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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他精神煥發的飛回紐約,並且答應有機會就去「探望」艾爾瑪。

同時告誡她,過幾天參議員老爺會來表示親民,讓她千萬抓住這個機會。

恢復正常神智的艾爾瑪,立刻明白這手的含義,當下又是感激不盡,恨不得當場把愛德華吞了。

貝絲•哈蒙則冷冷的向他告別,表情上顯示不出任何喜怒哀樂來。

倒是愛德華有點不大好意思,他潛意識里把自己當成對方干爹,琢磨是是不是要給她提前發個紅包什麼的,畢竟馬上就快春節了嘛……

好在米國沒有這種風俗,倒也免去了這份尷尬。

回到紐黑文,上完課後,他也沒閑著,把自己關到臥室里,打字機 里啪啦響了大半夜。

三天後一份論文新鮮出爐。

這份名為《法律程序中的精神病學︰一把雙面開刃的鋒利寶劍》內有如下文字︰

「絕不應該把法律文書寫的好像醫學名詞大雜燴;絕不能允許法庭的裁決看起來像是精神病學的診斷書;這個世界不存在不能用律師熟悉的語言寫出來的法律問題,同時也不應該用非法律語言寫作」

「對于精神病患者進行明史收監處理是個法律問題,只要在處理這個問題上使用壓力,或者剝奪自由,那麼不管執行者是州政府、教會、工會、大學或者是精神病醫生,這個問題便是法律問題,律師必須立刻加以干涉。」

「布蘭代斯大法官說的對‘經驗應該教會我們,在政府表示其所作所為都是善意舉動時,更要做好保衛自由的準備’生來自由的人們,自然而然的反抗邪惡統治者對他們的自由的侵犯。對自由的最大危害潛伏在熱心然而並未領悟自由真諦的人們對其不知不覺的侵犯當中。」

「所有通往地獄的路徑都有善意所鋪就」

在文章結尾,愛德華直接引用了,弗里德里希•奧古斯特•馮•哈壓庫,在其代表作《通往奴隸之路》中的名言作為結尾。

這也是心機所在,眼下經濟學界里芝加哥學派和奧地利學派正「打」的火熱。

說起來這也挺扯淡,因為從學術角度來看,奧地利派的死敵是馬克思派,前者主張徹底放任個人自由,後者暫不贅述。

但總所周知,馬克思派經濟學眼下都集中在華約國家(我知道這話里面有問題,但請理解,說多了,書就404了)。

然而不管是俄國計劃經濟委員會還是華約經互會,其名聲和成果確實很讓馬克思蒙羞,真正讓馬派經濟學重放光芒的還得等個十幾二十幾年。

于是,沒了馬派這個敵人,奧派只能把眼光投向原本是自己的芝加哥學派上,後者也強調個人自由,但更喜歡談論規則和和統計。

眼下,兩大團伙為了爭奪各個國家國師的位置,在大小媒體上相互毆打。

應該說總體芝加哥佔上風,但奧派也不見得失敗。

而哈耶克的位置非常奇妙,他本人屬于奧地利派,但卻在芝加哥派的老巢芝加哥大學任教,並且同不少芝加哥學派的學者關系密切,其本人的理論成果也對芝派形成有著巨大貢獻。

這樣一個人物,等于是通吃左右。

而且1944年出版的《通往奴役之路》,是西方經濟學界對中央集中經濟最全面也是最好的批判作品之一,尤其是對經濟學向政治學甚至哲學的演化做出了精準的判斷,即認為俄國社會的政治組織形態一定會產生一個統管一切中央的經濟計劃,而這種計劃經濟最終將會導致極權主義。

因為被賦予了強大經濟控制權力的政府也必然會擁有控制個人社會生活的權力。

哈耶克反對這種計劃經濟模式,同時雖然是奧派出身,但也對放任完全的自由市場與自由放任保持著微妙的距離。

他主張在一個自由社會下,政府可以扮演適當的協調角色,進行一定限度的政策干預,例如工時限制、以及替市場建立公開的資訊平台。

只是要注意好「度」。

當政府的中央計劃開始延伸到一些人們無法有一致看法的領域,例如「要生產多少面包」或「要生產什麼風格的服飾」時,沖突便不可避免。隨著政府計劃的越來越多,經濟也越來越混亂,最後結果便會導致獨裁和極權政府(奴役)的產生。

