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玥被突如其來的熱搜弄得驚慌失措，真是怕了這種站在風口浪尖上的感覺。
難道真的是《雲澗》劇組買來做電影宣傳的？如果是，好歹事先也該通知她一聲吧……
懵了一會，時玥跑到陽台上給許洛斐打電話。
不知為什麼，雖然明知許洛斐靠不住，遇到事的時候卻總是想問問他。
電話接通了，難得他那邊一片安靜，不是吵雜的酒吧或者電競館。
「你在哪？有空嗎？」
「在家。嗯，有空，怎麼了？」
時玥告訴了許洛斐熱搜的事。
「是麼，哈哈，我去瞧瞧。」
許洛斐打開瀏覽器看了一會。
「哈，真不錯，林秋冬的經紀公司比九天還早一步借用了你的流量。」
「他那麼火的明星，還需要我這點流量？」
「當紅小生之間的競爭大著呢，他們的經紀公司都在想方設法讓他們掛在熱搜上。像林秋冬這種流量小生，輕易不敢炒cp，但又總需要一點曖昧傾向的新聞來吸引關注，踫上你就很合適啊，無論是吸楮還是推廣電影，效果應該都不錯。」
「==所以林秋冬拍那張照片，就是為了後面炒作？」
「也不一定，可能他拍的時候就是單純的仰慕你而已。」許洛斐壞笑，
「只不過，明星的微博背後都有團隊在操縱，不是他想說什麼就能說什麼的。他經紀人如果覺得這是個很好的炒作機會，那林秋冬也只能乖乖听話。」
「他的照片里也有我師父，可能他仰慕的人是鐘皓呢。」
「也許是，但大眾的關注點就是這麼的膚淺，哈哈。相比中年技術宅，大家當然更願意听當紅小生和網紅美女的故事啦。」
「==那我該怎麼辦？」
「不用怎麼辦，大家看看熱鬧也就過去了。」
「我為什麼要掛在熱搜上給人看熱鬧？？」
「因為你是網紅呀，享受網紅待遇，就得履行網紅義務，經常提供點話題出來娛樂大眾，跟娛樂圈差不多啦。」
「……那韓菲菲那邊呢？
「有林秋冬挺你，跟韓菲菲的實力PK你應該就會佔上風。但也有可能他的粉絲連這點擦邊緋聞都接受不了，找機會去黑你也說不定。」
時玥更加無語了，網上的局面貌似越來越混亂。
她真的只想做個像她師父那樣優秀又低調的電影美術師而已，就這麼難嗎==
「干嘛這麼沮喪，越炒越紅越精彩嘛。」
「你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時玥沒好氣的說。
掛了許洛斐的電話，時玥思索了一會，便去學子網寫了一條聲明。
「感謝大家的謬贊，也很慶幸能跟這麼優秀的劇組合作，但我只是《雲澗》劇組的美術實習生而已，並不是正式的美術師。負責美術把控的是我的師父，另外還有幾位經驗豐富的美術師們一起努力，才有讓了劇組滿意的美術前期。我們美術團隊會繼續努力做後期，帶給大家更好的觀影體驗。」
時玥把自己的文案檢查了幾遍，便發布了。
不管怎樣，她的態度一定要謙遜，讓大家的注意力盡量轉移到師父和其他美術師身上，不能居功，那樣就太傻了。
……
馳早坐在窗邊寫論文，接到許洛斐的電話。
「還在閉關？你妹子都跟別的男人上熱搜了你還學的進去，真是得道高僧啊。」
馳早詫異，「……怎麼回事？」
「你自己去微博主頁瞧瞧。」
馳早立即打開微博看了一會，有些無語。
「……這是提前為電影做宣傳？」
「算是吧。我剛找人問了一下情況，是《雲澗》的宣傳部和林秋冬的經紀公司一起推的這個熱搜。」
「他們把林秋冬跟時玥扯在一起，是想干嘛？」
「你說干嘛，用擦邊緋聞賺流量啊。林秋冬工作室那邊肯定在等粉絲的反應。如果不排斥，他們可能會順水推舟繼續安排一點別的料掛在熱搜上。如果排斥，就發文糊弄過去。反正不管怎樣，林秋冬和《雲澗》都是賺夠曝光度了。」
馳早有點煩躁，沒想到時玥這麼低調，卻還是被人扯上熱搜。
許洛斐笑著說，「你放心，時玥不是有我罩著嘛。我剛剛找九天的高層問情況，也是順便提醒他們一下，別忘了我跟時玥的關系。他們會讓推廣部的人注意的，賺賺流量意思一下就算，不要搞過火。包括韓菲菲那邊，九天M也會有分寸。」
「……韓菲菲那邊又是什麼情況？」
「時玥沒跟你講？哈哈，她可能是看你快立地成佛了，不想打擾你。韓菲菲那邊就是借她炒個校花話題而已，沒什麼大事。放心，我都盯著呢。」
「……嗯，撤熱搜也不現實，那就麻煩你多注意風評了。」
「嘿嘿，那是當然。」
掛了許洛斐的電話，馳早有點郁悶。
沒想到他最近在忙留學申請的時候，網絡上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而且這些，時玥都沒有告訴他。
就連今晚熱搜的事，她好像也不打算講。如果不是許洛斐打電話來，他可能會一直不知道。
