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廚房沛姨說慕灕是因為我所以才傷心難過,讓我仔細回憶回憶回來的路上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可我真的想不起來啊,除了調侃她睡覺流口水之外也沒說什麼啊」看著靠在床上低頭無視自己的慕灕,葉傾忍不住默默想道
「哎,對了,睡覺流口水!」
「好像我在調侃她睡覺流口水的時候還說了一句話,究竟說了句什麼呢?嘶,怎麼突然想不起來了呢」
看著葉傾始終像個木頭般站在床邊一言不發,本有些被葉傾的關懷所感動到的慕灕頓時苦楚酸澀之情再度涌上心頭,有些煩悶的開口說道︰「既然你已經把參湯送過來了,那你可以出去了吧」
「那那我走了?」
听到葉傾毫不遲疑的回答,本就在生悶氣的慕灕頓時更加難受了,仿佛和葉傾賭氣一般憤懣道︰「你要走就走,還問我干什麼?」
拿起瓷碗的葉傾思忖了一下最終還是把瓷碗放了下來,有著不確定的開口問道︰「慕灕,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啊?」
「沒有」慕灕立刻斬釘截鐵的說道
「額這兩個字的表面意思看似沒有但其中的語氣卻是怎麼也蓋不住那股對自己的怨氣的啊」
「看樣子還真是因為我說的那句話生氣了,是了,她情緒的轉變也正是在我說完那句話之後發生的,難道她吃醋了?或者說是因為知道有別的女生在自己身上睡過所以才這般難受悲傷?」
想通了關鍵點的葉傾就仿佛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瞬間腦子就活躍起來,不斷分析著各種情況,葉傾本就聰穎敏銳,只是因為沒有感情經驗所以對男女之事不甚了解,再加上女人心本就是海底針,是這人世間最復雜最難以捉模的東西,饒是葉傾再怎麼聰慧過人也無法看懂看透,但是聯想起沛姨剛剛的教誨在結合其一路上發生的事情,葉傾的腦海中漸漸有了一個清晰的脈絡,甚至他還不可抑制的想到了一個從未想過的可能性。
「出去之前,我還有句話想和你說」
「我才懶得听」
雖然慕灕回答的十分堅決,但想通慕灕情緒轉變關鍵的葉傾已經不是之前那個雲里霧里模不著頭腦的傻小子了,雖說沒吃過豬肉但葉傾好歹也是看過兩世豬跑的人,他現在就篤定慕灕這是心口不一,斷定了慕灕是在倔強的生悶氣,所以他不僅沒有離開,反而直接一坐在了慕灕的床上。
緊咬嘴唇生著悶氣的慕灕被葉傾這一大膽的舉動嚇了一大跳,葉傾突然不按常理出牌讓她一時間也慌了手腳,只能低著頭忐忑的等待著葉傾要說的話。
「還記得當初在潛龍我代表學校參加全省數學競賽的事嗎?」
慕灕微微一愣,雖然她猜不到葉傾會說什麼,但對于葉傾說這件事還是感到十分詫異,盡管不明白葉傾怎麼突然說到這個,但她還是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嗯,記得」
「那你還記得蘇婉老師嗎?」隨著話語
說出,葉傾的心微微一震,這個名字他已經有大半年沒有說出口了吧,雖然心里和腦海里曾不止一次的想起過這個名字,但從口中說出這還是自畢業後第一次發生,原本以為與她的記憶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的模糊起來,但隨著這兩個字的出口,與蘇婉之間發生的一切仿佛紀錄片一般在腦海中一點點的浮現。
慕灕抬起頭看了葉傾一眼,再次點點頭道︰「記得,是我們最初的數學老師」
「嗯」葉傾勉強暫時將腦海中關于蘇婉的遐想散去
「在我們考到文一班之後,我們和蘇婉之間的聯系就漸漸少了,但是你可還記得,她是我數學競賽的指導老師」
慕灕已經被葉傾的話引起了興致,炯炯的看著葉傾,好奇的等待他接下來的言語。
「那天學校歡送我和蘇婉去合徽參加數學競賽,剛上車不久,蘇老師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我知道她是因為每天晚上都熬夜準備競賽習題所以才會這麼疲倦,路程顛簸,蘇老師自然而然的就睡到了我身上,一來我想著她是老師,不覺得這樣的舉止有什麼不妥,二來,蘇老師這麼累也是為了我,希望我能在競賽上取得好成績,所以我就沒有喊醒她,而是用自己的肩膀做了她一程的枕頭」
听到這里,慕灕哪里還不明白葉傾說這段往事的用意,一時間心里是又羞又甜,又慌又喜,臉上的火熱不僅沒有減緩消退反而愈加滾燙起來,就像是一個偷東西的小賊被人當場抓住了一般。
