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珍出了村委,與劉旭昶打了個電話,讓他來村里接自己,現在對于穆珍來說,劉旭昶將來無疑是自己的得力助手。
穆珍回到家里,看到正在收拾棉花的母親,問道︰「娘,我爹呢?」
「他啊!每天就知道忙村里的事,根本沒有想著家里的事!」
「他現在忙村里的事?」穆珍有些吃驚地問道。
「自從退了休,每天就知道往村委里跑,用他自己的話說,趁還能跑得動,要為村里再做點貢獻!」秀花的話讓穆珍看到了小王莊村的希望是一個王天成在努力,而是小村的發展牽動了每個人的神經。
穆珍還想說什麼,便听到街上傳來的汽車喇叭聲讓穆珍豎起耳朵細听了一回,自己的手機便響了起來,穆珍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自語道︰「真沒有想到這麼快就到家門口了!」
「誰到家門口了?」秀花听到穆珍的話,有點不解地道。
「我同學來接我回縣城,在外面等我呢!」
「那還不快讓他來家坐一會?」秀花說道。
「有的是機會,今天就不來了!」穆珍說完,便走出院門,邊接電話邊向街上走去。
看到穆珍的劉旭昶開門下車,向穆珍招手。
穆珍快走了幾步,拉門上了車。
「你專門等著接我的嗎?」
穆珍的問話讓劉旭昶一愣道︰「不是專門接你我怎麼會來這里?」
穆珍知道劉旭昶理解錯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說︰「我是說才打電話幾分鐘,你就來到村里,你今天沒有其他事,好似專門等著我一樣!」
「哪里會沒有事,只是接到你的電話,我將其他的事都推掉了,你的事是大事,他們的事都是小事!」劉旭昶邊啟動小車,邊狡黠地笑道。
「為什麼這麼說?」穆珍問道。
「這個還得你個人細細品味,有些事情是說不透的,說透了好像就沒有什麼價值,今天去縣城,我們與張然小聚!」劉旭昶最後的提議讓穆珍心里有些添堵。
並不是穆珍不想與張然小聚,而是張然前些天做的事情讓穆珍有點打心里瞧不上他。張然的姨表哥現在是某個部委的副司長,再怎麼說也是京城里的官兒,穆珍因為工作站的事,想與張然表哥聯系一下,讓張然給牽個線,可這張然不但沒有牽線,還百般阻撓,說這表哥的許多不是來。
現在劉旭昶說要與張然小聚,按理說張然與小娟是表親,再加上與自己也是好友,理所當然不應拒絕,可穆珍實在不願與張然見面,于是回道︰「張然與你不一樣,我們不僅是同學,而且還是親戚,親戚見面容易些,還是不聚的好!」
「你就別再裝了,張然都與我說了,你不是生他的氣吧?」劉旭昶笑道。
「我怎麼在生他的氣呢?」穆珍覺得劉旭昶話里有話,故意裝作很吃驚地回道。
「還說不生氣,我們在一起同學時,那時是無話不說的,現在倒好,聚個會都這麼難,還說不生人家的氣,你是不是混好了,也會忘了大家?」劉旭昶反問道。
「我混得再好,也不會忘了大家,況且我也沒有混好啊!」穆珍听劉旭昶這麼講,知道劉旭昶並不知道自己與張然之間的事,很果斷地回道。
「那就好,我接到你電話,就與張然約好了,晚上我們在老地方餐館小聚,今天誰也不用客氣,我做東!」劉旭昶說完轉頭看了一眼穆珍道。
「好,那就按你說的辦,只是我來做東的好!」穆珍回道。
「看,是不是又客氣了?將來有你做東的時候,不過今天的聚會是我召集的,自然由我做東了!」劉旭昶的執著讓穆珍又客氣地回了他一個笑。
兩人直接將車開到老地方餐館門口停了下來,上了二樓211房間,未曾想張然早已坐在那里。
看到穆珍,張然站起來招呼道︰「我們離得不遠,見一面卻真的不容易!」
「不是不容易,而怕打攪你!」穆珍話里帶刺說道。
「都是同學,怎麼能談得上打攪?」劉旭昶忙解釋道。
「哎!」張然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上次你說的要見我那位表哥,你得听我解釋,別說我給他打不通電話,就是我娘打的電話他也不會接,他現在官不大,但是听我姨父說他的權力不小,擔心有人求他辦事,利用手里的職權謀私,所以除了他自家人的電話,這老家的親戚打的電話,他是一概不接,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穆珍听了,苦笑了一下,顯然誤解了張然的拒絕,此時听張然的當面解釋,自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于是坐下來說道︰「咱也能理解,身居朝中自有難事,想做個清官,其實真的不容易啊!」
「不說了,不說了,還是說說咱們自己的事!」劉旭昶提議道。
「對,說說咱自己的事,遠的事情好似也與我們沒有多大關系!」穆珍附和道。
「我听劉旭昶說你要回村里當什麼村支書,不知是不是真的?」張然問道。
「這話從何說起,我現在連個黨員都不是,怎麼會回村里當支書?」穆珍反問道。
「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你現在是大學生,大學生回村創業,解決個黨員的問題也不是難事,王書記對你很器重,再加上你的學歷與見識,接他村支書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張然說得有點興奮。
「你還別說,我還真的接到第一個任務,就是到縣飼料廠去做副廠長!」穆珍回道。
「飼料廠?那里現在可熱鬧了!」張然道。
「怎麼個熱鬧法?」穆珍緊跟著問道。
「你沒听說過縣城里的芳姐?」張然說道。
「芳姐,你是說的那個阿芳吧!」穆珍回道。
「對,就是阿芳,你還是知道的,這可是個通天的人物,現在縣城里都知道這個芳姐不是一般人!」張然道。
「怎麼個不一般法?」穆珍問道。
「我給你說一件事,你自己來判斷。」張然賣關子道。
「說吧!我們這仨又沒有外人!」劉旭昶笑道。
「前些天,有個外地的車輛在我們出了交通事故,當時這外地的車輛來我們這里拉貨,由于超高將縣里剛裝上的招商引資的宣傳牌子給拉倒了,當時便讓交警給扣下了,最後除了賠償還有超高超重的罰款,累計要十幾萬元,就是這筆錢,讓車老板犯了難,你們猜怎麼著,最後找到了這芳姐,很快擺平了,不僅沒有罰款,而且還暢通無阻地走了!」張然說得手舞足蹈,好似這事跟他有多大關系一樣。
穆珍聞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難怪胡傳偉犯難,竟然是個母夜叉在身邊,哪里還能管得了,穆珍的心里突然覺得沉重了許多,對于即將赴任的事,還真的有點兒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