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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我听到了什麼?二郎神?

池久下意識地揉了揉耳朵,有那麼一瞬間,以為自己幻听了。

對方一頓分析猛如虎,結果出來差了何止二百五,簡直就是十萬八千里。

然而銀山上,老儒還在滔滔不絕地為村人們分析︰「二郎真君是水神,我們正是洪水遇難時得遇仙人相救。他老人家可治過大水呢!水神在水災時救人,豈不是正好合上了!」

「我就听說過二郎神劈山救母、擔山趕日。怎麼還有治水的事?」

王老二撓撓頭,滿臉長見識地夸贊道︰「還是你們讀過書的人知道的多。得虧有您,要不然神仙救了我們,我們卻連神仙是哪尊仙人都認不出來,怎麼對得起仙人的恩情!」

話雖如此,不過還是有蓍老不太放心。這神名的事,弄錯了可不得了。于是老人又問道︰「可確認了?果是二郎真君無誤?」

「那是自然!」老儒抬頭挺胸,自信非常。

他對自己的分析有把握極了,見村老還有些不放心的樣子,老儒很快又舉證了一點︰「大家可還記得真君露出神顏的時候,額上那一點紅色印記?」

「二郎真君有三只眼的事,誰人不曉?!真君額上正中間的那點印記,想必就是他第三只神目所在。只是我等肉眼凡胎,看不到神目真面目罷了。」

「又或是神目威力極大,真君慈悲,怕神目傷人,這才施了手段,將神目隱藏了起來,只留下一點印記。」

好像,是很有道理啊!

老儒這麼一說,村人們也想起了真君額頭上格外醒目的紅色印記,紛紛恍然大悟。

武器對得上,神職對得上,就連長相也對得上。沒什麼好懷疑的了,神君肯定就是二郎真君。

這也行?!

把村民們的話,听了個全的池久,滿臉震驚。

額頭上有紅色印記,你們就沒考慮過那是胎記麼?

壓根不是什麼神眼啊!

小的時候他父母還擔心,臉上這麼醒目的地方長了個胎記,要是胎記也跟著他長大而變大,將來可怎麼辦。畢竟現今社會,哪怕是男孩子,顏值也是很重要的。

臉上有大胎記,容易娶不著媳婦!

雖然直到父母離開的時候,池久也依舊沒月兌單就是。

好在他越長越大,那點胎記卻始終沒大多少。成年後,更是一直保持著小指甲蓋大小。只比朱砂痣略大些,放在額上並不突兀,乍一看還有點女孩子貼花鈿的感覺。

可惜他是個男娃,用不著花鈿。要不然漢服一穿,化妝都省一個步驟。

好在胎記形狀略有些火焰的樣子,倒不顯得女氣。還把他有些女圭女圭臉的氣質,帶得帥氣了一些,要不然池久也不會讓額頭露出來。

之前看到天空上放大的人像,池久能一眼認出那是他自己,除了五官輪廓的熟悉之外,依靠的就是這個。

撇去胎記這點不提。真正的水神踫上水災,水神能操控洪水,治水應該直接解決掉洪水的源頭。而不是像他這樣,拿水根本沒辦法。沒辦法讓洪水退去,只能扔點東西,讓他們有個落腳地避水。

哪有一點水神的樣子?

更何況三尖兩刃刀。三尖兩刃刀確實是二郎神慣用的標志性武器沒錯。池久拿手機百度了下三尖兩刃刀的樣子,網圖看著,硬要把餐叉說成三尖兩刃刀也不是不行。長得確實有那麼一點點像。就一丁點。

小人們沒見過真正的三尖兩刃刀,誤認倒沒什麼。

但是,池久看著放在洗手池旁邊,剛剛用來撈人的調羹。這些人難道忘記,他還拿調羹舀人了麼?有兩把‘武器’,他們怎麼就沒往別的地方想,反而就認準了這個。

其實村人們想得很簡單。他們不是沒注意到調羹。先不說調羹龐大的體型,根本讓人無法忽視。有不少人本身就是被調羹救起來的,想忘記也難。之所以沒說調羹,是因為他們沒認出來調羹是什麼法器。

但在村人們看來,這也不要緊。

神仙們手里,哪可能就只有一樣趁手的法器。肯定有經常用的,不經常用的。那不經常用的,就不出名,他們凡夫俗子認不出來,不是很正常麼!

