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時就是這樣。
只要有兄弟陪著,就能喝個昏天暗地,斗轉星移。
管它天上是星星,還是月亮;管它懸頂是烈陽,還是驟雨。
甚至,也不會去管彼此都說了什麼,是否說到了心坎里,又是否接得是自己的話。
不過是一醉解千愁,一醉解千憂
「我終于知道兄弟你為何會說,自己隨時都會死了,」殤沫醉眼迷離,抬目望星探月,「因為,你每一次都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做賭注,用自己的身體去做為對方無法還擊的本錢,然後再找準時機,猛然拔出你自己的劍,將對方給殺死…」
「呵呵…你大概是出身名門吧?」阿棠笑道︰「就算你不是名門出身,也定是這江湖上的貴公子,因為,你身上的衣服很貴,你周身散發出得真氣也很雄厚。」
「呵呵呵,我的衣服?」殤沫大笑著,「我這衣服,乃是洗了又洗,曬了又曬,且是上岸後才又重新穿在身上的…你看,這兒都快被磨破了」
「而…我的心,也快被這歲月磨破了」他突然低沉了聲音,緩嘆了一下,又喃喃著,「唉…我的真氣何嘗不是在這歲月中消散得支離破碎的」
「呵呵呵,你至少還有身上的這件衣服,至少還有隨時都能夠再次凝結的真氣,而我呢?」阿棠撕心裂肺地笑著,「我只有這一把,做了三個月酒樓店小二後,才能買得起的劍,且還沒有劍鞘因為,所剩的錢,已不夠做劍鞘了呵呵呵~」
「呵呵呵,那你手中的這把劍,還真是可憐,真是可憐啊…」殤沫也瘋狂地笑了起來,「听過‘天翱門’嗎?那是一處,能使我倍感暖心的地方,那里也是我的家…就好似每每在孤寂下,我唯能去的地方那般…」
阿棠听到‘天翱門’後,一個激靈,赫然坐起,「謝清瀾所在的‘天翱門’嗎?兄弟,你是‘天翱門’的人?」
「你認識我三師哥謝清瀾?」
「不認識,」阿棠暗暗地搖頭,「不過,我早晚會認識他的。」
「為什麼?」
「因為,我要拜他為師!」阿棠已站起,自信滿滿地站了起來,「我要學他的‘經緯十三劍’!」
「‘經緯十三劍’?」殤沫甚是迷茫地撓了撓頭,「是我‘天翱門’中新創的劍法嗎?那你就更應該跟著我師父學了」
「不!」阿棠,沉聲道︰「這輩子,我只認謝清瀾為師!殤沫…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獨特,而像我這般既沒有家世,又沒有絲毫內功的人來說,能夠學會‘經緯十三劍’已是莫大的奢求了」
殤沫,疑惑道︰「那為何非要是‘經緯十三劍’呢?別的劍法,不行嗎?」
「因為江湖傳言,‘經緯十三劍’可以阻擋下武功天下第一的故遺名的滅影刀,且還只有簡單的十三招,」阿棠,說,「想必,這十三招一定是這天下間最玄妙的十三招,不然,謝清瀾又為何能憑借這十三招,便能穩居天下第三的位子呢。」
「什麼?」殤沫膛口結舌,道︰「謝師哥是天下第三?那天下第二是誰?我師父郭明軒還是位居榜首嗎?」
「江湖排名中並沒有你師父,而天下第二是‘逍遙宿海閣’的秦樓客,」阿棠緩緩搖頭,緩緩道︰「不過,無論謝清瀾排名第幾,我都是可以肯定,只有‘經緯十三劍’才最適合我…你莫要忘了,我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人。」
「天下第二是秦樓客,秦大哥?」殤沫驚道︰「以秦大哥的功力,在江湖上排行前五,應是沒什麼問題的,但也是萬萬不可能排到第二上的。」
「看來,兄弟你已不在江湖上行走多時了,」阿棠,道︰「你剛剛提到上岸,莫非你剛從海外歸來?」
「事實上,鄭和大人第三次出海時,我就跟著一同去了,直到鄭和大人第四次出海回朝,我才回來」
「這也難怪,你在海外那麼多年,自是不了解如今的江湖的,」阿棠,說,「秦樓客之所以能排名在江湖第二,是因為他的‘逍遙指’能夠夾到故遺名的滅影刀,卻最終又不敵故遺名,才居武林第二的。」
