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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承認吧,晉國不行啦!

攻打衛國?

呂武率軍北上的選項中並沒有這個。

晉國雖然強大,但不能隨隨便便逮住任何一個國家就打。

身為個人,才能肆意妄為。

作為一個國家,則要有自己的戰略定位。

當然也不是不能打衛國。

前提是衛國不適合作為「雞」來殺給猴看。

殺這麼一只雞崽難以達到震懾列國的效果。

齊國才是一只雄壯的雞。

呂武對孫林父說道︰「若衛君要戰,如無不可。」

晉國並沒有對衛國宣戰。

哪怕是真的要打,肯定是不能少了宣戰的程序。

呂武透露的信息很明顯,告訴孫林父趕緊搞定自己那個腦子抽了的國君,要不然戰爭真的要降臨在衛國身上了。

一句像是威脅的話卻讓孫林父放松了下來。

晉國的「卿」展露出了態度,相信的是他這個衛國執政,對衛國的國君則是非常不滿。

這個對他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衛君衛衎近期為什麼會這麼跳?

主要原因就是孫林父失去了在晉國那邊的靠山,導致無法借力再壓制衛君衛衎。

所以,晉國的內亂,其實是實際影響到了列國的正局。

很多國家的正局,要麼是國君得到晉國某位「卿」的支持才能壓服群臣,不然就是某位大臣得到晉國一位「卿」的支持而壓制住國君。

「陰武子欲駐扎何處?」孫林父這是一句試探的話。

呂武想了想,說道︰「‘戚’。」

孫林父露出了大喜的表情,很快又收斂起來。

那個叫「戚」的地方是孫林父的封地,並且離「朝歌」很近。

呂武率領晉國的下軍和新軍來到衛國,沒有派人向衛君衛衎溝通,還進駐了衛國執政的封地。

其實,是很能惹人聯想的。

在衛國,孫林父是一位權臣,列國基本上也是那麼看的。

他得到了晉國的支持才能那麼風光。

在風光的同時,他與衛君衛衎必然是一種對立的局面。

所以,這一次衛君衛衎看似對晉國悖盟,何嘗不是一次要收回權力的行動呢?

呂武在駐營之後找來解朔,說道︰「衛本可伐,恐列國驚詫,不能伐之;孫氏為我(晉)屏障,不可使之失勢。不知足下何以教我?」

陰氏真不能再增加邦交的國家了。

推給魏氏?

呂武現在不會那麼做。

送給範氏則更沒可能。

選來選去只有解氏合適。

解朔愣住了。

搞懂什麼意思之後,他站起來莊重地對呂武行禮,露骨地說︰「此恩解氏永不敢忘!」

呂武笑著說道︰「去罷。」

他看解朔那麼興奮,心里略略不好意思。

陰氏現在不能增加負責的邦交國家,不代表以後不行。

但凡是有智慧的人,誰看不出國君和韓氏是拿解氏來佔坑?

解氏若是倒了下去,衛國的這個份額不就又空出來了嘛。

作為當事者的解氏肯定也看出國君和韓厥的用意了。

比較關鍵的是,解氏真的沒資格成為卿位家族,國君和韓厥想利用解氏,解氏可能也甘于被利用。

畢竟,成為卿位家族是危機,何嘗不是機遇?

要是解氏能夠站穩腳跟,呂武今天這麼做的情分,他們是不應該忘記的。

解朔剛離開。

士魴和魏琦一塊來找到呂武。

前者坐下就問道︰「如何使衛君放歸曹君?」

呂武已經在做了啊。

大軍駐扎的「戚」地就在衛國的國都「朝歌」邊上。

他們到來之後並沒有去向衛君衛衎致以問候。

表明的就是晉國對衛國非常不滿了。

最重要的一點,他們的進駐是受到衛國執政孫林父的邀請,不算是一種入侵的行為。

這樣一來,能對衛國進行施壓,又從禮法上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包括衛君衛衎,以及其余列國,清楚是什麼個情況,指責卻是無從說起的。

