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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大夏王飛馳,一如既往的霸道,金色身影在空間亂流中蕩起狂潮無數,幾為潮汐。

這也幸虧是在空間亂流之中,若是現實世界,不知道多少大城會在她一步之下化為飛灰,多少生靈慘遭毒手。

終于。

轟!

天空撕裂,金光璀璨照耀千里,刺破天際的重重黑暗,把此地崇山峻嶺映照的燈火通明,萬物無所遁形。

無敵降臨,天地寂靜!

金光照耀,才能看出這里赫然是一片沼澤,毒瘴彌漫,不知籠罩幾千里,縈繞在山峰之畔的並非雲霞,而是一團團顏色詭異的毒霧!

此地詭異。

必是大凶之地!

更可能隱藏著無數毒蟲凶獸。

可是在這一刻,它們全都不敢做聲,匍匐在地,哪里還有雄霸此地的狂狷,一個個安靜的就像是豬籠里的小豬崽。

這就是無敵之勢。

一出天下驚,一出天下從!

不過大夏王並沒有在乎它們,降臨現實世界的一瞬間,她的一雙眸子就如利箭一樣射向這片山嶺最尋常無奇的一座小山,當看到山下有新鮮泥土的痕跡,眼底立刻閃過一抹慌亂,緊接著,一股怒火狂涌迸發,一發不可收拾。

感知沒錯!

她隱藏于此,視為禁臠的東西,真的被人動了!

哪怕身在高空,還未落下,她的神念已經沿著狹長的山體縫隙刺入其中,看到其中的一片狼藉,還有一方銅色木棺被打開了。

木棺還在,但里面的東西……

沒了!

「是誰!」

轟!

瞬間,她怒了。

如果說之前她只是心生感應,還存有些許僥幸,但是這一刻,眼見為實,她徹底爆發了。

她海哥哥在這個世界上留給她的唯一東西……就這樣突然平白無故的消失了?

是哪個遭天譴的賊子?

呼!

無敵神念鋪天蓋地降臨,幾乎要犁地三尺。

找到他!

殺了他!

唯有這般,才能消解她心頭之怒!

可就在大夏王如一只炸了毛的貓,欲要瘋狂發泄心頭怒火之時,突然。

「墓?」

「這是你給他留的衣冠冢?」

一道渾厚驚訝的聲音從半空傳來,當這聲音響起來的一瞬間。

嗤!

虛空炸裂,一柄金色劍光破空而落。

大夏劍!

大夏王一言不發,竟直接出手了,並且一出手就是最凌冽的殺招!

好在,大秦王似乎早有準備,一團火光在虛空綻放,大夏劍落空的同時,無奈的聲音在另一邊響起。

「別鬧!」

「不是我做的!」

「我也沒有跟蹤你。但是你剛才引動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不少人都感應到了,傳音給我,我哪能不理?」

嗡!

大夏劍在虛空震鳴,似乎對大秦王的這回答並不滿意,蓄勢待發,而一旦降臨,必然是比剛才更猛烈的一擊!

「瘋婆子!」

大秦王內心暗罵一句,心里別提多後悔了。

自己好奇個什麼勁?

雖然這里是雲夢澤,也是整個中神州最危險的地方之一,大夏王在這里留下一個衣冠冢,看上去頗為奇怪,但是對熟悉她曾經遭遇的大秦王來說,並不算什麼意外。

畢竟,雲夢澤,就是大夏王夢開始的地方,同樣,也是她夢碎裂的地方。

她會選擇在這里整出一個衣冠冢,完全合理。

更何況……

只是一個衣冠冢而已,寄托哀思,里面除了一個木棺什麼都沒有,平常無奇,值得自己如此冒險麼?

大秦王很後悔自己的唐突。可此時此刻,面對已經被殺意淹沒理智的大夏王,哪怕同為無敵,他哪敢不辯解?

「真不是我!」

大秦王聲音急促,道。

「無論現在,還是剛才,同你見面的都是我的本體。此地更有你的劍陣封禁固鎖,我的分靈哪有可能打破它們?」

眼看大夏劍上散發的鋒銳氣息越發恐怖,大秦王都忍不住眉心顫動,感到了死亡威脅。尤其是當看到大夏王似乎絲毫不為自己這辯解所動的模樣,他更是叫苦不迭,忍不住在心里埋怨自己。

傻了?

自從那一位死後,大夏王整個人都已經不正常了,自己竟還想用正常的理由去辯解?這不是傻子麼?

呼!

虛空無聲無息碎裂,門戶開啟,露出後方清晰的空間亂流。

是的。

大秦王已經決定退走了,面對這般的大夏王,他是萬萬不敢在這里待下去了。

不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而是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冒險!

終于。

呼!

大秦王成功踏入了空間亂流,順利程度甚至讓他自己都有些錯愕,正要借助洞開的空間門戶繼續觀察大夏王的形態,突然。

轟!

火光爆閃,大秦王臉色大變,瞬間遁出數百里之外,駭然回望,剛才自己站定的地方,哪里還有空間門戶的影子?

大夏劍,最終還是落下了。

如果不是他心有警惕,早有戒備和準備,就剛才那一劍,他定會負傷!

「滾!」

「掃把星!」

「一年之內,別讓我再看見你!」

大夏王充滿怒火的聲音傳來,大秦王臉色一僵,陰沉如水。

掃把星?

