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之處
已經垂垂老矣的蘇木，坐在了畫舫之內，桌子上，溫著酒水！
小石頭想要繼續跟隨，但卻是被蘇木阻攔了下來。
在送別了胖娃一家人之後，蘇木仿佛明悟了很多。
他有他的路，而小石頭有小石頭的路。
他的路，是在這里。
而小石頭的路，並不在這里！
最終，小石頭沉默了良久，然後轉頭離開了。
此刻畫舫離岸，沿著水流而緩緩移動。
這一刻，蘇木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一夜。
「希望這一次，能遇到那個人！」
口中喃喃而道，隨後蘇木就緩緩的溫著酒，一點點的喝了起來。
畫舫緩緩移動，不知過了多久，外面漸漸下起了大雪。
大雪紛飛之中，畫舫隱沒在了風雪之間。
坐在畫舫之中的蘇木，卻是不為所動，僅僅換了壺酒，溫著酒水，等待著一人。
漸漸地，遠處的風雪彌漫之中，一條畫舫緩緩而來。
畫舫之上，同樣無人撐舵，隨波而流。
大雪越發的急促，而兩條畫舫卻是詭異的相遇了。
「 ！」
清脆的踫撞之聲響起，一直溫著酒水的蘇木，睜開了老邁的眼眸。
「你來了？」
口中輕道之聲，而此刻的畫舫之外，帷幕被拉來，一道老者身影走了進來。
蘇木溫好的酒水，遞到了老者的面前。
借著畫舫內的燭火，老者的面容浮現。
卻是與蘇木此刻的模樣，一般無二。
「我該稱呼你為系統，還是該叫你一聲天道呢！」
對于老者的模樣，蘇木似乎沒有半分的驚訝。
只是平靜的看著面前之人。
「你還是叫我系統吧！」
老者沉吟了良久，最終輕輕應道。
「這一場雪快要停了！」
畫舫之內，一時間，兩人沉默了下來。
面對系統化為的老者，蘇木抿了一口酒，看了一眼船外的飛雪。
面前的老者，身軀微微一顫，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我知道我輸了！」
一聲嘆息，系統化身的老者此刻一揮手，畫舫之外，一道少女走了進來。
「你！你不該帶她來！」
一直鎮定的蘇木，看到少女的瞬間，眼眸之中浮現怒火。
進來的少女，此刻僅僅只是默默的幫蘇木溫著酒水，並未開口。
「唉，上一世，我被仙祖利用天宇大世界天道擊碎，一半的天道之力被其吞噬！」
系統化身的老者，一聲嘆息，開始講述了起來。
「不過，好在我也爭奪過來一半的天宇大世界天道之力，並且利用天道本源，孕育出了她！」
老者的目光，滿是寵溺般的看向了一旁的少女。
她就是後來五域世界的天道意識。
只是，她的成長太慢了。
「所以，你選擇了我！」
蘇木輕抿一口酒，頓時覺得這酒苦澀了點。
「是，我將剩余的本源化為了系統，同時選擇了你！」
系統老者點了點頭，直接承認了下來。
選擇蘇木，是無奈之舉。
五域世界，不可能有兩個天道存在。
被重創的他，只能以系統這樣另類的方式存在。
只是後來，蘇木的成長超乎了他的想象。
更是在機緣之下，踏入了永恆之境！
哪怕希望渺茫，但終究還是希望！
「所以，你讓荒進來，並且靠近我，為的就是那一絲的希望！」
蘇木的眼眸之中，多了一絲的怒火。
數十年的相處，這一聲，蘇木為荒而質問。
「永恆太難！」
系統化身的蘇木，僅僅道了四個字，就沒有多言語。
是啊，永恆太難。
多一個荒，也就多一絲的幾率！
只是，從頭到尾，都沒有一絲的幾率罷了！
「仙祖已經霸佔了整個永恆之境！」
系統化身的蘇木，端起面前的酒杯，將其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擁有天道之力的仙祖，在永恆之境中，擁有天大的優勢。
例如他，例如仙祖，一早就已經明白這是何地。
而例如石昊，例如蘇木，卻是一直沉淪。
若不是蘇木，在永恆之境中，同樣走到了最後一步。
現在的他，應該還在沉淪。
而不會在畫舫之上，等他！
「我想將她托付給你！」
最後不舍的看了一眼少女，系統化身的蘇木，眼中多了一絲決然。
仙祖，他必須要過去阻止！
哪怕對方突破永恆的概率，同樣很低。
但他也不能就這麼放任著。
之前計劃吞噬蘇木和荒，借此抗衡仙祖，此刻因為蘇木踏入了最後一步，只能放棄。
最後和蘇木道了一聲，下一刻，系統化身的蘇木轉身離去。
畫舫駛離，逆流而上離去。
一時間，畫舫之內，只剩下蘇木和少女。
看著面前的女子，蘇木的眼眸之中，多了一絲柔情。
「走，我帶你回家！」
畫舫再度隨波而流，外面大雪紛飛，不知過了多久，畫舫靠岸了。
蘇木帶著少女，踏著積雪，向著家的方向而去。
風雪淹沒了兩人，等到兩人歸來之時。
店鋪的門前，小石頭佝僂而老邁的身軀，蹲在門前的石階之上。
似乎在等待著人的歸來！
依稀間，蘇木似乎看到了那天的夜晚。
小石頭就是在門前等待著，一如此刻一般。
「幫我照看一下她！」
將身後呆滯的少女交給了小石頭，蘇木蔚然抬頭，看了一眼漫天的風雪。
長嘆一聲，蘇木轉身離去。
就在蘇木離開之時，門前的小石頭，眼中恢復了清明。
看著蘇木佝僂的背影，口中喃喃而道。
「要回來！」
話語聲被風雪淹沒，石昊不知道蘇木有沒有听道。
而此時此刻，冒著風雪，蘇木一點點的來到了酒樓之前。
看著面前的酒樓，蘇木沉默了良久。
原本熱鬧的街道，早就已經荒蕪。
唯有此間的酒樓，依然在營生著。
蘇木的身影踏入店門，來到了自己熟悉的位置之前。
「小二，上酒！」
依稀間，蘇木似乎來到了當年。
店里唯一的伙計，連忙端上了酒水。
靜靜的溫著酒水，看著窗外的飛雪。
蘇木想到了那副萬家燈火。
恍惚之間，他記得，他好似早就已經畫了出來。
清酒微微醉人，僅僅小酌幾口，蘇木嘴角輕輕一笑，就已經醉的趴下了。
只是就在蘇木醉下的那一刻，整個世界瞬間靜止了。
下一刻，一道道裂痕遍布，隨後世界猶如鏡面一般破碎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