《通往奴役之路》成為了重要的理論與意識形態武器,在整個冷戰時代充當著對俄斗爭的戰略武器-雖然這未必是作者本意。

他和喬治•奧威爾一起,構成了西方社會整體價值觀輸出的最尖銳的長矛,分別從理性與感性兩個戰略方向死死鉗制住了俄國理論的擴張。

但老實說,冷戰時期俄國人不管在經濟學術還政治學術方面都很對不起他們的死敵,因為自身太弱了。

就好像克里斯去和阿里對戰,雖然看上去克里斯要高大威猛的多,但是誰都知道,真交手的話,克里斯能支持過五秒,就能把這個成就刻到墓碑上,以供後世瞻仰了。

此刻的西方學界,人人以談論哈耶克為榮,進而通過各種媒體渠道影響到了整個社會階層,通常哈耶克一出,鬼神闢易。

愛德華在嚴謹的法律論文中,天衣無縫的引用,大幅度提升了文章的格調,並且具備出圈效應。

主要是這做到了政治正確,這年頭,黑集體主義在米國就是天然正確。

當然在大學校園里可能會招來各種反對,但在主流媒體和社會上,乃至于政府機構中,輕集體重個人那是米利堅基本國策,有人願意宣傳,當然是要大力支持的。

何況這篇論文,也確實精彩,愛德華以親身經歷,把艾爾瑪案件從頭到尾的詳細披露出來。

為精神病在法律上的應用,打上了一個非常厚實的補丁。

這也符合法律前進的方向,沒事就把人往精神病院關這種不人道的行為,從來就應該被人唾棄,現在唾棄者有了堅實的理論武器,而且專業的法學論文從淵源和法條細節兩個方面著手,非常完美的封堵住了了那些動輒就把正常人往瘋人院送的王八蛋們的基本邏輯。

這是件大好事。

代表了資本主義社會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代表了米國官僚和資本在探索米國特色資本主義理論體系的一個偉大的時間成果,也是堅持資本主義路線一千年不動搖的理論依據之一。

雖然他是這麼想的,但還是沒敢把這句話寫上去。

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遺憾,否則若是從這方面下手的話,大概沒過多久自己就能成為第二個馬爾庫塞。

但在相對理想主義的大學校園里,這樣的思想顯然是有巨大市場的,愛德華的名聲又大了不少。

為此,露絲伯格在替他修改時都贊不絕口,以至于非常認真的建議由自己來當愛德華的博士論文導師。

某人自然點頭答應,但大概是申請者過于猥瑣的緣故,露絲伯格紅著臉咬牙表示︰「將會用有史以來最嚴格的學術紀律和學術素養來對待未來的律政之星,絕對不能讓耶魯法學院蒙羞。」。

而某人表面上唯唯諾諾,心中重拳出擊「媽的,早晚讓你叫爸爸!!」

這篇稿子隨即被他親自送往《耶魯法律評論》編輯部,作為編輯,親自投稿也是一點小小的優待。

對于這個編輯部,愛德華是又愛又恨。

按照通常套路,編輯部應該是他大展神威的地方。

因為這地方實在不一般。

如果把耶魯比作NBA,象征籃球水平的最高峰;

那麼《耶魯法學評論》編輯部大概就是名人堂,只有精英中的精英才能入選。

愛德華那點家世,在這里可真是不夠看的,米茲拉西拉比固然是厲害,但說白了無非是一個連接黑白的節點商人,他知道「資源」,但親自擁有的「資源」量遠遠無法和真正的大佬相比。

而這編輯部里,州長的佷女,參議員的孫子,州檢察長的弟弟,都是常見人物。

更可氣的是,這些家伙個個待人接物和和氣氣彬彬有禮,從來沒有仗勢欺人的情況出現。

這讓上輩子網文看多的他覺得很不適應。

不應該來個不開眼的貨色裝逼挑釁自己,然後他愛某人順手放個大招,當場打臉麼?