時玥有麻煩的時候從來不會第一時間想到他，她寧願自己一個人擔憂，寧願去問許洛斐也不肯打擾他，似乎認為對他來說，其他的事都比她更重要似的。
是他一直以來做的不夠嗎，才帶給她這樣的感覺？
尤其這段時間，確實太疏忽她了。
關于大學城的流言蜚語，他其實已經想好了應對辦法，只是還沒有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
不管怎樣，明天見到時玥，他得好好跟她聊一下。
……
時玥第二天一進九天美術部，就被同事們嬉笑著圍觀。
田心掩嘴一笑︰「緋聞女主，你來啦！」
時玥無語，「緋聞這個詞也太扯了，我都沒跟他說過話。」
「那有什麼稀奇，好多緋聞的當事人自己都不知道呢。」
同事們也笑著聊起之前項目推廣時的一些搞笑的炒作方式，時玥略略欣慰，起碼業內人士都知道這只是套路。
聊了一會鐘皓進來了，「好了，大家都安心工作吧。現在外界都盯著《雲澗》的美術效果，後期一定要給力。今天一早公司上層就打電話給我，說可能上映時間要提前。預計明年四月上，比之前提了2個月。按這種進程，元旦就得把demo做出來，大家都加把勁。」
同事們答應了一聲便各自回座位工作了，看來後面加班加點的工作會是常態。
中午，許洛斐來九天叫她一起吃工作餐，又討論起熱搜的事。
「你在學子網發的那段聲明，很明智麼，就是官腔太重了。」
許洛斐笑她，「怎麼回事，一發聲明就這麼官方，你看看人家韓菲菲，多會發嗲賣萌。」
時玥有點生氣，「這麼喜歡看女生發嗲賣萌，那你去找韓菲菲啊，來找我干嘛？」
「不錯誒，」許洛斐笑著看著她，
「我似乎听出了一點醋意。」
時玥無語。
「干嘛對我這麼大火氣嘛，我又沒惹你。」
時玥也意識到自己對許洛斐確實太凶了點，
「對不起啦，只是看到自己的名字在網絡上跟別人糾纏在一起，很煩。而且走到哪都被人關注，搞的我後面更不敢出門了，也不敢去馳早那里，萬一被人發現，就死了。」
「那就不去嘛，反正你去了也是看學霸寫作業。」
「學霸寫作業也好看。」
「我去，又跟我撒狗糧。」許洛斐不爽地說。
時玥沒理他，接著感嘆道，「我真的只想做個像師父那樣優秀的美術師而已，好討厭參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你以後肯定會比你師父更厲害的。」
「怎麼會，能跟他一樣我就滿足了。」
「你比你師父厲害在，你有美貌。」
「你又來==你只會看臉。」
「當然不。這是個真理，美貌加上一個特長，那就是王炸。再加上你還有名氣。」
許洛斐笑著說，「不要嫌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利用好的話，這也會是你的王炸。」
……
從這一天起就開始加班。吃完飯的時候，時玥給馳早打電話，說晚上不能過去了，要回去的比較晚。
「你加班到幾點？我去接你。」
「還是不用了吧，我可以打車的。」
鐘皓告訴過她，公司有加班打車補貼，不用白不用。
馳早卻說太晚了打車不安全，執意要來接她。
「會不會耽誤你時間？」
「不會，快下班了告訴我就好。」
這一天加班到10點，走出九天，時玥在路口看到馳早的車子。
「辛苦了。」時玥坐上車，馳早跟她說。
「不辛苦，謝謝你來接我。」
「應該的。」馳早模模她的頭。
時玥跟馳早說了後期的時間安排。
「我們要趕元旦前一天出第一個版本。剛好是你生日，希望到時候有時間陪你。」
「巧了，我也是打算元旦前一天把申請材料寄出。那天你沒時間也沒關系，後面我就有很多時間可以陪你了。」
時玥想起她跟馳早確實好久沒有一起出去玩了，從她生日之後就沒有。但願元旦幾天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馳早繼續問她，「熱搜的事對你上班影響不大吧？」
「還好，也就同事們會開開玩笑。希望早點過去吧。」
「嗯，許洛斐已經打了招呼，應該不會鬧太大。」
馳早接著說，「雖然我沒法像許洛斐那樣認識很多人，但還是希望你有麻煩的時候告訴我，我會盡量幫你想辦法的。」
「……我只是看你工作那麼投入，不想打擾你而已。畢竟學業更重要。」
「你才更重要。」馳早簡短地說。
听他這麼講，時玥除了感動，好像還有點莫名被責怪的意思。不禁思索著，是不是她這段時間很多事不告訴他，是不是做錯了。
「你周末要加班嗎？」
「嗯，周六要加班。周日我也打算去公司做點事，另外田沐周日去綜藝部的攝影棚拍寫真，我打算去看一下。」
「田沐？他也在九天工作？」
「嗯，行政部的人拜托我推薦一位攝影師過去，我就推薦了他。」
時玥見馳早默不作聲，接著解釋道，