「呵呵呵,故遺名」殤沫狂笑著,「想來,如今的江湖,全都以故遺名做為衡量武功高低的標準了」
「不然呢?」阿棠,說,「在兄弟你的心里,又是怎樣得排名呢?」
殤沫緩緩坐起身子,神情逐漸嚴肅下來,「在我看來,這天下第一只能是我師父郭明軒!不過,武當派的張三豐張真人是能與我師父並列天下第一的,但是,卻沒有人見過張真人…」
「嗯,張真人的確是這世間所有習武之人所追尋的真神仙,可你師父,我也不了解…因為這兩位,我都沒見過。」
「等你見到我師父,你就會知道,什麼才是這世上最接近神的人了,」殤沫不屑道︰「若說這天下第二,恐怕要數我的師姐柳韻錦了。」
阿棠,驚道︰「柳韻錦?」
這時,茶館之上,抱腿端坐的柳韻錦,喝道︰「別提我,我在看月亮,沒心情和你們兩個酒鬼瞎扯!」
阿棠聞言,不禁抬眼上望,又用手指指了指茶館頂端,小聲道︰「你身邊一直跟著的這位猶如天仙一般的女子,就是你師姐柳韻錦?」
殤沫,微聲道︰「是的,她就是天下第二。」
「嗯,這個我服,」阿棠點了點頭,「光憑她的容貌,做個天下第二都有些委屈了…」
「那是,我師姐是誰,厲害著呢,」殤沫的聲音逐漸大起來,「這天下第三嘛,一定是‘滅影門’的門主冷溶月了!」
「你還真會討喜,有我在,你就把溶月排在第三上了,」柳韻錦,沒好氣道︰「若我不在,指不定這天下第三是誰呢!」
「不是,師姐,你不是在看月亮嗎?」殤沫,大聲道︰「我這也是實話實說啊。」
柳韻錦不答。
阿棠,道︰「嗯,‘滅影門’門主冷溶月我雖也沒見過,但單單提到‘滅影門’這三個字,也是的確能夠排到天下第三的位子上的。」
「天下第四,便就是你口中所謂的天下第一故遺名了,」殤沫,微微搖頭,又「嗯」道︰「不過,我與故遺名可以並列在天下第四上…」
「你?兄弟,你是說你自己嗎?」阿棠一臉嫌棄,道︰「你確定你的武功能與故遺名不相上下?」
「他的武功怎麼可能與故門主不相上下呢?」柳韻錦又突然道︰「他啊,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不但武功天下第一,吹牛的功夫更是天下第一。」
殤沫聞言,赫然站起,仰天道︰「師姐別鬧!我們在說正事呢!」
「正事?」柳韻錦,嘆道︰「哎,若天下男子都說著你口中的這般正事,那麼也早就國不成國,家不成家了」
「你!」殤沫撿起地上的一粒小石子,砸了上去,「你就不能少損我兩句?!」
柳韻錦狠狠瞪著殤沫一眼,一臉不屑與倔強,卻也沒有再言些什麼。
「那,若按殤沫兄弟你這一說,秦樓客與謝清瀾只能排在天下第五、第六上了?」阿棠連連思索著,「不過,你這排名也是有些道理的。」
「不,」殤沫來到阿棠身旁,兩人一同坐了下,「他們兩人能不能排到天下第五、第六上,還很難說…」
「什麼?如今江湖中的第二、第三都在你口中成第五、第六了,還怎就很難說了?」
「因為,我們還忽略了一個人。」
「誰!」
「素婉嫻。」
「素婉嫻?」阿棠目瞪口呆道︰「素婉嫻是誰?沒听說過。」
「兄弟你真是孤陋寡聞了哎」殤沫長嘆一聲,「好,就算你沒听過,那你要拜為師父的謝清瀾謝師哥,也最多是天下第六,那你還不如跟著我們頭頂上的人,學武功呢。」
殤沫又暗暗地指了指茶館頂端的柳韻錦。
阿棠,緩緩抬頭,望了一眼柳韻錦,「能與如此傾國傾城的佳人學武,我自是求之不得的,但是,單看你身上的真氣,我就已猶如螻蟻了,更別說是你師姐了,我還是想要拜謝清瀾為師,因為‘經緯十三劍’足夠簡單,只要我勤加苦練,必能悟出每一劍招中的真諦的。」
「好,沒曾想阿棠兄弟你的心性如此堅定,日後也必能成為這江湖中的絕頂高手的。」
阿棠微微點頭,「嗯」道︰「我也堅信,這一天會到來的!來!為了這一天的到來,我們干一碗!」
殤沫,喝道︰「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