在現實中這完全不可能發生。

大家都是成年人,又「家學淵源」。

當然知道,編輯部是個很好的結交人脈的場所,如果對方有家世那肯定要結交,如果是個毫無背景的窮小子那更要交好-想想看,平民子弟能混到這種地方來-那要付出何等的努力與天賦才能做到。

這種人杰不趁著其尚未發光時就籠絡住,那也太小看資本主義成熟社會中的精英的智力了-這些家伙上學不光是單純的學習知識,學校,尤其是大學,是他們進行人際關系練習的演兵場,也是小團隊最初形成的地方。

然後小團隊再鏈接成大團隊,最後分屬兩黨,明面上斗個你死我活,實際上,私下里都是師兄師弟師姐師妹的,坐一塊兒發財不香麼?

……

愛德華把文章復印了幾份,分法給在場的編輯,以供他們粗略瀏覽。

這是必要手續,業內鼎鼎大名《耶魯法學評論》根本不愁稿件。

通常每期都會刊登不少教授或者資深法官的文章,同時也會發些優秀的學生文章。

學生能夠和精英專業人士在同一本刊物上出現,這無疑是巨大的誘惑力。

是以雜志始終會接到大量投稿,而只有多數編輯同意的稿子才能刊發,可編輯人數也不少,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不容易。

比較現實且高效的做法就是分成幾個小組輪班,小組有初審權。

質量過于低劣的文章,在一開始的初審階段就會被淘汰掉,以節約大家的時間。

愛德華自己送稿,能享受的特權無非是排在前面點,重點還是的看內容。

審稿編輯一看露絲伯格的評語和撰寫的推薦詞,立刻表示,這玩意不需要修改,可以盡快發表,同時恭喜愛德華,才二年級就能在《耶魯法學評論》上發表兩篇重量級文章。

每一篇都足以作為博士論文的選題,這在學術上是非常了不起的。

愛德華當然是謙虛幾句,隨即提出請大家喝咖啡吃甜甜圈。

作為編輯中的一員,又能發文,請客倒也是理所應當的。

大家吃吃喝喝熱鬧間,愛德華假裝不經意的問道︰「最近有沒有新聞?」

「有,當然有,有個叫柯林屯的家伙,提出申請,想要加入編輯行列。」

「噢?」愛德華假裝吃驚,實際上,這早在他意料之內。

柯林屯雖然才一年級,但他和別的學生不一樣。

他本科畢業後,直接申請了牛津的羅茲獎學金,去牛津上了兩年課,拿了個牛津的法學碩士回來。

羅茲獎學金是牛津專用用來獎勵有前途的青年異國學者的款項。

金額豐厚,足以讓獲得者在兩年內衣食無憂的完成學業。

而這樣的獎學金申請起來,自然也不容易,門檻很高。

在圈內被戲稱為「本科生的諾貝爾獎」。

能夠拿到獎學金的說明其本身實力非凡。

愛某人原本懶得管這些事情,但一想到這個獎學金的獲得者,正試圖突破籬笆往自己的菜園子里鑽,還要拱白菜,這就讓人無法忍受了。

白菜種著未必吃,但也不能便宜別人不是?

他一直想要收拾收拾這個不知道好歹的家伙。

但找不到機會。

但他知道,這個家伙肯定會試圖混到《耶魯法律評論》編輯部來。

畢竟這是耶魯法學院的名人堂,沒有會拒絕這種榮耀。

既然,如此不妨在這上面給對方添點麻煩?

「是嘛,這個家伙很厲害?」他假裝隨意的問道

「嗯,拿了羅茲獎學金的家伙,到這兒是為了拿sdj學位的。」(偏向學術性的法學博士學位。)

「呵呵,看起來不錯啊。」

「對了,還有個家伙也遞交了申請。」

「誰?」愛德華又問

「那個博爾頓……」

「整天穿著國民警衛隊軍裝的那個小胡子神經病?」愛德華覺得自己面孔在抽筋「軍服,小胡子,喜歡吹噓武德,怎麼這家伙給我一種生錯了國家的感覺,還是說這個家伙真是某人的轉世靈童?」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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