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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這是什麼神奇操作???

陰氏、魏氏跟秦軍的主戰場,不見什麼硝煙,有的是倒臥在戰場之上的雙方將士遺體,成為了殘骸的戰車,倒斃的戰馬。

一桿桿被箭矢射得殘破的旗幟被丟棄在戰場之上,旗幟的布料大多染上了鮮血,塵土和草屑混著濕潤的血跡使得看去又髒又破,又被雨滴一再打下,渾濁的液體向周邊擴散。

今天是他們正式交戰後的第三天。

因為打得太過于凶狠,導致雙方戰死者的遺體都沒按照慣例進行收斂。這種情況在講究禮儀制度的戰爭是看不到的。

醞釀了有一段時間的老天,憋足了勁的雲層可算是向大地傾瀉水份。從一開始的傾盆大雨,緩慢轉為中雨,卻不見雨勢有再減小的跡象。

受于降雨的困擾,交戰雙方迎來了暫時的停戰,收斂犧牲將士遺體的事情,可算是能做了。

打了三天,每一天都是那麼激烈。這一點戰場上的痕跡可以作證。

礙于氣候的停戰,其實讓雙方都感到不滿意,冒雨作戰這個考慮則不在雙方統帥的選項之列。

「連戰三日,陰氏戰隕兩千余人,傷患六千余人;殺死秦軍約一萬兩千人,俘獲秦軍七千余人,傷患未可知也。」葛存正在擔當書記官的角色,通報連日來的損失和戰果。

他又說道︰「陰氏消耗箭矢十一萬,損壞戰車三十六乘。不知魏氏可作統計之數?」

兩個家族組成聯軍,戰果和戰損則是由兩家自行統計。這個沒什麼好說的,完全是春秋中葉的規則使然。

魏絳聲音低沉地說道︰「魏氏戰死亦在兩千之數,傷患三千余人;殺死敵軍……約有三千?俘獲秦軍少于千人。」,秦軍傷患什麼的,沒注意也就連數據都沒有。

魏氏沒多少遠程部隊,箭矢消耗的數量不會超過兩萬,戰車的損失比陰氏多,達到五十六乘。

那就是,三天的時間里面,秦軍失去的戰斗力不會低于兩萬三?

需要將傷患統計進去,偏偏這是最難有精確數據的事情,只能根據戰況的激烈程度,秦軍敗退的速度,蒙一個大概的數字。

呂武進行一番估測,秦軍戰死、被俘和傷患,消失在戰斗序列的數量應該是在三萬到三萬五千之間?

「秦人悍不畏死,每每陣戰潰而不退。此事使我追憶範氏與鄭軍舊例。」魏絳說的是鄭國因為未知情況,不計損失跟範氏拼命。

那件事情發生在去年,不顧忌傷亡的鄭軍未必有多能打,他們卻是用頑強的意志和拼死決心搞得士無比狼狽,一度讓範氏認為自己的戰斗力和威懾力下降,陷入自我重新審視的狀態。

呂武問道︰「魏氏可戰之兵尚存多寡?」

魏絳答道︰「一‘師’三‘旅’之數。」

這個數量跟呂武估測的差不多。

陰氏在這場戰爭是主力,戰死士兵鬧得跟魏氏差不多,有著太多種的因素。

首先是秦軍踫上魏氏打得太凶悍,魏氏的部隊在秦軍騎兵的攻擊下每每只能被動應對。

那是一種哪怕魏氏能夠抵住秦軍騎兵的攻擊,明明每次都是贏,己方損失總是有些慘重,打贏卻無法擴大戰果的尷尬處境。

所以吧,烏龜殼再怎麼硬,追不上敵人就是一種硬傷。

魏氏遭遇的處境跟很多中原王朝一樣,搞得魏絳都在思考魏氏要不要發展成規模的騎兵了。

蒲元說道︰「秦軍折損過半,未見有撤軍意圖。」

正是同樣得出這樣的看法,魏絳才提起去年範氏跟鄭國的舊例。

並且他覺得魏氏遭到了秦軍的針對,郁悶秦軍不敢跟陰氏拼命,就會逮著魏氏發狠。

這特麼是瞧不起魏氏還是怎麼地?

真實情況是,秦軍對陣陰氏更凶狠,打不過就是真的打不過。

另外,秦國高層得出真心打不過陰氏軍隊的頹喪結論,想要給魏氏造成更大的損失,來增加陰氏和魏氏的嫌隙。

魏絳有沒有窺探到秦國高層的用意呢?他一想到魏氏的軍隊打贏了也是追不上秦軍,心中的煩悶加劇,臉色變得有些陰鷙。

「我料秦軍已在收拾細軟。」呂武一邊諾有所思,一邊繼續說道︰「大軍折損過半,未能重創我軍,秦庭為將來計,怎敢全軍戰沒于此?需得留有元氣。」

一幫人霍地就站了起來。

他們很想知道呂武怎麼會有這樣的判斷。

魏絳左右看了看,發現陰氏的一些騎兵將領不在,問道︰「上將軍已派騎兵出擊?」

呂武說道︰「非是出兵直擊,繞道往之秦軍歸途是也。」

這些天交戰下來,陰氏還能繼續參戰的騎兵減少到三千左右,打正戰會被數量在兩萬以上的秦軍騎兵淹沒,搞一搞操後路打突然襲擊才是正確用法。

算一算時間,他們跟秦軍主力對峙又開打,耗費的時間超過了五個月?

