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
「東星在搞什麼鬼,我大喪人多,錢多,地盤多。」
「我是沒十二堂主那麼有名,可我的勢力一點不比他們差,現在我想投東星,這群王八蛋居然讓我再等等,撲你老母,再等我就去見耶穌了。」
一間酒吧內。
洪興大喪氣急敗壞的砸著東西,嚇得周圍的心月復小弟們一個個瑟瑟發抖。
「大哥,東星既然不收我們,干脆還是留下吧。」
「任擎天其實也不錯,他還不知道你要過檔的消息,干脆當什麼事都沒發過好了。」
一名小弟在旁邊建議道。
「去你媽的。」
大喪舉起一個酒瓶。
噗的一下,砸在了小弟頭上,里面的酒水炸裂開了。
被砸的小弟更慘,鮮血瞬間流淌下來,沒一會的功夫便染紅了半張臉。
「你當任擎天是白痴啊,現在沒收到風聲,回頭我們沒了動作,東星的人一扇風點火他也知道了。」
大喪打完還不解氣,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不過他到底是沒有失智,看著滿臉是血的小弟,還有一旁瑟瑟發抖的其他人,從手包內拿出一大疊鈔票︰「拿去看醫生,再讓他們給你測測智力,智力超過四十的人都不會說這種蠢話。」
「謝謝大喪哥。」
一疊錢看起來得有好幾萬,小弟拿著錢畏畏縮縮的走了。
大喪氣呼呼的坐在沙發上,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東星的人不識貨,我看他們遲早要完蛋,不過不用怕,東星不行還有新記,新記不行還有和聯勝,總有識貨的。」
月兌離洪興,背叛任擎天,是大喪早就有過的想法。
大喪是任擎天的人,任擎天是左路元帥,他跟著任擎天,永遠不可能被龍頭蔣先生接納,自開一堂,成為洪興堂主。
再加上因為一點小事,就被任擎天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所以大喪才有了轉場去別處的心思。
只是心思歸心思,沒人收留,他是萬萬不敢動的。
洪興不是小公司,只有四大社團才有資格在他轉場後保住他,讓他不會被洪興追殺。
不然,光憑他一個人肯定扛不住洪興的報復,遲早要被人砍死在大街上。
鈴鈴鈴
正想著,桌上的大哥大響了。
大喪沒好氣的看了眼大哥大,一邊在心中暗罵著打來電話的人,一邊又拿起電話︰「喂,我是大喪。」
「大喪哥是吧,我是西九龍情報科的梁紫薇高級督察,有興趣談談嗎?」
「靠!」
大喪直接掛斷電話。
鈴鈴鈴
大哥大很快又響了起來。
「大喪哥,別急著掛電話,我听說你要轉場去東星,可我知道,東星內部有人不歡迎你,你是過不去的。」
「而我調查過你的資料,四大社團的高層中,你只和東星的駱駝有聯絡,並不認識和聯勝還有新記中的大人物。」
「你要走的消息紙包不住火,任擎天遲早會知道,等待你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听到電話那頭的女聲,大喪不驚反笑︰「你想說我只能和你合作對不對,死了這條心吧,我大喪最恨警察,我就是出門撞死,被人砍成肉醬,我也不跟條子合作,再打來,我就該問候你母親了。」
嘟嘟嘟
西九龍警署內。
呂澤看著有些發愣的梁紫薇,開口道︰「大喪是不是不肯合作?」
「長官,我覺得大喪現在還沒被逼入絕路,等他到了絕路」
梁紫薇的話還沒說完,呂澤就打斷了他︰「等他被逼上絕路了,他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大喪只是打手,哪怕他是任擎天的頭號打手,也改變不了他只會好勇斗狠的事實。
所以呂澤很懷疑,大喪對任擎天的事知道多少。
如果他什麼也不知道,就算他肯和警方合作,警方也沒法以他為突破口為任擎天定罪。
「長官」
梁紫薇還想說些什麼。
呂澤直接打住︰「我對大喪另有安排,剩下的事不用你管了。」
「是,長官。」
梁紫薇沒有辦法,只能立正敬禮。
「給你機會你都不中用。」
呂澤嘀咕著回到辦公室,也不知道是在說大喪,還是說梁紫薇。
或許二者皆有吧,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所謂的對大喪另有安排並不是說說而已。