總之村民們是認定池久是二郎神了。嘴里的話已經由感謝神仙,變成了更具體的,感謝二郎神。

行吧。

誤認就誤認了。要不然他冒出去說,他不是二郎神,那些小人問他真名的時候,他還能怎麼辦?池久很快就想開了。

拿起調羹,池久才要離開,就發現,洗手池里畫面一變,池底的模型突然換了一組。原本被洪水肆虐的原野村落,變成了受到洪水蹂|躪的城池。

城池里,和之前村落里小人衣著打扮如出一轍的小人們,正在哭號地逃命自救。

如同地獄的一幕,又一次在池久眼前重現。唯一比村落強點的,大概就是城池有城牆,城里民居的房屋,也比村子里的結實一些。還有些村莊里難得一見的二層建築。諸如酒樓或者富戶家的房子。

這讓人們可避水的地方,多了一些。在洪水里,能堅持得久一些。

即使這樣,城池的情況,也沒比村落好多少。高層建築是多了,但相對的,一座城里居住的人,數量遠比一個小村莊里的人,要多得多。

以致于遇到洪水,城池里某些地方,情況比村莊更為慘烈。

除了少數幸運的人,更多的人,都在洪水里無力的掙扎。

這個城池是怎麼出現的?池久顧不上研究這個。才救過一村的人,已經有了經驗的池久,連忙跑回廚房,拉開櫥櫃找出所有餐叉。

好在家里餐具不止一份。池久雖然是獨居,不過當初買下這房子,搬進來的時候,他在家里做過一頓飯,請了不少同事朋友溫居。

當時用的不是一次性餐具,聚餐時菜式又中西餐都有,所以家里餐具有十來套,從刀叉到筷勺,一樣不少。這會正好派上用場。

池久不由得慶幸起自己的環保觀念。要是當時用的是一次性餐具,現在這關頭,他還真不知道上哪找合適的替代品。

抄起放餐具的儲物盒,池久迅速地回到衛生間,飛快地在各處安放下一座座小銀山。

楊大樹從來沒有什麼時候,這麼後悔過。家里的房子已經很破舊了,當初賺了錢,本來是要起新房的。但是想到家里孩子還小,不到娶親的時候,舊房子修修,其實也還勉強能住。又一時貪心,想留著這些錢,繼續做本錢,好多賺點。到時候等孩子再大點了,起個寬敞些的青磚大瓦房。

沒想到就是這一點貪念,眼看著要害了全家人的性命。

要是房子已經蓋完就好了。新蓋的房子,用料扎實,又沒年久失修的毛病。這樣結結實實的房子,就是大洪水來了,也不一定奈何得了它。一家人躲在屋頂上,豈不是安全無虞?

再帶點吃食細軟,安安穩穩地度過洪災,難後還能有些銀錢過活。日子雖然苦一點,但艱難不了多久,就能再起來。

哪像現在。楊大樹把孩子架在肩膀上,一手拉著妻子,一手護著孩子,目光焦急地四處梭巡,想要找個能落腳的高處。

可惜周圍鄰居家的房子,也沒好到哪里去。洪水才來沒多久,就一起被沖垮了。這片本來就是貧民區,想找個稍微高點結實點的房子,何其之難!

別處倒是有,但太遠了。洪水這麼大,水又這麼深,他連站著都是勉強,何況是帶著家人涉水過去。

一個洪波打來,楊大樹被沖擊得腳下不穩,一個踉蹌,眼看著就要倒下去了。就在他絕望的時候,楊大樹突然看見不遠處,一座明晃晃的銀山,突然從天而降。

「相公快看,我們有救了!」原本還在懷疑自己眼楮的楊大樹,听見妻子的話,終于確認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面前真的出現了一座銀山。

楊大樹連被洪水沖倒都不在乎了,眼里只有那一座銀山。銀子耀眼的光輝,讓楊大樹滿心火熱。不是出于見到錢財的熱切,而是激動于,他們一家人的生路,找到了。

拽著妻子,帶著孩子,楊大樹連游帶走,掙扎著攀上了銀山腳下延伸出來的銀路。

和楊大樹一樣的人有很多。

城池雖大,但也只能勉強放下四把餐叉。池久又在城外有人的附近,再放了兩把。這才把人救得七七八八。

即使他極力兼顧了,可還是有不少人,離銀山很遠。

一個村莊救援後剩余的人,池久能一個個用調羹舀起來。可一個城池的人,哪來得及!

池久的目光落到了筷子上。

家常筷子不過二十多厘米長,六七毫米寬,按理說,放下應該很容易的。筷子是木制的,有浮力,放到洪水里做浮木,可不是剛好。

因為筷子比較細窄,很多放不下餐叉的地方,應該都能擠下一根筷子。有了筷子,小人們就可以坐上筷子,等洪水退。或者干脆坐著筷子,飄去銀山。

然而拿起筷子在洗手池上稍微比了一下,池久就發現,這行不通。

筷子窄是窄,但太長了。放了餐叉後城池里的空地本來就不多,餐叉能放下都是因為大部分房子,全被洪水毀了,讓出了地盤的緣故。

再想擠下筷子,太難了。

哪怕是把筷子折斷了,對正常人類來說,十分縴細的筷子,在小人們眼里,也過于粗大。勉強放下去,很容易壓到人。

有什麼比筷子小,能放得下去,又能當小船使?

池久想到了牙簽。

然而他家里並沒有這個。小時候他還用過牙簽,再大一點,就用牙線了。家里備的也是牙線。

好在牙線主體是塑料做的,塑料也能浮在水上。

想到這,池久連忙去餐桌上拿牙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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