「他只是九天的合作攝影師，偶爾去一下。我跟室友們都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
看來這又是一件他不知道的事了，馳早有些無語。
「……你不想讓我推薦田沐？」
「你們之前網絡上的流言太多，我不希望你再有這些是非在身上。」
一時間氣氛有點尷尬。
推薦都推薦過了，時玥沒想到這件事會讓他不高興。
他們好像還是第一次有意見不同的時候，但時玥覺得自己沒有錯。
「我有注意分寸的……再說你還不是有緋聞在身上，卻還跟唐聞馨聊天。」
她不知道為什麼，就說了後半句。
「你介意這個？那我以後不回她短信了。」
「那倒不至于……」
他們兩家關系這麼緊密，她不至于這麼不懂事。她只是想搞清楚，他們之間究竟有沒有一點曖昧的關系。
「對了，上次在竹林里，我的問題都被你打岔糊弄過去了。中學時期，你為什麼要寫那麼多關于唐聞馨的事。」
「我說了，因為那時候沒別人可寫。」
時玥撅了噘嘴，「這算什麼理由，沒人可寫可以不寫啊。說，你之前是不是喜歡過她?「
馳早無奈地笑了。
「是不是？」
「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就是有！如果沒有的話，你會直接說沒有！是不是？」
馳早還在想著田沐的事，對時玥的糾纏有些無奈，
「可能是有一點好感吧。那都是很是久以前的事了。」
時玥立即目瞪口呆，馳早承認了？他真的喜歡過唐聞馨？！
突然後悔了。她真傻，為什麼要追問這個？
其實她根本沒有做好接受他喜歡過別人的準備。
現在馳早承認了他曾經喜歡過唐聞馨。她有感動他對自己誠實嗎？
並沒有。
反而覺得，覺得……莫名的難過。
他們倆為什麼沒有走到一起？
按許洛斐說的，是唐聞馨沒有表現。馳早感情上也是被動型，兩人都沒有邁出那一步而已。
可是如果唐聞馨現在邁出那一步了呢？
馳早會怎樣選擇？
……
12月中下旬，學校考研的同學已經在最後沖刺了。
馳早的申請工作也進入尾聲，在做最後的檢查與完善。
許洛斐進來，看馳早一個人對著電腦在忙碌，便走過去坐在他對面，
「時玥還在加班？」
「嗯。」
馳早抬頭看了許洛斐一眼，「對了，我問你件事。」
「怎麼？」
「那個，我……是不是不該跟她說，曾經對唐聞馨有過好感之類的話。」
許洛斐瞪大眼楮，「你對唐聞馨有過好感？」
「是時玥一直逼著我解釋，為什麼中學時期寫過很多跟唐聞馨有關的事。」
馳早無奈地說，「可能我那時候是挺欣賞她，畢竟她的見解和知識面都很廣，至少比你廣。所以我就記錄了一些。」
「然後你就跟時玥承認，你對唐聞馨有好感？」
「我不承認她又不相信。再加上，我那時候在考慮別的事情。」
「所以你就承認了？？哥們，你是不是最近忙傻了？還是一場戀愛談得智商變負數了？？」
「我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她之後就情緒變得很低落，怎麼哄都沒用，下班也不太肯讓我接她。」
馳早有點頭疼，「但是她那樣一直問，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她一直問，是想听你跟她徹底保證，你只對她一個人心動，不是要听你跟她承認自己喜歡過別人!」
許洛斐對學霸的戀愛商有點無語了，
「你就算真喜歡過誰，也絕對不要跟你現女友承認。別說這種無從考證的情愫，哪怕被現女友捉奸在床，也要一口咬定自己什麼都沒干，只是躺在床上等火車而已。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才是你女朋友想听的！」
看到馳早盯著他，許洛斐連忙補充，「你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說完他又解釋道，「我本來是不想再管你們倆感情的事，想任由你們發展的，這次是實在听不下去了。時玥這次肯定要跟你好好鬧一出不可……」
馳早在一邊听著听著，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抱歉，我實在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你躺在床上等火車的樣子。」
「我去，你都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情還笑話我！
許洛斐一拍桌子，
「我再提醒你一遍，你！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