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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勤守一愣,趕緊說道︰「不不不,小秦,你這話聊的就有點偏了,我沒有收過你的五千塊錢,那晚你來之前,我就已經和周醫生溝通過您爺爺的病情了,確實沒有深夜手術的必要。」

安勤守看著我繼續說道︰「而且腦科手術是需要醫生高度集中的,不能出一點差錯,我養好精神再做手術,也是為了病人著想,你不知道,在你來之前,我剛做完三台手術。」

听他這麼說完,我就知道他還是不願意承認五千塊錢的事情,這個老狐狸,防備心實在是重。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協商的了,咱們還是法庭上見吧。」我直接站起身來。

「稍等,小秦。」安院長趕緊拿出了一個平板電腦遞給我說道︰「您先看看這個。」

我接過平板電腦,上面是一個視頻。

視頻里,爺爺在輸液的過程中,趁著護士離開的間隙,從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個針管,自己往吊瓶里打入了一些東西。

我皺眉看完了視頻,然後疑惑的看著安勤守。

安勤守趕緊解釋道︰「小秦,其實是你誤會了,那藥中的硫噴妥鈉’和‘巴夫龍’,其實是老爺子自己打進去了。」

「放屁,我爺爺還能自殺?」我怒聲說道。

安勤守趕緊說道︰「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事實確實如此,我們後面找到了那個針筒,里面的成分確實一樣。」

我緊緊的盯著安勤守,腦海中卻在想爺爺信中的話,他說他自知陽壽已盡。

安勤守嘆了坦白說道︰「我承認,我是用了一些不該用的藥,目的就是想延緩老爺子的病情好轉,但是殺人這種事情,我是萬萬都不會做的。」

「行,有你剛才那句話,也足以讓你負責任了。」我說著直接站了起來。

心中有些堵,視頻鐵證如山,我不知道爺爺為什麼要自我了結。

安勤守趕緊說道︰「別別別,二十萬,為表誠意,我私人再補償你二十萬的精神損失費。」

「安院長,這不是錢的事情,我當事人也無意要敲詐你私人,你應該听听我當事人的訴求。」鄧律師開口說道。

安勤守點了點頭說道︰「小秦,那您的需求是什麼呢?」

其實我心里也清楚,安勤守手里有爺爺的視頻,要真的上了庭,我們多半是敗訴。

甚至還有可能被按上蓄意敲詐的罪條。

安勤守之所以願意低聲下氣的和解,還是因為她女兒尸毒的關系,他要真和我鬧翻,他女兒也得完蛋。

我直接說道︰「私人賠償我不要,也不要雙倍賠償,你在登報道歉加上一條,此事是你安勤守的嚴重失職,你德不配位,將辭去人民醫院院長的職務,提前退休,從此以後不再行醫。」

「這……」安勤守直接愣住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我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鄧律師也轉頭看著我,眼神之中似乎在說有點過了。

其實我也知道有些過,爺爺也囑咐過我不要報復任何人。

但我確實覺得讓這種人當縣人民醫院的院長,是百姓的不幸。

安勤守說道︰「小秦啊,我承認在這件事情上,我做院長的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是你的要求我實在難以答應,我做了二三十年的醫生了。

在腦科方面有著很高的醫治經驗和水準,從病魔手里搶回來的病人也不計其數,您這個要求是不是有些自私?」

我開口說道︰「那就撤掉不再行醫這一條,院長的職位你一定得下來,只能在醫院當個普通的主治醫師,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等著看明天的報紙,還有,你需要和我去爺爺的墳前叩頭認錯。」

