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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深淵之影

「老朋友……」

烏爾塔埋下頭去,他的傷感在這一刻收斂了,喃喃自語道︰「我誓死保衛神殿的奧秘,時間的陰影中無人得以逃月兌;當凝望深淵之時,以吾之犧牲換眾生之自由!」

烏爾塔一邊說,用手中的袖劍突然的劃開的自己左手手腕的血管,任由鮮血覆滿刃間,一滴鮮血從袖劍尖端滑落,滴在了諾瓦額頭上。

「啪嗒!」

他猛地刺下,袖劍精準的穿透了血滴,刺入諾瓦頭骨當中,血液迸出,灑落在黝黑的水面上,泛出透著紅光和紫色詭異氣氛的微光,然後流淌進的水潭中。

烏爾塔迅速跳開,只見諾瓦身下的黑色水面沸騰了,他的身體就像是融化的積雪般,化入那平靜的水面,變成一道由千萬細絲般組成的「東西」。

而深淵當中的景象也變了,無數道諾瓦過去的影子,被吞入深淵當中,只有一道從中月兌離出來,融入那「東西」中,很快形成了一道人型。

「……」

這人形態的影子幾乎與黑色水面融為一體,它唯一擁有的意識,便是烏爾塔在諾瓦死前所說的,將一切覬覦這神殿的敵人,消滅殆盡!

「他們會為此付出代價,神殿的秘密將重新隱入塵埃!」烏爾塔似乎是與老友道別,他沒有逗留,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他在剛才的儀式中,用自己守護者的最後力量,制造了這團虛影,並將諾瓦為數不多的復仇的記憶灌輸其中;同樣,他也失去了這個身份以及力量,諾瓦不再認得他,神殿已經不再安全了!

新的「諾瓦」,同樣也在與烏爾塔告別,他的記憶和過去,正被深淵拉扯下去,諾瓦知道,他已經成為了神殿的一部分,他唯一的職責,就是殺戮!

影子飛速躥了出去,它隱藏在黑色水面下,朝著貝林一行人發動了突擊。

……

「小心,這座神殿中依然有很多危險,而且烏爾塔一定就在附近,隨時等著在混亂時突襲我們!」

一條長長的隊列,緩緩在神殿的黑色水面上挪動,克勞的心月復阿格走在隊伍最前端,小心的按照克勞的指令,向前探索。

在剛才,他們在看似平靜的水面上,就損失了兩個水手,他們只是一晃神,大概是看到了財寶、愛情或是其他的什麼幻象,只是向外側踩空了一步,便落入了深淵當中。

克勞向眾人講了些在神殿中行動的技巧︰不能跳躍,不能翻滾,不能大踏步,其他就只用躲開隱藏在水面下的危險陷進即可。

「當然,很多古老的陷進,在時間和其他進入神殿冒險者的破壞和磨損中,已經失去了作用,再加上13號金隻果的破壞,我們比當年來這里的時候安全多了!」克勞看了托雷斯一眼,如果不是貝林告訴自己,有人能破壞迷霧和時間的力量,他還真不敢回來。

只是下一刻,似乎是喚起了心中埋藏最深的恐懼,克勞都忘記了自己剛說的禁忌,如同受驚的兔子,跳了起來;他身後的另一名心月復竭力抱住了他,讓克勞的雙腳從自己的腳面滑落在地上。

可克勞依舊是雙目瞪圓,死死盯住眼前的一片似乎毫無動靜的水面,表情近似扭曲,喊到︰「不,不!這東西怎麼還存在,它們不是都已經死了嗎?」

看起來類似「諾瓦」的陰影給了克勞極深的印象,這勾起了克勞壓抑最深的回憶,當初那幾只衰弱到極點的陰影,就讓威廉放棄進入神殿中心,狼狽的逃了出去!

可現在……按照這只陰影的速度,恐怕……

雖然眾人仍不清楚目前的情況,可他們中只有克勞來過這里,他都如此恐懼的東西,一定不可小覷!

