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人自以為行事小心謹慎，林雲沒道理能看出什麼東西來。
但林雲浪跡江湖至今，靠的就是不講道理。
咱推理，從來也不講證據。
「怎麼好勞煩你欠下人情，無歸城雖然遙遠，但我和我那朋友也好久沒見了，正好去敘敘舊。」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遲鈍的人，也該看出情況有些不對了。牛頭人和孟婆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變得有些陰沉。
氣氛變得凝重起來，劉基默默握住了手里的長劍，在剛才的戰斗中，他全程邊緣OB，沒有幫上一點忙，現在如果再要出手，他只求自己能打出自己最強一擊，要是能給林雲他們制造一點點機會也好。
只有雪女依然呆萌地看著林雲，腦子里還在想林雲什麼時候在幽冥界也有朋友了。看來她不在的這段時間里，林雲過的還挺滋潤嘛！
牛頭人看著林雲，眼里看不出喜怒，只是些許神威緩緩溢出，林雲也沒有慫，淡然地看著牛頭人的雙眼。
無聲的交鋒維持了幾分鐘，終于，牛頭人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辦法用威壓迫使林雲屈服。
他琢磨再三，終于還是選擇了放棄:「既然你們執意這麼客氣，那我和孟婆就在這里等你們吧。祝你們一路平安。」
這一路平安四個字當中帶著明顯的惡意，不亞于撕破了臉皮，就連雪女都感受到了不對勁。
林雲依然淡定，道︰「先不急，剛才不是說還有第二個我們關注的事情麼，關于眾生怨力，還是先說了我們再走吧，不然心里總是不踏實。」
牛頭人︰「……」
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人都要走了，還想著白嫖。
剛才都差點翻臉了，他怎麼好意思的？
他的臉是真的牛皮？
其實在之前對視的時候，牛頭人有很多次想要暴起發難，但每當他產生這個念頭的時候，便感覺脖子有些涼。
這是警兆！
越是強大的神對自己的命運感知就會越清晰，就算不至于洞悉所有，但自己做的某個決定如何和性命相關，便會有一定的感應。
這才是牛頭人忍住了沒有動手的原因。
他感覺自己真要動手了，死的不會是林雲，而是他。
林雲只是一個凡人，他是怎麼做到的？
牛頭人心里忌憚，也就只好答應林雲的要求了。
畢竟剛才說好了的。
但他之前說出這些秘聞，其實是為了釣魚。
現在好了，魚沒釣到，還把餌咬走了。咬了一個餌也就罷了，他還要再咬一個。
有這麼過分的人嗎？
「眾生怨力之所以會在這里匯集，是因為這里是輪回之路的終點。死去的靈魂最終會來到這里，卻無法轉世投胎，自然滋生怨念。
這些怨念經久不散，並且在輪回之井的作用下越聚越多，就有了今日的局面。」
牛頭人帶著怨念解釋了一番，這也算是非常敷衍了。
眾生怨力的產生非常簡單。這些怨力並不是人為凝聚，而是天然形成，而且成型過程也十分合理。
這純天然的龐大怨力，在輪回之井的束縛下，怨力不斷壓縮，最濃郁的在外圍，已經濃縮成固態了，甚至誕生了意識，還知道躲避林雲的火。
而里層的還是黃霧，黃霧若是不斷壓縮，也能變成黑色。
按照這個趨勢，終有一天，這里的怨力要爆發，足以造成毀滅性的災難。
一切的發生都有跡可循，但牛頭人刻意隱去了一些關鍵的東西。
只說出這些，也算是他完成了承諾，泄露的情報也不算多。
想來，這林雲也該見好就收，不要再和他們多做糾纏，大家雖然是不歡而散，但也算是少了一場爭端。
奈何，林雲最擅長的就是不按套路出牌。
「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
牛頭人︰「……」
這個人的臉比輪回之井的牆還厚。
但說都說了這麼多了，想問什麼就讓他問吧，反正自己隨隨便便回答一下，就算是說假話，林雲應該也不敢和他翻臉。
「你問吧。」
牛頭人自信滿滿地說道。
「我想問，明明我救了你們，為什麼你們能這麼自然地想要算計我們？」
林雲這話問出來，氣氛頓時僵住，牛頭人也沒想到林雲居然會這麼直接，又林雲接著道︰「你們是蓄謀已久，還是臨時起意？如果是蓄謀的話，萬一我們不能幫你們恢復神智怎麼辦?
若是臨時起意，是什麼讓你們忘恩負義，想對我們動手？」
芊芊當場懵逼，林雲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勇了？
這個問題問出來，牛頭人和孟婆也不可能直接回答的吧！
好家伙，他該不會也是吸多了黃霧變得沖動了吧，這該怎麼辦才好？
芊芊並沒有信心能和雪女一起戰勝牛頭人和孟婆，而且這里是幽冥，在別人的地盤，要小心一點。
但她很快靈光一閃，拉著林雲道︰「你拆穿這件事干嘛，他們可能還有同伙，指不定就在附近埋伏著呢！」
這波啊，這波是芊芊故意反向女乃。
牛頭見林雲和芊芊的互動，也不禁冷哼一聲。
「既然都讓你們看穿了，那我們也不裝了。出來吧，無常！」
隨著牛頭的一聲呼喝，黃霧之中又走出來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無常看起來是最像人的，但他的臉部表情卻非常扭曲，一邊和善，一邊猙獰，一邊黑，一邊白。
他的氣場也是三個幽冥之神中最強的那一個。
芊芊看到無常出現，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不是反向女乃了嗎，為什麼這次偏偏就說中了？
芊芊總感覺自己被針對了。
無常的視線掃過眾人，落在林雲身上時，目光微微發生了一些變化。
沒想到在這里，居然遇到了老熟人。本來以為是3v2，沒想到是3v3。
他和林雲之前打過交道，已經認定林雲是某個神靈的轉世身了。
之前的小沖突，沒有必要升級，但這次他所圖甚大，當然不會再讓林雲給攪黃了。
就算林雲同樣是神，他們也沒有必要畏懼。
林雲總不可能是哪個神帝轉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