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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三章 決勝千里 (十)

蒙面人的步履在變慢,每慢一次,他的眉頭也便更緊一分。

在他眼前,是無法動彈的殤沫和柳韻錦,他只需要再近幾步,就能隨意處置。

可,他卻莫非地感覺到了壓力,這是一種強到幾乎可以將人撕裂的壓力。

原本,他要解決的只是兩只待宰的羔羊,此刻,這兩個如羔羊的人,也好似在等待著他出手。

他並不想要這兩個人的命,就算他不出現,他也絕不會讓張彪痛下殺手。

在這個世上,有很多事都是這樣,需要瞻前顧後的原由太多,需要審時度勢的因素也太多,所以,很多人不能自己,更不能完全展現瘋狂。

瘋狂,永遠是有代價的。

至少,在不夠強的時候,都想要留下一線的生機。

這生機,也絕不是留給他面前的殤沫和柳韻錦,而是,留給他自己。

事實上,廢掉武功是他所能承受的後果,也是他僅能承受的後果。

倘若,有那麼一天,在他命不由己時,他也期望別人只是廢掉他的武功,留下他的殘軀。

他是一個懂得因果報應的人,通常這樣的人在做事前,都會猶豫。

然,人一旦猶豫,就會膽怯;一旦膽怯,就容易半途而廢,無法向前。

他不得不為以後的自己做打算,因為,他可能也有任人宰割的一天。

他可以轉頭就走,頭也不回地離開。

即便,放過殤沫和柳韻錦會留下巨大的隱患,他還是有了想要一走了之的沖動。

或許,會有人覺得他太過于小心翼翼,甚至,不夠男人。

但,他也是靠這一點,才活到了現在。

若,一個人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又怎能不多些思考,多些顧忌呢?

突然,他的臉色變得猙獰,好似看到了這世間最讓人懼恐的妖魔,在他的一聲驚喝下,赫然拽住了張彪,擋在了他的身側。

只听「嗖」的一聲,他便被擊撞在牆上。

待他重重落地,抬頭張望時,張彪已然不在,只剩下四散的血水與肉骨。

沒有人知道他臉上的何種神情,但,他的臉也一定是蒼白無力的。

多年的江湖經驗告訴他,就算他已身受重傷,也要馬上逃離。

不然,他便再也無法呼吸,更見不到明日的朝陽。

于是,他撐臂翻滾,又蹬直雙腿, 然一躍,破窗而出。

就在這短短的瞬間,局勢已完全轉變,屋內也驟然無聲,好似從未發生過任何事。

事實上,就算在剛剛,也只是听到輕「嗖」了一下,便就迎來了蒙面人撞在牆上的聲響,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甚至,在張彪身子炸裂的那一刻,也是無聲無息的。

這種感覺很難形容,就仿佛一只鳥兒,突然從天下掉落,落在了又軟又柔的草坪上,沒有人知道,它是如何墜落的,也沒人知道,它是如何死的。

只是,在人們看到它時,它就已死在了草坪上,沒有一絲痛苦,也沒有一絲怨恨。

它閉上的眼,是那麼得安詳且安靜,又是那麼得自然而然,理當如此…

門外,閃動著紅光,那是微風吹動燈籠的身影。

在這個身影中,又逐漸出現了一個更加立體的身影來。

這身影瘦高健碩,步伐極穩,多出的部分,則是一把劍的斜影。

劍影斜垂,自然融入,實在看不出任何特別。

但,也正是這把劍,方才斬殺了張彪,擊退了蒙面人。

「師哥,你怎麼才來啊,我和韻錦師姐險些沒了性命…」

「我來晚了嗎?」

「不,不晚,」殤沫一陣苦笑,痴痴地看著走進來的謝清瀾,「師哥,您啊,來得恰是時候。」

「少了一人,」謝清瀾走到已破的窗前,四下張望,「如果現在追上去,還來得及。逃走之人,不會跑太遠。」

殤沫,輕聲道︰「師哥,你沒進來之前,就已知道屋內有幾個人了嗎?」

「這間屋子很深,且有很多人,但,只有兩個人的氣息值得我去重視,其中一人的氣息中有著隱隱的殺氣,可殺氣並不純正;還有一人,武功極好,呼吸也極輕極穩,所以,我的劍氣斬襲的也是那個武功極好的人。」

謝清瀾,緩緩側身,指了指窗外,又對著殤沫撇了撇嘴,接著說︰「要追嗎?」

「不用追了,師哥不是說,這間屋內還有很多人嗎?萬一你追出去,再有人要殺我和韻錦師姐該怎麼辦?」殤沫,頓了頓,突又側臉感嘆道,「倒是可惜了這張彪了,一個無意卷入是非的人,到了最後,還要用命替人擋下致命的一劍…」

謝清瀾,道︰「真的不用追嗎?這屋里雖然有很多人,可都對你們構成不了威脅,但,如果再不追出去的話,恐怕,想要行凶之人,就再也追不到了。」

柳韻錦,突然道︰「都對我們構成不了威脅?謝師哥的意思是?」

「從氣息上看,多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她們自然也無法傷害到你們,」謝清瀾,說,「破窗而逃的那個人,卻是真正想要殺掉你們的人,所以,我有必要問清楚,那人是受誰指使,其背後到底是何人」

殤沫,愁眉苦臉,道︰「大哥,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了,就算我們面前是個孩子,現下我們也全無還手之力…破窗而逃之人,還是不用追了吧…」

