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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聚散千金(八)

秦樓客的一席話,讓殤沫陷入了沉思。

顯然,這句話也是沒有大概輪廓的,只是話中滲著悲情,更展盡了一個人的孤獨。

「讓他不再受傷的原因,還有一個,這也和一個女人有關,且是一個要比他大上很多歲的女人。」

殤沫緩緩抬眼,逐漸定神道︰「我大概知道這是個怎樣的女人。」

秦樓客「噢」道︰「門主,你這數月中都從未走出過‘海棠如舊閣’,也能知道這個女人?」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女人是城中一酒樓的掌櫃,而這個女子的名字,也正是她經營的酒樓的名字——‘憐月閣’。」

秦樓客點了點頭,「看來,門主早就知道,這個女人的存在」

他遲疑了片刻,又道︰「起初,我以為阿棠兄弟會給予這個女人一些幫助,至少,會給這個女人很多銀兩,可,他並沒有」

殤沫緩嘆了一聲,「他還恨著這個女人」

「一開始我也這樣想,但」秦樓客搖著頭,「但,我卻忽略了一點,通常一個男子想要贏,都會親力親為、完全靠自己去贏下所有;只有女人想要贏時,才會尋找依靠與捷徑,這也是女人潛藏在心底的意識。」

殤沫默然了片刻,道︰「或許,阿棠已經察覺出他早已不再恨那個女人了」

「是的,」秦樓客說,「不過,他接下來的舉動,就更讓人匪夷所思了」

「你口中匪夷所思的舉動,也正是他開始改變外在的原因?」殤沫緩緩地說,「而,他的這些改變,還是和那個女人月兌離不了關系」

秦樓客逐漸皺眉道︰「這中間發生過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朝中的錦衣衛指揮使紀綱,曾去過那個女人的酒樓中,紀綱並不是去吃飯的,也不像是過去找茬的,只是盛氣凌人的對著那個女人說了一些話,且最後一句,還是托著那個女人的下巴說的。」

他繼續說︰「第二件事,便是阿棠在‘繡芙蓉’中連番幾次去試圖接觸一個人,這個人後來我找府內的門人查過,是胡廣府上的管家。」

殤沫,詫異道︰「胡廣?多次去武當請張三豐下山面聖的那個胡廣?」

「是的,他也是永樂九年八月主持應天府鄉試的主考官,並在同年十月,主持修復《明太宗實錄》。」

「阿棠接近他府上的管家,所謂何事?秦大哥,你查到了嗎?」

「沒有,但,我們的阿棠兄弟卻被胡廣的管家,罵走了很多次,而,我們在‘繡芙蓉’的歌姬也只是說,阿棠想要通過這位管家,和胡廣見上一面。」

「阿棠始終是一個江湖人士,一個江湖人又怎麼懂得朝廷重臣府上的管家,喜歡什麼呢?更不會懂得投其所好了」

「不過,我倒是查出了阿棠和城中那個開著‘憐月閣’酒樓的女人的關系。」

「那是阿棠的母親,且是生母。」

秦樓客,大吃一驚地看著殤沫,「想必,在門主沒有進入‘海棠如舊閣’前,便就知道那個女人是阿棠兄弟的母親了?」

殤沫緩緩點頭,「是的,這也只是一段阿棠不願提起的往事罷了。」

「這也說不通啊,紀綱去找他母親的時候,雖沒有鬧出太大動靜,但,托著他母親下巴說話的神情,也是不難看出有羞辱的成分存在的當時,也沒見阿棠兄弟有什麼反應啊」

「你之所以覺得說不通,是因為你不了解他們的過去,而,我說的‘他們’也不單單是指︰阿棠和江憐月,還有紀綱和江憐月」殤沫,說,「不過,這也不足以成為阿棠質變的原因,穿慣粗布衣的人,又是如何去接受錦衣華服的約束的」

