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相信,真實存在于世界中的一切,都是立體的。
而任何一件立體的東西,至少都有正反的兩面,彷如是黑暗與光明。
人同樣有正反的兩面。
在光明普照的白天里,人都是理智的,矜持的,正經的。
而在黑暗籠罩的夜晚,在沒有旁人注視的角落里,人才會摘掉臉上的面具。這時的人們便是放縱的、黑暗的、狂野的、很有可能做出一些白天絕不可能做的事情
此時的鄧青青便是如此。
正常情況下的她是矜持的,是羞澀的,是文靜,是純情的。
可在此時此刻,她卻是無比大膽的,無比奔放的,也是無比火辣撩人的。
這當然不是因為白天她一直都偽裝正經
事實上,每個人的心中,都藏著一個更大膽,更奔放,更能坦露自我,甚至有點偏向于黑暗的靈魂。
只不過,人習慣于把自己的黑暗隱藏在心底不為人知的地方,把最真實的自己藏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並把這種方式當做一種自我保護。
所謂自我保護,就是害怕被人發現自己某方面是不好的,所以才要拼命壓抑自己的本性。
現實世界中有許多這樣的例子,比如︰很多看似內向的妹子,在外人面前沉默寡言,在父母面前亦是乖巧文靜,甚至沉悶。可在最要好的閨蜜面前,或是熱戀的戀人面前,她卻表現的很活躍,嘴巴連一刻鐘都停不下來。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在外人面前,她們需要維持所謂的淑女形象。
父母亦然是高高在上,總是抱著一種批判的眼光去看待子女,也總是要告訴她們,什麼什麼是不可以做的
于是,她們從小學會了隱藏的本領,凡是覺得有可能得不到父母允許的事情,便壓在內心深處絕口不提。
但,那些被壓抑的東西,永遠不會消失。
那就像是一個被摁到水底的皮球,一旦找到適合的機會,務必會更為猛烈的從水底彈出來。
更極端的情況下,甚至會造成非常嚴重的後果,使得一個人的心理完全走向極端
鄧青青的內心深處便存在一些類似的部分。
身為秀靈族的公主,她從小時候便被要求是知書達理的,是懂事的,並且還必須是有天賦的,必須比別人都要厲害,都要優秀。
于是,在外人的面前,她便是完美。
只是,在那種過于完美的狀態中,她卻缺少了很多快樂。
幸運的是她遇到了陳昊。
在陳昊面前她是放松的。
因為陳昊從來不會要求她做任何事情,不會糾正她的任何行為。
陳昊總是在欣賞她,在陳昊的眼里,她是美麗的,身體是美麗的,無論性情如何變化,文靜亦或者狂放,都是美麗的。
于是,她便很樂意向陳昊展示她的身體,展示她的狂放,展示她在別人面前,絕不可能展示的一切
她是在用一種無比坦誠的方式和陳昊踫撞,在用最真摯的靈魂和陳昊交流
那是一種別人永遠都體會不到的感覺
朦朧的月光中,她此時歡愉的表情,亦是別人終其一生無法看到的表情。
陳昊沉浸其中,心中很清晰的生出一種感覺。
他得到了她。
因為他確信自己觸到了她的心,她的魂,她的魄!觸到了她的一切,乃至是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膚。
她的每一寸肌膚,都因他的觸踫而興奮。
她的每一縷魂魄,都因與他相遇而狂歡。
所以,他得到了她。
這真真是一種難以用筆墨形容的感覺。
常言道︰所謂最好的相遇,便是遇到一個真實的自己。
而所謂最好的愛情,想必便是可以讓戀人做回最放縱且坦誠真實的她自己,並且擁抱她(他)。
又所謂被愛的人永遠不需要長大,可以成為一個快樂的孩子。
不外如是。
原來許多的正所謂和常言道都是在指一件事情,世上許多對愛情的不同描述,也都是在描述同一種狀態。
幸運的是
此時的他和她,都在這種狀態之中。
極北的夜晚有些漫長,這夜晚對他和她來說,也顯得有些漫長。
陳昊抱著懷里的妹子,不知是何時睡著的
然後,他做了一個異常甜美的夢。
他夢到他和她走在極北的路上
他夢到一路的冰雪中,開出了鮮艷的花
然後,他夢到自己去了雪山里的某個山洞。
可讓他不解的是,抵達山洞之後,他莫名其妙的又看到了雅典娜女神
……
有幸運的,便總是要有不幸的。
如鄧青青這般,遇到一個可以讓她放肆的展露自我的人,從而使得她壓抑的個性得到展示,靈魂也因此有了港灣,這便是一種幸運。
與此相比,雅典娜卻是不幸的
因為她活的太理智,在很多時候,她的思維簡直就像電腦的程序一樣冰冷。
這意味著她壓抑了太多的情感。
那些被壓抑的情感,在她理智的光輝下本不可能泛起一絲浪花。
可是,當她聖潔的身體出現了某種程度的破綻,也不再是以前的處.女之神時,其內心深處的防線,自然而然便也出現了一些破綻。
尤其是在夜深人靜,她完全睡著的此時此刻,被壓抑了千年的情感,不由便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泛濫起來。
于是
她也做了一個夢
彷如是冥冥中感應,也可能是一種單純的巧合,當陳昊夢到雅典娜的時候,雅典娜也在夢里的一個寂靜冰冷的山洞中,遇到了陳昊
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是夢到了什麼內容。
睡夢中,她的臉色變得有些異樣,宛如喝醉了酒一般,顯得有些微醺的紅
她的呼吸慢慢變得急促且粗重
她白衣內的拳頭緊緊的握著,顯得非常緊張
她美麗的兩條腿緊緊閉著
可她的腰肢,卻如水蛇般在榻上不安的扭動,瓊鼻中發出呢喃般的輕哼
過了很長很長時間後,她似乎是被什麼嚇到了,從夢中驚做而起,發現自己只是在做夢後,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然後,她緩緩低頭看向床單,不知是又發現了什麼,臉上本就掛著紅暈的她,唰的一下變得更紅,捏著拳頭又羞又惱的罵道︰「陳昊!你個無恥流氓!夢里居然也不放過我!遲早有一天,我要砍掉你的腦袋!不!我要閹了你!」
于此同時
陳昊的夢境驟然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他忽然在極北的最深處看到了黑暗的影子,他看到自己墜入了一片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