水手們立即將火槍舉起,騎士們也抽出了武器,卻是沒能看到在水面下諾瓦的身影。

此時克勞顫抖著解釋道︰「沒用的,這玩意是深淵之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而它會吞噬你的一切過往,當你初生一刻的時間也被他吞噬,那麼你現實的存在,就會徹底從這個世界中被抹去!」

克勞還沒說完,諾瓦就發動了第一次突襲,它如同海底的頂級狩獵者,輕松的穿梭在其他人需要小心翼翼前行的水面之下,首先便盯上了一名隊伍靠後的水手。

沈辰立刻注意到了這與黝黑水質不同的虛影,如果不是獵魔人的感知,一般人如何能分辨出兩種不同黑色質感的區別。(例如#000000和#080808)

等他看見虛影,一個狀態欄便將諾瓦標記出來。

【諾瓦的深淵之影】

「由諾瓦的過去,凝聚而成的守衛神殿的清道夫。」

這只怪物雖然只有20級,可在標識上卻有一個括弧(大師)等階!

看到大師兩字,沈辰就明白,這由諾瓦轉化的深淵之影,依靠著神殿內世界規則的力量,獲得了完全不同與20級屬性值的恐怖力量。

就像是一個孩子,按住了那能毀滅一切的紅色按鈕,也許20級的屬性值讓它萬分脆弱,可是……

沈辰看見諾瓦纏上了那名水手,它突然出現在如同黑寶石般水面,倒影出水手的影子邊,化成了一張滿是鋸齒般牙齒的大嘴。

這些牙齒都是無數細密的絲線組成,密集得讓人感到心慌,而絲線原本柔軟的感覺,此時組成的牙齒卻是有幾分銳利感,尖端反射出一絲絲詭異的黑亮光線,然後一閉一合,朝著那團人影重重的咬了下去!

「嗯?」

水手不知道怎麼了,他突然感覺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只看到一團濃密的黑色,將深淵下反射的光線擋住,與自己的影子纏繞成一團。

可是很快,水手就感覺到了不對,因為他的眼前劃過了無數的過去︰

在拿騷的大火中,因為表現出色,被選入了克勞的探險隊伍中……

因為貪婪,偷竊了同伴的銀幣,被哪個海盜船的船長逐出了?

一個青年人,落魄的在海港中求生,直到遇到了什麼?

富足的農夫家庭,……我為什麼要離開來著?

我的父母,他們叫什麼?

我是誰?!

他逐漸記不起過去,哪怕是看到熟悉的場景,可那些月兌口而出的名字,他們的樣貌和性格,全都忘記了!

直至水手看見了一個不知是誰的嬰兒呱呱墜地……

下一刻!

他的身軀如同是一個由光影組成的人,而投影的光線漸漸消失了,從頭到腳逐漸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中!

所有人都目睹了這一切,他們都明白了克勞所恐懼的,究竟擁有多麼詭異的力量。

不止如此,他們突然發現自己,只記得有個人,被深淵虛影給吞噬,而那人是誰,是怎麼跟來的……這些記憶,正飛速的從他們腦海中被抹去!

他們明白了,這東西他攻擊的目標,赫然就是每個人的過去存在!

「快逃!趕往神殿中心,這個怪物吞噬並消化需要很長的時間,在它干掉我們之前,拿到神殿的寶藏!」

克勞突然想了起來,他一直不記得,在威廉死去的這麼多年里,自己明明擁有鑰匙,卻為何一直不敢回到這里,一直到看到深淵之影,那些遺失的記憶便全部恢復了。

看到了剛才的詭異,包括沈辰,所有人都快步走了起來,他們甚至不敢大步,因為這同樣會死!

恐懼、焦慮和壓抑的氣氛瞬間籠罩了整個隊伍,每人希望自己是深淵之影的下一個獵物,也許他們不怕死,可是自己的過往,成就與失敗都被抹去,這比死亡可怕得多!

「滾開!」

其中幾名凶惡的海盜,立即對身邊的同伴出了手,他們推開這些擋路的者,還故意朝向深淵之影襲擊的路線。

諾瓦經過的區域,海水並沒有坍塌,這些水手立刻化為過去,被諾瓦吃干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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