秦樓客,說︰「這就要從另一個‘繡芙蓉’的常客說起了,這位常客並沒有什麼特別,也只是城中商賈家的公子,但,他卻有一張口無遮攔的嘴,還喜歡賞人銀兩,在他的嘴下,就沒有他不認識的人,想來這也和他的名字相應景,他叫牛盛,恐怕也是更勝過了所有喜歡吹牛皮的人了」

「但,這個牛盛,卻和胡廣府上的管家很熟悉,對嗎?」

「是的,門主。這世上的人,誰又能不和白花花的銀子熟悉呢?胡廣的管家,也只是看中牛盛手上的銀子,想在‘繡芙蓉’里吃幾頓白食罷了。」

殤沫,思索了片刻,「阿棠之所以注重起了著裝和外在,也是這位叫牛盛的人,言行身教的吧?」

秦樓客,笑了笑,「無非就是懂得了如何去花銀子,要知道在這個世上很多很會賺銀子的人,是並不懂得如何去花銀子的。不過,阿棠兄弟在牛盛的指點下,也的確和胡廣的管家成為了朋友。」

殤沫,疑惑著,「可,胡廣府上的管家,又能幫到阿棠什麼呢?就算是阿棠通過管家見到了胡廣,也只是多認識一個所謂的朋友罷了,並不能得到任何實際的幫助。」

秦樓客,又一次皺眉道︰「這一點,我也很是不解,阿棠兄弟到底見沒見到胡廣,我不知道但是,阿棠最近和一位宮中的公公走得很近。」

「公公?」殤沫赫然道︰「一個太監?」

「是的,一個叫三寶的太監。」

殤沫 然一怔,「三寶太監,不就是鄭和嗎?」

秦樓客‘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此三寶太監,並不是彼三寶太監,這個叫三寶的太監,全名叫做︰馬三寶。他名中的「寶」字,也與鄭和大人的「三保太監」中的「保」字是截然不同的。」

殤沫,思索道︰「凡事一旦和太監扯上關系,就必然會牽連到皇家大事中」

秦樓客沉默了片刻,咬了一下嘴唇,說︰「門主,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阿棠可能是在尋找對付紀綱的方法而,他若想通過這個叫馬三寶的太監去對付紀綱,想必也是需要花很多銀子的。」

「所以,你今日才會來到阿棠的房中,也是想看一看這滿屋的銀錠子,還在不在?」

「是的,這麼多銀錠子的由來,雖說阿棠兄弟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但,也是別人心甘情願給他的,他要去拿這些銀子做什麼,也自是理所應當可是,我多少還是有些生怕,萬一阿棠真要對紀綱下手,只要出現一個微小的披露,就有可能連累到整個故府。」

殤沫,一愣道︰「不光彩的手段?來挑戰故府的人,每人要先上交二十兩銀子,明碼標價的,怎麼不光彩了?」

秦樓客,迫不及待道︰「門主,你有所不知,每人先交二十兩銀子,的確是定好了的,但是,我一開始也說過了,阿棠兄弟之所以不再受傷了,也和一個女人有關」

他突然「哎」了一聲,接著道︰「這要怎麼說呢?最開始,我真覺得他要這麼多銀子,就是為了要給他娘江憐月,畢竟江憐月的酒樓沒有什麼生意,可,現在我才知道,他要這麼多銀子,可能只是為了對付紀綱」

「至于,這麼多銀兩的由來,也絕不可能是前來挑戰故府的人,每人上交二十兩就可以積累到的,而是阿棠兄弟換了一種規則,就是交不上二十兩銀子的人,可以從有二十兩銀子的人手中奪來,而,奪來的方式,就是相互較量一場。」

他繼續道︰「一開始,無論有多少人比斗較量,都始終是那二十兩的挑戰費用,可,到了最後,這較量也成了一場能夠揚名立萬的賭局了」

殤沫越听越湖涂了,怎麼就成了一場賭局了呢?

且,還是一場可以揚名立萬的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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