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片昏暗，除了玻璃窗映出的自己影像，便是遠處路燈獨自散射出的微光，那些燈光各自為政，孤苦伶仃，並無任何關聯。
穆珍想到畢業後的自己，與這孤燈又有什麼區別。想自己在學校的那些日子，曾連續多年被評為三好學生、模範班干部、優秀共青團員，也是同學們追捧羨慕的對象。
中專那兩年，不僅依然保持了自身的優勢，贏得了全班師生的認可，而且還被選為學生會宣傳部長，獲得省級三好學生，對于自己的將來，沒有多想過，也根本不用多想，就如同老師在入學時講的那樣，踏進校門，就是國家干部，按國家干部的水準要求自己。
後來的事情讓穆珍「」無顏見江東父老」之感，穆珍感覺有點心痛，不由自主地捂住心口，揉了揉，面前的困境，面前的難題讓自己無法接受。
穆珍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糾心、恐怖的想法︰難道？難道小娟所遇到的是自己的錯？小娟的陽光生活並不會因其父親的病倒而影響，她的工作單位已經證明衣食無憂，依她的條件能找個更好的，可現在卻遇到了困境中的自己。是自己影響了她，一定是自己的原因！
穆珍按住胸口的手加重了些，這幾年如同孤雁的自己，好似一直處在一種潛在的不安中，只是這種不安時刻如同魔鬼一樣，糾纏著自己，說不清，道不明！
「三生石上定姻緣，賈林無緣哭斷腸，莫論生前身後事，世間名節美名揚。」穆珍低吟著為自己創作的詩句，最後一句道出自己的心願。
穆珍抬手猛敲了幾下胸口，又恨恨地自語道:「這不能怨天尤人，但也不能不努力，等待不是辦法，唯一的出路是開闢出路，正如魯迅說的，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一樣！」
穆珍說完，心里寬松了些，兩手互相搓了搓，兩個大拇指按在太陽穴上，揉了揉，感覺清醒了許多，重新回到現實中。
「水，水！」穆珍猛地一驚，急忙掉頭握住小娟伸出來的手。
「大夫不讓你喝水，你先忍一下，我去叫大夫！」穆珍抬頭看了一下吊瓶里的還有小半瓶液體，低聲說道:「吊瓶就是補水的！」
「我感覺肚子有點疼，可以幫我揉揉嗎？」小娟睜開眼楮投來祈求的目光。
穆珍握緊小娟的手回道:「我給大夫先問一下！」
小娟點了點頭。
穆珍松開小娟的手，扭轉頭的瞬間，眼淚已迷住了雙眼。
穆珍不想也不願將結果告訴小娟，他只是想找個理由逃避小娟的目光。
穆珍出了病房，模出紙擦拭了一下眼楮，向位于病房樓中間的護士站走去。
大夫听到穆珍的描述，二話沒說便去了病房。
「現在感覺到疼很正常，麻藥的作用已經過去，你也知道，此時口渴還不能飲水，吊瓶可以滴得快一點。」大夫說著將吊瓶下面軟管處的控制器放大了些。
小娟微笑一下，很順從地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