魏琦問道︰「葛存入魯,合魯攻齊?」

呂武是選擇了葛存作為前往齊國國都「臨淄」宣戰的人選。

要宣戰是一回事,什麼時候進行宣戰則是另外一回事。

肯定是要大軍到了地方再宣戰。

哪能早早地讓齊國有充足的時間進行備戰。

呂武讓葛存先去魯國繞不開魏氏。

只因為負責魯國邦交的是魏氏,他需要遵守晉國「卿」之間的游戲規則。

他們現在並不知道魯國有沒有答應秦楚的會盟邀請。

另外,哪怕是魯國已經答應了秦國的邀請,也是能夠改變的嘛。

士魴現在最為關心的是呂武要怎麼打齊國,又是打到哪種程度,問了一下關于攻擊目標的選擇。

齊國是大國,發展的時間早,人口密度大,城池的數量非常多。

無論是選擇從哪一路進攻齊國,少不了一路攻城拔寨打進去。

呂武對齊國的山川地理並不熟知。

他問過魏琦與士魴。

兩位同僚也就士魴多少了解一些齊國,但說不上有多熟悉。

那麼,魯國願不願意參與這一次攻齊也就顯得重要了一些。

重要的不是魯國軍隊的戰斗力怎麼樣。

晉軍需要的是熟知齊國山川地理的魯國人來充當向導!

他們在「戚」駐扎的第六天,孫林父帶著曹君姬負芻過來了。

以外表來看,曹君姬負芻看上去發福了不少,只是精神狀況有些差。

「寡人謝過諸位了。」曹君姬負芻態度平和,甚至很禮賢下士。

他在衛國當然不會受到什麼虐待,甚至一直是好吃好喝的待著。

精神方面比較差?

誰被軟禁還能精神好到哪去。

等待曹君姬負芻離開。

孫林父才一臉抑郁地說︰「寡君決意與秦楚會盟。」

國君讓呂武救出曹君姬負芻的任務已經達成。

衛國要不要去蜀地參與秦楚會盟?

呂武沒有得到阻止的任務。

他向孫林父表達了謝意,又說道︰「我聞足下願合兵攻齊?」

解朔適當地挺了挺腰,表示這是他的政績。

是政績。

只不過更多的是添亂啊!

並且,解朔太過于需要成績,明顯是被利用了。

孫林父想要衛國出兵參與攻打齊國,還不是衛國不能真的得罪晉國。

衛君衛衎腦子抽了。

孫林父身為衛國執政,只能為衛國操碎了心。

說白了,衛國實際上就是在兩頭下注唄。

當前階段是晉國認清楚一幫小弟的好時機,能辨認出艱難時刻,哪一個小弟會不離不棄。

早就表態的曹國,因為他們的國君不在國內,其實是不能多麼算數的。

他們的表態帶著雜質,希望晉國能幫忙從衛國那里將曹君姬負芻救回去。

現在,衛國先有國君衛衎堅定地要跟秦楚會盟,又有執政孫林父表示願意出兵跟晉國一塊打齊國?

雜質方面比曹國還明顯。

呂武知道國家與國家之間沒有永遠的友誼,只有永恆的利益。

晉國的其余人,可能知道那個道理,可能也不知道。

他們會因為外交關系中含有「雜質」而感到苦惱吧?

那些是國君和元戎該頭疼的事情。

呂武沒有立即表態。

孫林父需要去做解朔的工作。

接下來就是解朔一再跟呂武講道理,士魴和魏琦則在旁邊看戲。

呂武又是拖了四天,等葛存傳來新的消息,才拒絕衛國出兵的請求。

在告別時,孫林父特地找機會與呂武進行了私下的獨處。

他話里話外就一個意思,靠攏向解氏是暫時的,覺得陰氏才值得衛國投靠。

以為只是那麼簡單嗎?

他又很隱晦地試探呂武關于孫氏舉族依附晉國的可能性。

老實說,呂武當時臉色不變,內心卻是被震驚到了。

孫林父與衛君衛衎的矛盾大到不可調和了嗎?

如果真的是那樣,說明孫林父很用心在為晉國辦事啊!

反應過來的呂武進行了思索。

孫氏在衛國當然是大族,孫林父其實也是姬姓。

晉君姬周應該會歡迎的吧?

其余的「卿」則是會感到異常的苦惱。

晉國交好各國的國君和貴族,主要是為了達到控制的效果,估計沒想過搞什麼和平演變。

一旦孫林父帶著封地,甚至帶上一幫貴族成為晉國的一部分?

其余的諸侯國會不會被嚇死?

他們還敢不敢親近晉國?

