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志林很是詫異地接過那幾頁資料大致瀏覽了起來,然而他只是看了幾眼,額頭上的汗珠「嘩」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小楊,這這這都是真的?韓韓全國要要用這個來攻擊我?」魏志林被嚇得連都說不利索了。
「嗯嗯,沒錯,這個就是韓全國攻擊您的計劃!」楊銘使勁點了點頭,很是認真的接著解釋道。
「魏書記,現在韓全國已經拿到了四個月前您派馬有財槍殺佐藤化工法人代表佐藤純一郎的完整證據鏈。」
「其中包括當時您給馬有財下達殺死佐藤純一郎的電話錄音,還包括證人林遠縣刑警大隊長張軍和我的口供,還有您暗中查看佐藤純一郎被火化的照片證據等等。」
「現在韓全國手中關于您槍殺佐藤純一郎的證據鏈已經完全完整了,今天韓全國來林遠縣黨代會現場,就是帶人來逮捕您的!」
「什麼?!完整證據鏈?!」听到這里,魏志林就如同五雷轟頂一般,臉色煞白一癱坐在沙發上,一下子被嚇傻了眼。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魏志林失魂落魄一般,嘴中喃喃自語地念叨著,他實在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魏志林怎麼都想不通,自己暗中安排馬有財槍殺佐藤純一郎那件事做得那麼天衣無縫,怎麼就會被韓全國知道了?!
而且韓全國不僅知道了整件事,而且他竟然還拿到了自己派人槍殺佐藤純一郎的完整證據鏈,怎麼可能的事情?!
像「二十一三體」一樣長大嘴巴震驚了老半天後,魏志林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一下子站直了身子死死地盯著一旁的楊銘。
「小楊,你是不是在詐我?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佐藤純一郎,更不可能讓馬有財殺害他!馬有財曾經是韓全國的秘書,怎麼可能會幫我殺人?任何人都休想讓我背這口黑鍋!」
「哎,好了好了,魏書記,您先別著急。」楊銘並沒有計較剛才魏志林那不太友好地質問,有些理解地伸過手來拍了拍魏志林的肩膀,安慰道。
「魏書記,您此時此刻的心情我能理解,可事實就是事實,如果韓全國沒有拿到完整證據鏈,在這個緊要關頭上我也不可能亂說是不是?」
「再說了,魏書記,難道您到現在還在懷疑我楊銘的忠誠嗎?我怎麼可能幫助別人來詐你呢?」
剛才楊銘為了照顧魏志林的情緒,只是象征性地拿出了幾頁資料,而此刻見魏志林在懷疑自己,楊銘便又再次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把里面的資料一股腦全部拿了出來。
「魏書記,如果您不相信您可以看一下這些資料,這些資料就是韓全國所掌握的完整證據鏈的復印件,如果您覺得有必要,您盡管可以查看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了!」
「怎麼會這樣?!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魏志林一邊嘴硬吆喝著一邊拿起所有資料,仔細審視了起來。
不過隨著魏志林看到的資料越來越多,他的臉色也隨之由白變青,再由青變紫,最後竟然變成了像豬肝一般的紫黑色了。
看到魏志林的臉色不斷變化,楊銘相信魏志林看到那些鐵證之後已經沒有什麼話可說。
然而讓楊銘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魏志林看完那所有資料後,卻突然一反常態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
魏志林這笑聲實在太過陰森可怕,笑得楊銘毛骨悚然,後背發涼,不禁全身的寒毛都站立了起來。
「魏魏書記,您您笑什麼?」楊銘實在有些吃不準魏志林在笑什麼,有些怯生生地問道。
「哈哈哈,小楊啊小楊,就韓全國這麼點小把戲,難道就把你給糊弄過去了嗎?哈哈哈」魏志林依舊大笑不已。
「小小把戲?魏書記,您手中拿著的可是關于您槍殺韓全國的完整證據鏈,怎麼就成小把戲了?」楊銘很是震驚地問道。
「哈哈,小楊老弟,你說得沒錯,也許在半個小時之前,這些資料還算是完整證據鏈的話,那現在嘛,哈哈哈,無非就是廢紙一摞嘍,哈哈哈」魏志林很是得意地說道。
「廢紙一摞?什麼意思?魏書記,請您賜教!」楊銘被魏志林說得雲里霧里,實在沒有搞明白魏志林的意思。
「哈哈,小楊老弟,你真是聰明一世卻糊涂了這一時呀,看來你是真不懂了,那好吧,那我就來跟你好好聊一聊!」
說著魏志林將那些資料反遞給楊銘,得意洋洋地接著解釋道。
「小楊老弟,可能你不是學法律的,你對一些法律知識並不太了解,前些年我曾經在縣里當過幾年的法院院長,所以我對證據鏈這塊的知識還是比較充足的。」
「就拿這些資料來說,剛才我把這些資料好好看了一遍,你說得沒錯,我也承認這些資料的確算得上完整證據鏈,的確能夠證明是我指使馬有財槍殺的佐藤純一郎,而且」
說到這里,魏志林故意停頓了一下,很是小心地向四周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人偷听後,招招手讓楊銘附耳過來,故意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
