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開天覺得有點意外，沒想到梁衍居然說要自己的「幫助」，他最喜歡的就是助人為樂，一听這個，頓時就來了興趣。
「蕭領主來之前，必定對我們北境界墟的歷史有過了解，」梁衍將茶具擺好，放入一泡茶，靜心等待水燒開︰「北境界墟原本是吳國的屬地，像宋家還有齊家陳家，和那邊的根源很深。」
「後來才有了我們梁家以及新近崛起的陳家，但說來說去，所謂的四大家族，其實在我看起來，不過是各自附庸著背後的某個大勢力，在這小地方‘作威作福’，‘跳梁小丑’般的存在罷了。」
蕭開天目光一閃，他沒有想到梁衍會這麼評價自己，倒是個有趣的人︰「那梁家主的意思是……」
「格局太小，」梁衍緩緩將熱水注入茶杯中，一股花香在屋內散開，沁人心脾︰「我的年歲已經大了，修真界雖然說有T值就不會隕落，但終究不是長生不老。」
「修士也會死，有的是戰死居多，而有的是活的太久了，無法飛升，自行兵解，希望能夠從另外的低維度，重新開始新的修真之旅，我的未來必定也是如此，沒有目標活的太久了，人就會索然無味。」
蕭開天目光落在金黃色的茶湯上，心里卻是狐疑萬分，梁衍說的這些話，隱含的信息有點多，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他現在卻不能直接問，兩人還沒有熟悉到無話不談的程度。
「所以其實也可以說，我想和蕭領主談的是，我梁家人以後的事宜，梁家背後沒有什麼大勢力靠山，能走到這一步已經是極限，但一旦我不在了，那就是任人魚肉的存在。」
「錦上添花永不如雪中送炭，這麼說可能有點自夸，」梁衍微笑著將茶杯放在蕭開天面前︰「所以我想和蕭領主談的是，北境界墟梁家的所有資源，蕭領主可以任意動用，但我需要有回報。」
蕭開天端起茶杯小口小口地抿著，茶水的味道很足，回甘余韻明顯︰「那就多謝梁家主了，既然如此，我們就開誠布公地談生意。」
「我來北境，只是立足並展開我的一些計劃，沒有長期停留的打算，因此，作為回報，我所有動用到梁家的資源，必定加倍返還。」
「北境界墟，如果我能順利掌握，未來交給梁家，對我而言也只是舉手之勞，但我也要明說，我的處境，除了北境三家之外，估計還會有其余的麻煩，這一點梁家主心里要有數。」
梁衍捏著佛珠，他抬手給蕭開天續茶︰「那是肯定的，但我梁衍也不是沒有擔當的人，既然和蕭領主談的是合作，那就是一條船上的人。」
梁衍當然清楚蕭開天肯定還有其余的麻煩，光是他手中握著的超聚變核彈，一旦事情傳開，肯定會引起別的勢力的覬覦，合作就是一個雙刃劍，一榮則榮一損俱損。
但蕭開天僅僅靠著幾個人，斬殺唐鴻雲，幫助娜塔莉復國，這件事情他早有耳聞，更何況面對北境四大家族的聯軍，單刀赴會，前前後後種種因素加起來，還看不出蕭開天是什麼樣的人，那他也是白混了。
北境的其余三家，還在糾結著擔心蕭開天掌控北境後的問題，而他早就高瞻遠矚，和蕭開天談的是，今後北境真正的歸屬問題，為此承擔的風險，也是可以接受的。
相反從蕭開天的立場上看，未嘗不可認為是梁家對自己的利用，自己能夠月兌穎而出，梁家當然佔盡好處，如果不行，梁家無非損失一些資源而已。
只不過蕭開天目前欠缺的，恰恰是北境本土勢力的支持，總的互相盤算起來，對于彼此而言，都是有利的合作。
「自由國度這邊，蕭領主需要留意，」梁衍手里有蕭開天的資料，多少清楚點他的過往︰「古修世界，以皇權治理國家，現修這邊，也有民主政治管控。」
「而自由國度不一樣，一則獨立沒有多久，二則都是城邦政治，城邦國家都很小，就比如龍旭國，其實就是三個小界墟。」
「但越是這樣，其實所謂‘國家’或者‘掌權’這類的影響力非常低，」梁衍徐徐道來︰「所以自由國度的人，往簡單地說，就是一群只認T值或者資源，沒有任何道德理念可以遵循的存在。」
這一點蕭開天早就一清二楚，他選擇自由國度作為自己勢力的始發地，不是隨隨便便就做出的決定。
古修的專政和現修的民主政府制，還有空殼子諸神聯盟，條條框框規定得死死的，他很難找到崛起的漏洞，但自由國度，正如梁衍所說的，只認資源不認人，非常適合現在的他。
「所以蕭領主今後要小心，任何的盟友，第一時間可能反過來，成為你背後的敵人，這就是自由國度城邦政治的特色，所謂的自由，不過是表面的標榜而已。」
說著，他放下茶杯，盯著蕭開天︰「包括我梁家，或許也會這樣。」
「梁家主倒是坦誠，」蕭開天非常滿意這樣的交涉結果，明明白白實實在在︰「那以後，還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兩人以茶代酒，互相舉杯遙遙一對，算是成立了彼此的口頭約定，梁衍將茶杯放下︰「此外，我有一女，姿色算是中上，我想和蕭領主聯姻，不知道……」
「這不行，」蕭開天直接搖頭，他對結婚什麼的沒有興趣︰「你知道我是現修，而且我有家室了，況且現在聯姻，也不是好時機。」
話已至此，梁衍也是明白了，他點了點頭，兩人同時站了起來，意味著談話的結束。
蕭開天面上看似乎平靜如水，但內心里仔細琢磨著梁衍剛才說的話，其實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梁衍剛剛說的那些，有一件事情非常關鍵，他不清楚這到底是不是事實。
那就是，這個修真界，到目前為止沒有人飛升過，也就是，不存在從這里突破維度的可能。
但這明顯違背了自然定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走出屋子，一陣冷風吹過，蕭開天才發覺自己的手里心，已經沁滿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