「自己聯絡任擎天,告訴他,大喪想轉場去東星的消息。」
呂澤將一條短信,發到了一個開通數年,都沒有收到十條短信的BB機上。
兩小時後,呂澤的BB機響了。
上面寫著︰竹鼠已行動,任回四字,好好做事。
「好好做事?」
呂澤看著BB機上的信息。
任擎天的狡猾是出了名的,要不然也做不到左路元帥的位置。
看來這次的通風報信,並沒有讓張聰被刮目相看,頂多讓任擎天知道了大喪身邊有這麼個人。
一個危急關頭,對自己還算忠心的人。
「一如既往,多看,多听,等待命令。」
呂澤將自己的命令傳遞回去。
第二天。
風平浪靜。
第三天。
大喪開始跟和聯勝聯絡。
第四天。
海灣住宅區發現一名死者,該死者身中三槍,被證實身份為︰洪興紅棍之大喪。
「死了!」
呂澤抿了抿嘴唇。
是誰殺的大喪張聰也不知道,直到中午時分,情報科那邊有線人爆料,才知道干掉大喪的人叫麥克。
晚上。
「呂sir,我接到任擎天的命令,干掉了大喪。」
晚上八點多,呂澤接到了麥克的電話。
「恭喜啊,殺大喪這麼重要的事任擎天都願意交給你,看來大喪死後,肯定是你頂他的位置了?」
呂澤語氣輕松,好似什麼也不知道一樣。
「哪有那麼容易,任擎天說現在大喪死了,可他的人馬還在,想在他的人馬中選個人接手大喪的勢力,說這樣做才不會被人說閑話。」
「他還跟我提到了阿聰的名字,說這次要是沒有阿聰,可能就讓大喪過檔去別處了。」
「我覺得他可能選阿聰,畢竟阿聰是跟隨大喪多年的老人,有任擎天幫扶他能上位,同時又因為他功勞不夠,下面的人不會很服他,任擎天操控雙方的時候就更容易了。」
麥克沒有說自己,而是談起了張聰。
呂澤眉頭微皺,低語道︰「你想說什麼?」
麥克信心滿滿的說道︰「呂sir,我認為我比張聰更適合做臥底,如果你能讓張聰退出,任擎天肯定會選我上位。」
「我向你保證,上位後會在最短時間內,拿到任擎天的犯罪證據並找出貨倉的位置。」
呂澤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偏偏他語氣中又帶著愉悅,輕笑道︰「真的嗎?」
麥克回答︰「我已經掌握到一些貨倉的線索了,只是還不能確定,需要再試探一二。」
呂澤一听這話,玩味的說道︰「上次見面時,你可不是這麼和我說的,你說你不知道他的貨倉在哪,需要時間。」
麥克想也不想的說道︰「這是我最新收到的消息,還沒來得及向你匯報。」
「是嗎?」
呂澤態度莫名,語氣幽幽的說道︰「可我早在今天中午,就知道你干掉大喪的消息了呀,你怎麼晚上才告訴我,害的我整整一個下午都在不停的模自己,想你的電話怎麼還不來。」
模自己,是任擎天非常喜歡講的一個笑話。
有個小男孩,晚上睡不著覺,一個勁的往廁所跑。
路過媽媽的房間時,看到媽媽模著自己,說我想要男人,我想要男人。
結果第二天去廁所,又路過媽媽的房間,發現媽媽房間內果然有個男人。
于是小男孩回到房間後,就學著媽媽的樣子模著,喊著︰我要奧特曼,我要奧特曼。
當然,笑話只是過程。
每次任擎天講完這個笑話之後,就會殺一個听笑話的人。
所有人都對這個笑話不寒而栗,呂澤想來,麥克是听過這個笑話的。
果不其然,听完呂澤講述的,本屬于任擎天的笑話,麥克再也笑不出來了︰「呂sir,我也想聯系你,可我根本沒有機會,你也知道我是做臥底的,臥底很危險,我只有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才能跟你聯絡。」
「我知,我知。」
呂澤當然知道做臥底的危險性。
只是沒等麥克松口氣,他很快又話鋒一轉︰「我也知道你把我當傻子一樣耍,PC17178,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個聰明人,更沒人能這樣耍我。」
「呂sir」
「pc17178,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讓你如此的不尊重我。」
「直到現在,你都不願意喊我一聲澤哥,我很奇怪,是什麼讓你變得如此無禮?」
呂澤已經不想再和麥克說下去了︰「就這樣吧,麥克哥!」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