「而且吧,小楊,咱們關系這麼鐵,我也就不跟你隱瞞什麼了,我不妨告訴你,佐藤純一郎的確就是我指使馬有財槍殺的!」
「啊?!魏書記,佐佐藤純一郎真是您派馬有財槍殺的啊?!我我不相信」楊銘听完後震驚到嘴巴長得老大,不禁驚呼了起來。
「噓,小楊老弟,你小聲點,不要被別人听到了!」剛才楊銘被驚得目瞪口呆,一時沒注意壓低聲音,說話聲音有些大,結果嚇得魏志林趕緊去捂楊銘的嘴巴。
而楊銘這也意識到的確是自己說話聲音太大了,所以趕緊把聲調給降下來,夾著嗓子壓低了聲音。
「魏書記,之前韓全國跟我說佐藤純一郎是您指使馬有財殺死的時候,我還有些不相信,我真沒想到這都是真的!」楊銘故意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
「嗨,這有什麼?!小楊,你我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瞞你,佐藤純一郎被殺是他咎由自取找死,怨不得別人!」
「哦?魏書記,您的意思是說?」楊銘很是好奇地問道。
「嗨,小楊,你是青峰鎮人,最清楚佐藤純一郎是佐藤化工的法人代表。」
「而佐藤化工就在你們青峰鎮上,關于這幾年佐藤化工在青峰鎮上的所做所為,恐怕沒有人比你們青峰鎮自己人更清楚了吧?」
「嗯,是啊,佐藤化工這些年在青峰鎮倒行逆施,霸道橫行,不僅排黑水污染當地的水土資源,造成糧食絕產,新生兒畸形率居高不下,把青峰鎮的老百姓逼上了絕路。」
「而且半年前佐藤化工發生了嚴重爆炸事故後不僅還不好好做善後工作,竟然還敢買凶打人,搞得民怨沸騰。」
「說句不好听的,佐藤化工簡直就是青峰鎮的禍害!青峰鎮人都被佐藤化工給坑慘了!」
「嗯嗯,沒錯,的確是這樣!」魏志林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帶有歉意地說道。
「這些年佐藤化工的確是把青峰鎮人禍害地夠嗆,可是話說回來,如果換成其他企業,他們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做那些混蛋事嗎?」
听到這里,楊銘多多少少听出了些眉頭,魏志林一直把話題往這上面來引,很明顯魏志林馬上要「真情相告」了,所以楊銘很是配合地說道。
「不會,肯定不會!要這是放在其他企業身上,縣里相關職能部門早就讓佐藤化工吃不了兜著走了!」
說到這里,楊銘再次把身體向魏志林那邊靠了靠,夾起嗓子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
「魏書記,我听說佐藤化工後台硬著呢,佐藤純一郎連林遠縣的縣領導都不放在眼里,縣里職能部門更不敢跟他們硬來了!」
「哈哈哈,小楊,你的消息倒是瞞靈通的嘛!」听到這里,魏志林很是得意地拍了拍楊銘的肩膀,仰頭大笑道。
「小楊,你說的沒錯,佐藤化工的後台很硬,至少在京州市範圍內,那絕對是足夠硬,哈哈,不過不好意思說,佐藤化工的後台正是我魏志林!」
「啊?佐藤化工的後台是魏書記您?!」為了讓魏志林獲得最大程度地滿足感,能夠讓魏志林將更多的「實言」以告,楊銘裝作很是震驚的樣子。
「哈哈,那可不?哈哈哈」魏志林見楊銘震驚到懷疑人生,更加得意洋洋了起來。
「小楊,就像剛才你說的,這一輩子韓全國為了跟我競爭,不惜多次把女兒當籌碼送出去,來博取上級領導的青睞和支持,那我呢,為了跟韓全國競爭我又付出了多少呢?」
「額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楊銘裝出一副傻白甜的樣子,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
「我家只有一個兒子沒有女兒,不過即使我有女兒我也不可能像韓全國那樣當籌碼送出去,所以我用的是這一招!」說著魏志林便用手作出了一個數錢的姿勢。
「魏書記,您是說——錢?!」楊銘震驚地問道。
「對!就是錢!」魏志林使勁點了點頭,伸手過來拍著楊銘的肩膀,哼哼教導道。
「小楊啊,你要記住,在官場上混,你可以沒有靠山,可以沒有才華,甚至可以沒有工作能力,但有一點你絕對不能沒有,那就是錢!」
「魏書記,謝謝您的教導!」听到魏志林在「悉心」教導自己,楊銘趕緊擺出一副「受教」的姿態,不過卻又很快面露難色。
「可是魏書記,錢這東西的確是好東西,擔心這些年官場懲治腐敗一直呈現高壓態勢,正所謂莫伸手伸手必被抓,就像韓全國那樣,收了別人的錢早晚會被查出來的,我不敢」
「哈哈,小楊老弟,你小子平時看著挺機靈的,可有的時候卻老是犯糊涂呢!」魏志林再次得意地仰頭大笑道。
「行吧,今天我心情好,那我就好人當到底,好好教一教你吧!」
「小楊,其實吧,大多數情況下收錢的確不是一個明智之舉,就像剛才你說的,收了別人的錢總歸有一天會被查出來的。」
「不過有一種情況除外,在這種情況下,你大可放心大膽地收錢,保準不會有人找你麻煩的!」
「哦?魏書記,你說是什麼情況?請您賜教!」楊銘迫不及待地趕緊問道。
「嘿嘿,那我就用我的親身經歷給你說一說吧!」魏志林很是得意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