呂武在兩天前已經接到宋斌的匯報,秦國都城「雍」已經在陰氏的控制之下。

從他們這里去「雍」這座秦國都城,每天走個五十里左右,需要耗時至少十天。

當然,騎士不斷換乘馳騁,一個晝夜走個兩百里不成問題。

那麼就是說,呂武在接到匯報的時間,應該是宋斌率軍拿下「雍」的第四天或第五天?

不知道有沒有秦人快馬而來,向率軍遠征的秦君嬴石奏報「雍」失陷的消息?

有或沒有?反正呂武必須做好一應的準備。

這麼說來,該地秦軍的撤退會是一種必然,差別是自己撐不下去,或是得知「雍」陷落的被迫撤離。

呂武並沒有將「雍」陷落的消息說出來。

哪怕是以正面的手段將「雍」拿下?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其實都有些說不準。

玩髒手段拿下一國都城?沒得說,肯定要極力進行掩蓋的!

為什麼?一切只因為現在是春秋中葉!

這種現實讓呂武很難受,無比的難受!!!

攻克一國首都,無法盡情地夸耀武功,相反需要低調處理,是其余年代的人所不能理解的。

呂武正確的做法是盡可能地消除影響,再悶聲進行掠奪。

簡單說就是︰好處佔盡,壞名聲一點都不能背!

下雨天氣一直在持續。

事先有所猜測的晉軍一方,果然察覺到了秦軍撤退的跡象。

秦軍沒有拆除營盤,他們甚至往對著晉軍的營寨區域進行了嚴密的部署。

這樣做,一來是做出還想打下去的假象,使得晉軍無法窺探到真正意圖;再則是一旦被發現想撤退,加強的部署能抵御晉軍的進攻,必要時還能出擊糾纏住想追擊的晉軍。

因為呂武的先見之明,晉軍這邊並不存在「戰爭迷霧」這種現象,他們觀賞秦軍的表演,有針對性地進行了一系列安排。

事情在某一天出現了意外。

今天,士雃再一次作為使者出動,來到了呂武的面前。

士雃看到呂武立刻嚎啕大哭,還是那種跪下捶地的行為,一邊哭一邊悲戚地說道︰「寡君病重難再奉陪上軍將會獵?若不速速歸回,恐將驟然薨逝。」

啥意思呀?

這是暗示呂武會將秦君嬴石逼死咯!

呂武想從士雃試探他們是不是知道「雍」陷落的消息,一時間有些不知道從哪里起話頭。

士雃越哭越凶,真叫那個眼淚鼻涕齊流,再加上渾身濕透透的模樣,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只不過,他們在打的是一場拋棄掉禮儀制度的戰爭啊!

派人來哭一哭,威脅繼續打就敢來個君主當場去世,是個什麼玩法?

一邊哭一邊捶地的士雃一直在偷偷觀察呂武的臉色。

呂武就是一副被搞得哭笑不得的表情,話卻是沒有開口吐出一個字的。

「秦國錯矣!」士雃停止捶地的動作,身軀趴在地上,抬頭看向呂武,哽咽說道︰「請上軍將示下。」

呂武比較明顯的一愣,仔細地看看士雃帶來的家當,沒看到代表一國之君的「節」,不知道投降書被放在哪里。

「時至今日,秦庭仍在玩弄詭術?」呂武說這話時,臉上帶著冷笑。

要投降?

先是拿本國的君主性命威脅,一副要把呂武名聲搞臭的操作。

然後,代表君王的節杖在哪!

欺負呂武不懂禮儀制度嗎???

正式的流程,該是帶上節杖,進來時也是捧著國書,必要的話甚至需要攜帶君主印璽。

最最最重要的一點!

投降的人需要肉坦上身,只穿一條褲衩,額頭綁上白布條,身上也必須按照流程捆上白布條,牽著一頭羊羔,口中含著一塊玉。

所以,當下不懂禮儀的話,承認戰敗的投降都不知道該怎麼做。

不附合禮儀制度為前提,想投降都辦不成。

士雃一臉的不明所以,說道︰「此戰非國戰,乃是私戰。」

所以,該有的禮儀制度流程就可以省略啦?

呂武非常不悅地說道︰「使者請回。」

士雃怔怔地看著呂武有一小會,問道︰「如禮儀不缺,上軍將可受,自此罷兵休戰?」

神經病啊,這是!

禮儀啥玩意的,不是丟掉再撿起來就算回事。

秦國的信譽度怎麼樣,心里沒點數?

呂武還是那句話︰「使者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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