謝清瀾,輕輕搖了搖頭,「她們不一樣,如果她們能隨意走動的話,在破窗之人逃離後,她們就應該出現了。既然,我們遲遲未見她們的身影,只能說明,她們有著無法走動的理由在。」

他瀟灑轉身,望著內屋,接著說︰「既然,不用追的話,那我們就進內屋中看看,到底發生了何事吧」

「不是,師哥,你過來,你過來,」殤沫無奈地皺眉,又無力地勾了勾手指,「對,過來,過來就行。」

謝清瀾滿臉不解地靠近著殤沫。

「再低點,再低點,」殤沫的神情,已從無奈變成了嫌棄,「算了,師哥你還是直接附耳過來吧。」

「師哥,你難道沒看出來,我和韻錦師姐都中毒了嗎?」

謝清瀾緩緩抬眼,澹澹地回道︰「我看出來了,可,都這麼久了,毒性也早該散了吧…」

「師哥,你別直身,來,繼續附耳過來,附耳過來,」殤沫見謝清瀾乖乖照做著,接著貼耳說,「你都不問問,我們中的是什麼毒?」

謝清瀾下意識直身,沒等他開口,便又被殤沫叫喝道︰「別動!低頭!我們就這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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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眸子也斜了斜柳韻錦。

謝清瀾瞬間意會,再次低頭,問道︰「你是做了什麼讓韻錦不開心的事情了嗎?怕她听到我們講話啊?」

殤沫,瞪了他一眼,輕聲道︰「你別打岔,我對韻錦師姐那般恭敬,怎會惹她不開心呢…我問你啊,你就不擔心,我們身中的是劇毒?」

謝清瀾,微聲道︰「劇毒的話,你們也早就死了,還能容你與我講這麼多話啊」

「師哥啊,師哥,有時我是真不知道,你是早已看透了一切,還是故意為之,你這永遠慢半拍的樣子,真是氣死個人!」殤沫,說,「你這樣,你一會兒,先蒙上韻錦師姐的眼楮,然後,扶我起來,替我寬衣解開褲子。」

謝清瀾 然一怔,立即抬頭道︰「你要做什麼?」

殤沫,含羞道︰「你頭低下來,低下來!怎麼又直起了?」

他幾乎是在咬著牙,去說的這句話。

他也在說這句話前,再次瞥了一眼柳韻錦,陪了個澹笑。

「師哥啊,不是讓你不要動嗎?」

謝清瀾,無辜道︰「可是,你讓我月兌你褲子啊…」

「月兌我褲子怎麼了?怎麼了?!你鎮定一點,好不好?」

謝清瀾,弱弱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啊?」

「你別管我要做什麼,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就是了。」

「哦~那我現在去蒙上韻錦師妹的眼楮?」

「對,快去,快去。」

謝清瀾走向柳韻錦,又快速側身走了回來,低頭道︰「她如果問我要作甚,那我要如何說?」

殤沫聞言,簡直無語至極,「你就說,我們要商議些男人之間的事!」

「什麼事?」

「就說是,我要與她成親前,必須商議的事,她不能听!」

「啊~」謝清瀾滿臉震驚地看著殤沫,「你還說你不想做什麼?!都想這種事了!」

殤沫再次對著柳韻錦笑了笑,柳韻錦也好似忽然懂了點什麼,羞澀垂目。

「你!低頭!」殤沫幾乎已成了惡狠狠的模樣,「師哥啊,你是在傻叫什麼啊!」

謝清瀾,慌亂道︰「不是,你這又是蒙眼,又是寬衣解帶的,你今晚就要洞房花燭嗎?」

殤沫一口咬在了謝清瀾的耳朵上,謝清瀾也在第一時間蹦了起來。

「你到底要干嘛啊?」

「低下頭,低下頭!」殤沫一臉嚴肅道,「我以少門主的身份,命令你,低下頭!」

謝清瀾一臉無辜地低頭,又在驚慌間捂了捂被殤沫咬後的耳朵。

殤沫,繼續道︰「蒙上韻錦的眼,然後,過來為我寬衣。」

「少門主,你真要這樣做嗎?」

殤沫,點了點頭。

謝清瀾凝視了他片刻,終于挺直了胸膛,去蒙上了柳韻錦的雙眼。

隨後,也將他扶起,解開了他衣衫上的系帶。

「師哥,你找塊布過來,接住點,最好讓整塊布,都濕透。」

謝清瀾無言,因為,無論是殤沫現在的外在,還是殤沫所說的話,都已讓他漠然。

「師哥,你「噓」啊,多「噓」幾下,不然,出不來啊我有點緊張」

「哦~」謝清瀾已成了木偶,他實在從未見過如此讓人羞恥之事,只能小聲「噓~噓~」著…

「好了,夠了~」殤沫滿臉輕松,也在瞬間松了一口長氣,「捂在我的鼻子上吧。」

「啊!」謝清瀾又是一聲驚叫,「要捂在你鼻子上嗎?」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被蒙上雙眸的柳韻錦,又貼耳向殤沫問道︰「這可是尿啊,真的要捂你鼻子上?」

「捂啊,師哥,你怎麼這麼多話啊…我求求你了,你照做就行了。」

「好吧。」謝清瀾側臉閉眼,一把將濕漉漉的布塊,捂在了殤沫的口鼻之上。

「嗯~上面些,上面些,這都進我嘴里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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