說完,我直接朝著外面走去,而安勤守趕緊追了上來,無論他說什麼,我都不再搭話。

我上了車,安勤守趕緊問道︰「那詩詩怎麼辦?」

「今天天氣不錯,多曬曬太陽吧。」我直接關上了車門,杜知葉也沒有猶豫,直接把車開走了。

車上,鄧律師驚訝的問道︰「一魂,你是用了什麼方法,怎麼把這個安大院長逼成這樣?」

我笑了笑說道︰「這個就叫做多行不義必自斃。」

「難道真的是因為他女兒的病?他一個人民醫院的院長都沒有辦法,你能治?」鄧律師問道。

我點點頭說道︰「是的。」

「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鄧律師感慨道。

杜知葉開口說道︰「雙倍賠償和私人賠償應該是合理的吧?你怎麼不要呢?」

「我從來不做趁火打劫的事情。」

「你這也不算趁火打劫呀?」

鄧律師說道︰「有那個視頻在,我們如果起訴謀殺,基本沒有勝算。」

我轉頭看了看窗外,說道︰「爺爺也不會希望我做這種事情的。」

「嗯,不過五十萬賠償是合理的,因為安勤守確實用了其他的藥。」鄧律師說道。

杜知葉把車停在了路邊,然後從副駕駛的手套箱里面拿出了一個盒子說道︰「這個送給你。」

我接過盒子,打開看了看,里面是一副太陽眼鏡,而且還是男士的。

「這是我之前在國外旅游的時候買的,覺得很酷,但是一直沒有人可送,便宜你啦。」杜知葉說道。

鄧律師呵呵一笑說道︰「是準備送給男朋友的吧?可惜一直沒有看上的人。」

「鄧叔叔!你能不能正經點!總是愛拿人家開玩笑。」杜知葉氣呼呼的說道。

鄧律師哈哈大笑著說道︰「一魂啊,你小子挺有福氣的,不過這兩次接觸下來,我覺得你有格局,是個干大事的料,以後你也和知葉一樣,叫我鄧叔就行。」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鄧叔過譽了,知葉,謝謝你的墨鏡。」

墨鏡我現在確實需要,這藍色的眼珠實在有些打眼。

「客氣啦,我們現在去吃午飯吧?我請客吃頓好的。」杜知葉開心的說道。

中午吃完飯之後,我和鄭康康通了個電話,他說一切順利,正在幫袁靚茂解尸毒,問我那個符水可不可以提前喝。

我告訴他要曬夠三個小時的太陽之後才能喝符水,然後就掛上了電話。

電話剛剛掛上,安勤守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我接起電話,他直接說道︰「小秦,我答應你的條件,從院長的位置退下來,我也願意去老爺子的墳前認錯,現在就可以過去。」

「好,我在悅來吃飯,你現在過來。」我說著掛斷了電話。

「是安勤守嗎?」鄧律師問道。

我點了點頭︰「他同意去爺爺墳前認錯了,而且也願意從院長的位置上退下來。」

「看來他是真的寶貝他的女兒,這麼大的代價他都願意付出。」鄧律師呵呵一笑說道。

我笑了笑︰「獨生女,他能不寶貝嘛?」

「我和你一起去。」杜知葉開口說道。

我看了看她,然後點了點頭,知道她現在沒啥事兒,也知道她著急我處理完這邊的事。

鄧律師開口說道︰「那我就不去了,集團里還有些材料要整理,明天這里的事情處理完之後我還得趕回去市里。」

「好,辛苦了鄧叔。」我說著站起身來,和杜知葉一起走出了飯店。

停在外面的安勤守高生喊道︰「小秦,上車吧?我來給你們當司機。」

我沒說話,杜知葉直接說道︰「不用了,我們自己開車,你跟著我們。」

上車後,我疑惑的說道︰「開一輛車就好了,干嘛浪費油錢?」

「我不喜歡這個人,和他坐一輛車我感覺惡心。」杜知葉煞有介事的說道。

我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在路上,我問起了杜知葉家里的事情,可是杜知葉說事情要一件一件的來,不肯告訴我。

我也沒有追問,她也許是擔心難度太高怕我听了不肯去,這個也可以理解。

回到村里,我第一時間回了家,我給大黃留了三天的食物,也不知道它會不會提前吃完,而且兩天不在家,說實話怪想大黃的。

可惜的是,大黃並不在家,也不知道去哪兒玩了。

我叫了幾聲,大黃沒有回來,估計是跑的太遠了。

「小秦,老爺子葬在哪里?」安勤守提著一些祭品下了車問道,還算有心。

我指了指村後頭的墳頭山說道︰「在那里,咱們走吧。」

「好。」

來到墳頭山下,我終于看到了大黃,它快速的從山上奔跑了下來,嘴里‘汪汪汪’的大叫著, 情緒似乎有些不對。

「大黃,你怎麼跑這來了?」我趕緊蹲了下來,伸手模了模它的狗頭,掃了掃它的脖子。

大黃一邊搖著尾巴,一邊朝著山腰上爺爺墳墓的位置大聲吼叫著,然後不斷的用頭蹭我的臉。

「你在陪老頭啊?走,我們一起去看老頭。」我說著站起身來,剛準備拍掉手上的狗毛,突然發現手上居然有很多血。

我猛的看著大黃,然後再次蹲了下去,抬起它的頭,這才發現他的脖子下面有血滲出。

扒開它脖子下的長毛,居然有三道整齊的劃痕,那劃痕足足有十公分長,中間深,兩邊淺,看上去很像是抓痕。

大黃見我沒動,「汪汪汪」的叫的更加大聲,頭不斷的往爺爺的墳墓方向甩著,似乎在催促我趕緊上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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