這個稱呼……好久沒听過了。

不過對于大夏王來說,只怕自己真的是個掃把星吧,畢竟當年……

「唉!」

大秦王站定虛空亂流,沉默許久,終于一聲長嘆,幽幽望了大夏王所在的方向一眼,轉身離開。

大夏王,依然沉浸在往日的記憶里無法自拔,但是自己……

總得有人要學會面對現實啊!

……

大秦王走了。

帶著大夏王的警告走了。

走時臉色沉重,並不好看,更多的卻是無奈。

只是就在這時,他沒有看到,就在他轉身離去的瞬間。

嗡!

大夏劍金光劃破虛空,重新落回大夏王的手心,女人狠狠瞪了他離去的方向一眼,頗為真實,但當再次垂目望向那銅色棺木,眼底深處,突然閃過一抹精芒,哪里還有先前的暴怒?

還有憤怒。

但更多了一絲吃驚。

是的。

大秦王說的沒錯,此地是她特地為心上人所設的衣冠冢,哪怕數萬年前已設下,但這些年來,每次出關,她都會前來緬懷,寄托哀思之苦,並且用新的手段加持此地,尋常之人,哪怕是大秦王的分靈,想要破開此地也幾乎不可能。

即使做到了,此地也絕對不會只是這副模樣,恐怕整個小山都要崩碎。

可是。

它沒有。

潛入者似乎極其熟悉此地,悄無聲息的潛入其中,甚至直到他打開木棺的一瞬間,自己才覺察了。

或者說,是熟悉……

她的手段!

想到這里,大夏王的眼神突然變了,劇烈震動起來,充滿不可思議。

是啊。

這太不可思議了!

這世上,誰能如此熟悉的了解她的手段?

沒有人!

哪怕大秦王也不能!

理論上說,唯一熟悉自己,真正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已經死了。

除非。

「他……他還……」

大夏王嘴唇顫抖,真靈劇烈震蕩。身為無敵洞天,她對自身的掌控已經達到了這世間的極致,可這時候,卻根本無法完整說出內心的想法。

「他,還活著?!」

轟!

內心自語,大夏王卻如被雷擊,整個人徹底僵住了,被內心的思付所攝。

這可能麼?

一個在數萬年前已經死去,甚至連魂燈都已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熄滅的人,竟然過了?

亡者重生?

如果是別人給大夏王講述這個故事,她恐怕早就一劍劈下去了,根本不會給對方說完的機會。

老娘哀思萬年,你調侃我?

可是,當她自己想到這種可能……

「有可能!」

「生命一道,詭秘神奇,連我和大秦王都因此……真有可能!」

想到這里,大夏王激動澎湃,已經很難自己了,臉上清淚流下而不自知。

但偏偏就在這「驚心動魄」的時候,她反而變得更理智了,超乎以往百倍的理智。

「但……若是活著,他怎麼不來見我?」

「怎可能不來見我?」

「還是說,是我真的想多了。將那東西取走的,並不是他,而是他的隔代傳人?!」

大夏王眼底光華漸漸黯淡,籠罩千里方圓的神念收斂。

無需再查。

降臨此地的第一時間沒能追蹤到對方的行蹤,大夏王就知道,自己今天恐怕真要一無所獲了。

但她非但沒有失望,眼底暗藏的神韻反而更加堅定,深刻入骨。

「找!」

「窮盡畢生之力,我也要找到他!」

「當面問問,在臨終之際,他是否還……記得我!」

呼!

金光收斂,黑暗無聲無息再次降臨。

大夏王離開了。

今夜之事仿佛只是時光洪流之中的一枚浪花,並未泛起多大波瀾,除了大秦王之外,無人知曉。

但世人同樣不知的是。

當夜。

夏王城燈火通明之下,無數暗影被一道神秘的命令激活,天剛蒙蒙亮,他們已經出城而去,如暗流洶涌,蔓向中神州各個角落。

尤其是中神州第三凶地雲夢澤,更在五天之後,爆出驚人之令。

「夏王令!」

「從今天起,雲夢澤方圓萬里,為我大夏所有。所有想入內磨礪者,必先登記在冊,由我大夏清點!」

遠在億萬里之外的大夏王朝竟然如此霸道強硬的封鎖了整個雲夢澤?

此事一出,整個中神州震動連連。

一個雲夢澤不算什麼,畢竟它本就是一處凶地,無主之地,大夏想封鎖也無所謂,反正只要登記在冊就一樣能正常出入。

可是。

這真的只是普通的監管麼?

大夏王突然發此號令,究竟是為了什麼?

莫非,它和這些時日各大聖宗皇朝加速搜集神源有關?

無敵洞天地位尊崇,一舉一動都被世人矚目,更何況大夏王這命令還如此奇怪,世人哪能不好奇?

所以一時間,當大夏王這命令傳出,前來雲夢澤磨礪己身的人竟然更多了,每天絡繹不絕,超過之前百倍!

……

當然,此事暫時和李雲逸無關。

五天後的這一天,他正坐定宣政殿王座之上,閉關參悟。

突然心頭一動,李雲逸睜開眼眸,精芒如穿破重重空間,望向南蠻山脈方向。

「他們,應該已經到了,快要開始了吧?」

思緒浮動,李雲逸不由再次想起五天前,當他當著眾人的面說出要派他們奔赴南蠻山脈,目的是南蠻山脈遺跡時,眾人臉上的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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