以呂武還是下軍將的地位,一樣不用為了這些事情操心。

他們帶上大軍離開「戚」這個地方,經過二十來天的行軍抵達魯國邊界處。

魯國是季孫行父來進行迎接。

呂武只是在迎接場合上跟季孫行父交流了幾句。

晉國出面與季孫行父洽會的是魏琦。

等待他倆談完,魏琦進行了有選擇性的匯報。

「魯君答應楚使將往蜀地與會,亦決意合兵攻齊。」魏琦不知道什麼叫蛇鼠兩端,講的話就是那麼個意思。

士魴說道︰「魯因晉方有安寧。此悖盟之舉,自絕于晉。」

沒錯。

魯國是依靠晉國的保護才能抵御來自齊國的欺壓,怎麼就敢答應去蜀地參加秦國和楚國主持的會盟呢?

魏琦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魯執政告我,為晉而往。」

啥玩意?

也就是說,魯國背叛了晉國,晉國還要感激魯國肯去當臥底咯???

等等!

這一套好像在哪發生過?

呂武想起來了!

宋國對晉國也是這麼解釋的。

軍帳之內一時間陷入了落針可聞的寂靜。

他們不傻。

宋國一再遭遇楚國和鄭國的聯合打擊,極度需要時間緩過勁來,不敢拒絕楚國的邀請,又需要給晉國一個過得去的解釋,才那麼講。

晉國君臣考慮到不能讓宋國過于衰弱,又沒辦法女乃宋國一波,裝聾作啞卻實際上諒解了宋國。

如果說宋國是情有可原的話?

那麼衛國和魯國算怎麼回事?

衛國可能是衛君衛衎腦子不正常。

一個腦子不正常的人,干出什麼都能理解。

沒听說魯國新即位的新君午是個神經病啊?

魯國是在去年發生了君位變動,先君黑肱在夏季病死于寢宮,向周天子匯報之後由公子午接任國君之位。

當時還不是元戎卻總理國政的智罃還派人到魯國參加葬禮,隨後參加了魯君午的登基大典。

衛國的鍋被解氏心甘情願地背起來。

魏氏這是打算幫魯國把鍋給扛了?

魏琦見幾位同僚用怪異地目光盯著自己,無奈地說道︰「魯君拒不見我。」

新即位的魯君午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又是抱著什麼樣的主意?

不管是因為什麼,他即位就對晉國表現出相當不友好的一面啊!

呂武低聲說道︰「此些事宜不必再議,攻齊為要。」

能不被笑話,魏琦當然希望不用再提起。

士魴卻一點看笑話的心思都沒有,說道︰「晉不可由我等而衰!」

現在喊口號一點意義都沒有。

各個小弟明顯就是覺得晉國不行了。

他們看到楚國強勢北伐,似乎有點將宋國打殘,害怕衰弱後的晉國扛不住,開始在向楚國示好。

呂武卻是想道︰「秦國才是最關鍵的!」

不是他光想著針對秦國。

以前是楚國和晉國在南方一再開打,秦國在西面搞背刺。

現在各個諸侯國都不再看好晉國,秦楚再次聯合起來,又要拉列國一起對付晉國。

真的讓楚君熊審和秦君嬴石將事情搞成,晉國就要面對舉世圍攻的環境了。

晉國再強,面對「全世界」的圍毆,也不好受啊!

隨時可能加入秦楚陣營的齊國沒有跟晉國接壤,有威脅卻不是那麼大。

秦國跟晉國實際接壤,隨時都能入侵晉國。

那麼,呂武想先解決秦國就不能說是出于私心。

在稍後,有南方的消息送了過來。

呂武看完進行傳閱。

幾個「卿」全部看完之後,臉上的表情都比較壓抑。

消息講的是鄭君姬睔回到「新鄭」之後病逝了。

晉君姬周帶著大軍進入鄭國國境,看到鄭人全國舉哀,打那是不能再打的。

不光因為是禮儀。

還有一件事實。

鄭國現在沒有首腦,哪怕晉國打贏了鄭國,該向誰要求戰爭賠款?

所以,他們帶著火熱的心進入鄭國,涼著一顆心從鄭國撤軍回國。

要是心理素質不好,該得憂郁癥了。

「元戎命我等攻齊用猛。」解朔才不在乎其余人是什麼遭遇,看了智罃的命令字感到兩眼發光啊!

智罃就一個意思,無法從鄭國獲取收獲,想從齊國身上補一波。

與解朔的迫不及待相比,呂武、士魴和魏琦卻是蹙起了眉頭。

這是,拼命他們干,分贓一起來的節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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