的精彩之處,也絕不是誰勝誰負,而是,往後數年中所產生的連鎖效應,與坊間的高談闊論,甚至還能影響到說書和話本中的內容…
所謂天下奇談,三分真實,七分虛構。
真實為次之,虛構堪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