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有點顫抖,輕輕的放在了靈雪兒的小月復上。
「咚咚咚……」
我隱隱感受到了一陣微弱的跳動,這不是靈雪兒的心跳,也不是我得幻覺,實實在在存在的,就像是靈雪兒月復中有個小東西在鬧騰似的。
我身體輕顫,心中五味雜陳,眼神復雜的看著熟睡的靈雪兒。
為了月復中的胎兒,她來到了這里,為的就是這個?
沒容我多想,外面傳來了嘶吼之聲,同時還伴隨著陣陣轟鳴之聲。
靈雪兒眼皮一顫,被吵醒了,看到我在床邊,微愣了一下,隨後笑了笑準備起床。
我看她神色疲憊,輕輕的按住她的肩頭,溫聲說道︰「好好休息,不要理會外面的事情,我來處理就行了!」
「小心點!」
「嗯!」
給靈雪兒蓋好了被子,我走出了房門。
庭院上空被虛幻的符文籠罩,聾啞道人不斷的結印,維持著那些符文的運轉。符文之外,則是有好幾道身影正在嘶吼著沖擊,一副想要沖進宅院的架勢。
「交出祖妖殘魂,饒你不死!」庭院外有人狂吼。
之前在祭台那邊,黑色靈位牌吞噬了祖妖殘魂,化為流光沖進了祖地這邊,我緊隨其後跟來,很顯然被不少人看到了。
這幾個家伙,誤會我得到了那黑色靈位牌,我也沒有多解釋,總不能傻到把實情告訴他們吧!
靈雪兒的存在,越少人知曉越好!
這里是青狐族的祖地,若不是祭台那邊出現了混亂,這些家伙根本不能這麼輕易的沖進祖地之中。
聾啞道人看了我一眼,用月復語沉聲說道︰「十息之內宰掉他們,問題不大!」
我搖搖頭,沉聲道︰「不用你出手,你護住雪兒就行了,剩下的交給我!」
不等聾啞道人回應,我身影一閃,瞬間沖出了庭院。
我沒有和庭院外的那幾個家伙交手,而是朝著祖地外爆射而去。
「別讓他跑了!」
我如此舉動,在那幾個家伙看來,肯定是想要獨吞祖妖殘魂,他們自然不會再關注庭院那邊,急吼吼的朝我追來。
沖出祖地的時候,那幾個家伙已經追了上來,二話不說直接聯手圍攻我。
沒有絲毫的遲疑,我直接氣沖體外,方圓十丈範圍直接被我的八卦陣籠罩,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涌現,與此同時,我身後的那些黑色細尾也隨之迸發而出。
「該死的,他融合了祖妖殘魂之力?」
「不可能,祖妖殘魂之力哪是這麼容易融合的……」
「他的尾巴……」
「那不是真正的尾巴,是符文幻化,他是道門的人……」
「媽的,道門的人何時有了這樣的手段?」
這幾個家伙震驚怒罵著,出手卻沒有絲毫的停滯,彼此配合間,不斷的閃避湮滅陣法籠罩中的那些黑色符文。
他們有蒼狼族的,也有虎族的,幻化成了半人半妖的狀態,速度力量比之前提升了不少。
不過,不論他們如何的閃避,始終無法離開我身周十丈左右的範圍。我身後的黑尾不斷的揮舞暴刺,將這幾個家伙分隔開來,讓他們彼此間無法再聯手。
怒吼喝罵之聲不絕,他們雖然沖不出我身周的八卦陣,但是很顯然是想呼喚援兵,招呼他們的族人前來。
我們現在所處之地,距離祭台那邊不是很遠,這里的動靜,按理說能讓祭台那邊听到的。
但是,幾分鐘的時間過去了,根本沒有任何妖族過來支援,這讓那幾個家伙的臉色難看了不少。
我也挺疑惑,祖妖殘魂都已經消失了,祭台那邊的混亂爭斗還沒有結束嗎?
「砰砰砰……」
一連串的悶響炸裂聲後,被我籠罩在身周的幾個家伙直接被黑尾轟飛,他們的身上出現了不少的傷口,口鼻溢血惡狠狠的看著我。
我不想跟他們纏斗浪費時間,雖然他們受傷了,但是凶性也被激發了,戾氣和噬血之意也暴漲了不少。
在他們低吼著還想出手的時候,我直接伸出了手掌,掌心中的印記在我體內的氣驅使下,緩緩的變化,一股青黑霧氣淡淡的縈繞而出。
在龍虎山的時候,遇到的那狼頭人之時,就是用這樣的方法讓那瘋狂的狼頭人安靜下來的。自從祖地那無碑墳塋中的黑芒沒入我眉心後,掌心印記似乎有了點新的變化。
看到我掌心印記變化的這一幕,那幾個渾身充滿了戾氣的家伙猛地一愣,眼神有點呆滯,滿是震驚不敢置信的看著我。
「莫……莫軻?!」
「不,不可能!他是人,不是妖!」
「之前就听說過莫軻的轉世之身出現了,難道是他?為何不是妖?」
那幾個家伙臉色陰晴不定,我很干脆的散去了體內的氣,籠罩他們的八卦陣消失了。那幾個虎族的家伙反應很快,身影暴退,轉眼遠遁而去。
蒼狼族的那幾個,猶豫了一下之後,也是轉頭就跑了,朝著祭台的方向急沖。
我有點郁悶了,在龍虎山的時候,那個狼頭人看到我掌心中的印記之後,倒頭便拜。這幾個家伙怎麼沒有出現那樣的情況?
難道是因為這幾個家伙都是各族族老的緣故?
心中亂七八糟的想著,我身影連閃,也朝著祭台那邊快速沖去。
老天師不死,我心中始終有疙瘩。
當我來到了祭台這邊的時候,看到眼前的一幕,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慘烈,無比的慘烈!
殘肢斷臂到處都是,祭台已經成了一片廢墟,死傷之人大都是青狐族的青狐衛和祖地族人,血染大地,腥氣撲鼻。
黑色龍卷風不見了,但是這片區域之中還是籠罩著濃郁的陰氣。
青狐族長、大祭司、老天師等很多人都不見了蹤影,包括那只怪物,也消失了。
祭台廢墟這邊,僅有數十人,青狐族、蒼狼族等等族老,一個個臉色陰沉收斂著自家族人的殘尸,氣氛死寂怪異。
我看到了白衣女,此時的她披頭散發,坐在一具殘尸上面,懷里抱著一顆頭顱,雙眸失神的看向遠方,像是丟了魂似的。
而她懷中的那個頭顱,正是她大哥的。
只不過,很詭異的是,她大哥的那張猙獰丑陋的臉上,卻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仿佛,在臨死之前的時候,他很開懷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