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李丹一行人重新回到了招待所吃午飯。
正像魯大海說的那樣,張家溝很小,三個女孩只用了一個上午就把能問的地方都問遍了。不過這里果然是拳術盛行的地方,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人在街邊練練拳腳鍛煉身體。但在李丹這種內行人的眼里,不少人也是和普通的民間娛樂一樣,練法、打法和表演混和在一起亂七八糟,倒沒有看見過有真功夫的人。
不過練真功夫的人也不會讓人看到了,李丹他們也不是來偷拳的,所以只是把打听姓徐的女子的下落放在首位,其余的都沒有多問。李丹得到的線索是,這個女人的確在村子里住過。程思思得到的線索是,這個女人現在已經出國了。張子涵得到的線索是,這個女人會說日語。
李丹的心里有些驚訝,難道這個女人是日本人,或者說和日本有什麼關系?那她現在出國,是否去了日本,如果是這樣的話想找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在李丹思索著這件事情的時候,招待所的老板娘突然又跑進來了,李丹看著她慌慌張張的樣子,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
「那個魯大海是和你們一起的吧?」老板娘喘著粗氣,臉上白得幾乎沒有血色。李丹的心里重重地跳了起來,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她的腦子里漫沿開來。「是,大海他怎麼了?」老板娘說道︰「快去村南的打谷場去,魯大海讓人給打了!」程思思和張子涵猛然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怎麼可能?」李丹的腦子有些發懵。「他會被人打?人很多嗎?有槍?」李丹實在不相信魯大海會被人打,就算是李丹她們三個拿著手槍,也不見得能夠把魯大海怎麼樣,難道說張家溝里面臥虎藏龍,有著一大票的高手?老板娘說道︰「別耽誤了,快去看看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李丹三人不敢耽誤,連忙快速跑出了招待所,順著老板娘指的地方跑去。李丹已經暗暗握緊了拳頭,程思思和張子涵也模穩了身上的手槍。上次程思思和李丹在深圳遇到綁架時繳獲了五把槍,程思思只上交了三把,自己留下了兩把,為的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應急。
但當三人跑到打谷場的時候,一時都呆住了。
冰冷的土地上趴著一個青年,正是魯大海,而站在他前面不遠的地方,正是那個蔣慧鵬。蔣慧鵬手上的繃帶已經拿掉了,露出了一雙漆黑的手掌,而其中的一只手掌上還在滴著血。他目光冰冷的望著面前的魯大海,直到李丹三人到來的時候,才露出了略微驚訝的表情。
「你們怎麼來了?」
「大海!」張子涵尖叫了一聲,一把扶起了魯大海,卻見他的臉上繞著一層黑氣,神志已經不清醒了。魯大海的胸口被劃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烏黑色的鮮血流得滿衣服都是,李丹呆呆的望著面前的魯大海,又望了一眼這個叫蔣慧鵬的青年,下意識的問道︰「是你把大海打成這樣的?」
張子涵也抬起頭直直的望著這個青年,眼楮已經瞪得血紅。蔣慧鵬冷哼了一聲,說道︰「是又怎麼樣?」
砰!
話音未落,張子涵的槍已經響起,蔣慧鵬輕巧的一轉身避過了這一發子彈,突然看見一個身影向著他直撲而來,正是李丹!
「我宰了你!」
「停手!」已經休克的魯大海突然大喊了一聲,生生的制止了李丹的前進!蔣慧鵬後掠了四五米,對著魯大海說道︰「我大哥的仇,今天已經報了。你要是能夠挺過去,那就證明你不該死,你如果挺不過去,就認命吧。」他說完後轉身就準備走,卻看見李丹和張子涵居然已經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走得了嗎?」
「住手!……讓他走……」魯大海靠在程思思的手臂上,用微弱的聲音喊了起來。程思思說道︰「小丹,小涵,讓他走吧,現在我們救人要緊!如果我們要找他報仇,還怕他跑到天邊去嗎?」看得出來,魯大海是心甘情願讓對手打成這樣的,他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如果在這里打死了蔣慧鵬,只會讓魯大海更不好受。
「大海!」張子涵咬了咬牙,一頭撲在了魯大海的身邊,忍不住哭了出來。「大海,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李丹咬了咬還在發抖的牙齒,回頭望著慢慢邁開腳步的蔣慧鵬,說道︰「小子,你會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的。」
「就憑你?」蔣慧鵬沒有回頭看李丹,只是錯過了她的身子慢慢的走開了。李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回到了魯大海的身邊。魯大海見李丹沒有動手,臉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謝謝你老李,給我留了點面子。」李丹的眼楮紅了一下,說道︰「自己兄弟客氣什麼。快,送大海去醫院!」
……
……
福建軍區第X康復醫院里,李丹三人正等在重癥手術室外,和她們在一起的還有從廣區趕來的海拓和章小雯。魯大海傷得很重,胸口的傷有三十多厘米,骨骼和內髒都受了不小的損傷。更為嚴重的是,他的傷口里含有一種劇毒,已經滲透到了血液,而且醫院里居然找不到抗菌素治療這種毒。
「思思姐,大海他……他不會有事吧……」張子涵的嘴唇一直在發抖,眼淚就沒有停過。程思思抱著她的頭,說道︰「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要相信軍區的大夫……」李丹則和海拓靜靜的坐在一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李丹知道,魯大海受傷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其實在很久之前她就不自覺的將魯大海當成了自己的偶像。
李丹這一生有兩個大哥,一個是從小就照顧她,堪稱長兄如父的李大平。另一個,就是她結拜的這個大哥,一直是高大勇猛,戰無不勝的魯大海。一個人心里的偶像被人打成了這種樣子,對李丹的沖擊簡直無法形容,直到現在她眼楮里的血色都沒有褪下去的跡象。但李丹已經不是過去的李一凡了,她不再是那個看著兄弟流血自己躲在一邊流淚的人。
「小丹,不要沖動。」就在這時,一只手按在了李丹的手上。李丹回頭望了一眼,見海拓正鎮重的向著點了點頭。「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救人。只有把人先救活了,才能考慮後面要做的事情。記住你的身份,你是一個軍人,只有保持冷靜的頭腦,才能夠打出完美的戰役。」
看著海拓的樣子,李丹的心里終于安靜了一點。魯大海的事情肯定比想象的要復雜,自己是太沖動了。就算要報仇,也要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說吧?默默的點了點頭,李丹說道︰「謝謝你海拓大哥,我會盡量保持冷靜的。」
就在這時,醫生已經從手術室里走了出來,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望著這位醫生。
「大夫,大海的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