葉傾沒有看到慕灕的情緒再度變化,依舊自顧自的說著,對于此刻的葉傾而言,說這段往事已經不僅僅再是為了給慕灕解釋自己說的那句話而是為了重溫自己的那段溫馨回憶。
「蘇婉的確很累,不論路上發生了什麼情況,她都沒有醒過來,就這樣她在我的肩膀上睡到了競賽舉辦點,在其他學校的參賽選手下車後,我喊醒了她,也就是在那時候我才注意到她睡覺會流口水」想到那時喊醒蘇婉,蘇婉看到在自己肩膀留下水漬時的羞澀與尷尬,葉傾的嘴角不自覺的輕揚起來
「好啦好啦,你別說了,我我又沒有生氣」慕灕本就羞澀難當,此時說的話到最後更是微不可聞
「沒生氣?真的?」
「你你這人好討厭,就知道取笑我」
「哈哈,我可不敢取笑慕大美女哦,原來你真的是因為我說的那句‘我說你們女生是不是睡覺的時候都喜歡流口水啊’所以一路上才那麼傷心酸楚啊,多虧了沛姨,要不是她的指點我還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明白過來呢」
此時的慕灕早已羞的無地自容,在心中不斷的責罵自己,她竟然吃飛醋吃到了當初的老師身上,還自憐自艾的傷心了這麼久「哎呀,慕灕,你可真是個大傻瓜,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什麼,你說沛姨指點你?!」內心慌張如小鹿的慕灕听到葉傾這番話驚呼出聲道
「對啊,要不說沛姨是最了解你的人呢,你
一進門她就看出你不對勁,而且還一口篤定是因為我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才會讓你這麼哀傷,也是她讓我趁著給你送參湯的機會來安慰你並且教我怎麼和女生相處,說起來,我可得好好感謝沛姨呢」
「哼,臭壞蛋,你是要感謝沛姨,我可是被沛姨給出賣了,也不知道你給沛姨說了什麼好話,竟然聯起手來算計我」
看著慕灕氣鼓鼓的可愛模樣,葉傾心里一陣悸動,大笑著說道︰「沒辦法呀,誰讓沛姨越看我越喜歡啊,知道我會燒飯做菜之後那更是對我贊不絕口,我還準備待會去廚房沛姨露兩手呢,等到沛姨吃了我做的菜之後,嘿嘿,那可真是要把我當親兒子看了」葉傾本就喜歡調侃慕灕,此時看著慕灕可愛懊惱的模樣,更是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你你個大壞蛋,不就是做菜嘛,誰不會啊,我現在就去幫沛姨」
慕灕騰的一下站起身,只是還沒等她走一步整個人就眼前一黑的倒了下來,葉傾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你個傻丫頭,起個身子起這麼猛做什麼?本來身體就虛弱,又在床上趴著傷心了這麼久,猛地起來肯定站不住啊」
感受著攬住自己腰肢的堅硬臂膀,看著近在咫尺的玉面俊容,听著葉傾責備話語中的深深關愛,慕灕一時間整個身子都酥軟了一大半,低垂眼簾,面色駝紅的不敢再頂嘴一句。
說完這句話之後葉傾也感覺到了此情此景的尷尬與怪異,在慕灕粉色的松軟大床上,他半躬著身子,兩只手都穿過慕灕的臂彎攬在了她縴細柔軟的腰肢,因為一直躺在被窩里,所以慕灕早已把羽絨外套月兌去,此時上身只穿著一件貼身的保暖毛衣,聞著不斷向自己鼻間鑽來的處子幽香,葉傾直接愣在了原地,既沒有把慕灕放到床上也沒有收回手臂,慕灕也大腦空白的呆在了葉傾的懷里,既不敢開口讓葉傾放下她也不想就這麼離開葉傾的懷抱。
10秒
20秒
1分鐘
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兩人就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葉傾和慕灕的心理活動其實如出一轍,兩個戀愛菜鳥既是懵了不知該怎麼應對這種情況也是不想這麼快就從對方的身上分開,就這樣直到五分鐘後,抱著慕灕的葉傾開始微微發抖起來,饒是葉傾臂力過人,慕灕體態輕盈,這樣凌空抱著一個人對于葉傾來說也是一件不小的挑戰。
八分鐘
葉傾的雙臂抖動的更厲害了
十分鐘
葉傾似乎已經到了極限,但不知出于什麼考慮,他卻始終沒有將慕灕從手中放下,反而是不斷強忍著手臂的酸澀感,感受到葉傾手臂的顫抖以及不自然的臉色,盡管內心不想就這麼離開葉傾的懷抱,但慕灕知道這樣也並非長久之計。
「葉」就在慕灕準備說出讓葉傾放下自己的那句話時,葉傾已經失去力量的直接倒了下來,突然而來的失重感讓慕灕只來得及說出一個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