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封口,一陣清冽撲鼻的酒香瞬間縈繞在大殿內,只瞬間便壓下了梨花仙釀殘存的酒香。
清澈見底的汾酒在輕微的晃動下,踫撞著酒壇,發出清脆的酒響。
「真是好酒!」洛胭脂忍不住的感慨了一聲,接著變出一套灑藍釉的酒器,小心翼翼的把壇子里的汾酒裝到賞心悅目的星海小酒壺里。
北陰大帝一臉尋思的盯著洛胭脂手中的酒壺看了看,淡淡的點頭說道︰「你這套酒器倒是不錯。」
若是神荼他們在這里,肯定會震驚的無以復加,自家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北帝大人今日居然會陪著個小丫頭聊不停,還把最喜歡的汾酒拿出來款待她。
只是洛胭脂卻是不可能知道自己有多麼特殊的,她眼角微微上揚,臉上洋溢著歡喜之色,自顧自盛了一杯汾酒遞給北陰大帝,語氣輕快的說道︰「北帝眼光獨到,這套灑藍釉的星海酒器乃是我曾經游歷時從一家瓷器鋪收羅到的。」
「看來本帝抽空也要去走動走動了,說不定也能得到些驚喜。」北陰大帝頗有興致的握著酒盞把玩了一下,清冷孤傲的面容上露出若有若無的笑意。
洛胭脂滿面春風的笑了笑,她雙手端著酒盞朝著北陰大帝隔空行了一禮,轉而把酒盞湊到了嘴邊喝了一小口,頗為豪爽的說道︰「有空咱們一塊去。但是現在,小神覺得還是品酒最重要!」
「那是自然,這上好的汾酒自然是要認真品味。」北陰大帝並未覺得與洛胭脂一同出游又何不妥,他滿意的勾了勾唇角,指間慵懶的灑藍釉酒盞微微晃動。
這邊清風明月的兩位酒友相見甚歡,而另一邊的神夜白一行便沒有這麼順利。
此時,他正擼起袖子努力掙月兌閻羅的束縛,竭力想要與守在東岳府邸前的東曜爭上一爭。
神夜白揮舞著雙手,隔空指著東曜說道︰「你小子憑什麼不讓爺進去!」
身穿一襲藏青色寬松長袍的少年雙手叉腰,白淨的臉上滿是鄙夷不屑,惡狠狠啐道︰「我東曜但凡還有一口氣,就絕對不會讓你這廝再去打擾我家君上!」
听到華服少年這般囂張的口氣,神夜白氣的鼻子都快歪了,他深吸了一口水,盡力使自己保持理智,不落下風的冷笑道︰「東曜,你小子這麼多年不見硬氣了不少啊!」
東曜白淨的臉龐上揚起一抹燦爛的笑,他雙手環胸,神色倨傲的看著神夜白說道︰「多謝夸獎,神族長請回吧,以後莫要再來了,省的落個不痛快。」
「東曜,發生了何事?」縹緲而清冷的聲音從神夜白身後傳來。
一位面容清冷矜貴,身穿雪色道袍的少年屹然立在那里。
少年郎君眸光清冷,滿頭青絲一絲不苟的用白玉簪束在頭頂,渾身上下散發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氣。
熟悉的聲音仿若從萬年年傳來,神夜白原本直挺的後背微僵,大腦一片空白。
「君上!沒什麼事!這個時辰你怎麼回來了?」原本氣勢洶洶的東曜眼神閃躲的朝著那年輕男子看了看,幾個劍步徑直越過神夜白一行,慌亂的拉著他就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任憑東曜如何拉扯,男子如同生根在地般紋絲未動。
「東曜,你今日有些古怪!」東曜一回頭般踫上了那雙清冷絕艷不帶任何情緒的眸子。
那眸光仿若可洞穿一切,東曜心神一凌,緩緩的松開了男子衣袖上死死攥住的雙手,低眉垂目,十分委屈的立在一旁。
心神回轉,神夜白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一般有些局促不安的緩緩轉身,一雙凌厲上挑的鳳眸小心翼翼的看向不遠處的錦衣神者,聲音略帶沙啞的艱難開口道︰「東岳…好久不見…」
東岳大帝面上閃過一絲異樣,繼而朝著神夜白點了點頭,清冷如水的說道︰「原來是貴客蒞臨。」
神夜白尷尬的輕咳了一下,面色為難的說道︰「那個…我這次來,其實是…」
「進去說吧。」東岳大帝朝著自己的府邸指了指,轉身便大步離開。
神夜白眸光微暖的看著那愈發遙遠不真切的身影,趕忙抬步追了上去。
容雅與慕容言也緊跟其後,只是還沒走兩步,便被一青色身影給攔了下來。
東曜干淨無邪的眸子從容雅和慕容言面上掃過,冰冷不善的說道︰「我家君上只是讓神族長進府,諸位還是在此稍等吧。」
「不等又如何!」容雅一雙粉璽般的剪水瞳眸厲芒涌動的望著面前少年,她雙手環胸,冷冷的嗤笑了一聲。
一股強大的靈力瞬間從她的涌出,朝著東曜席卷而去。
而東曜並未懼怕,他雙手環胸,一雙眸子帶著幾分嘲諷的看著容雅,不咸不淡的說道︰「呦!這是惱羞成怒,要打一場嗎?」
「如你所願!」容雅冰冷的勾起唇角,手中靈力凝聚成一把長槍,動作凌厲的朝著東曜攻擊過去。
慕容言輕搖頭,雙手掐訣默念了一個咒語。
眼見長槍即將刺穿東曜的胸膛,只是他身前突然出現一個金色的護身法陣,瞬間反彈了容雅的攻擊。
容雅穩住了身行,沒好氣的轉頭看向慕容言,怒氣沖沖質問道︰「慕容言,你干什麼?」
慕容言眸光淡淡的看了不遠處的少年一眼,眸光冰冷的注視著容雅,緩緩開口道︰「攔著你,省得惹沒必要的亂子!」
容雅雖覺得不滿,卻又無話辯駁,只好負氣的轉過頭。
東曜慢悠悠的拍了拍縴塵不染的衣袖,了然無趣的臉上露出幾分輕視,一雙孤傲的眸子不屑的從慕容言臉上掠過,冷言冷語的譏諷道︰「你小子,亂裝什麼英雄,虛偽!」
慕容言面上並未露出任何不滿之色,他眸光平靜的看著東曜,開口問道︰「你是叫東曜對吧?」
「不要妄想與我套近乎,你們用的這招,我早就見識過了。」東曜慵懶的舒展了下手臂,轉身朝著回府的方向離開。
容雅緩緩轉過身快速看了一眼已經遠去的東曜,眸光里閃過一絲譏誚,她心情頗好的揚起嘴角,調侃道︰「好心沒好報吧!人家根本不領你的情!」
慕容言面色有些陰沉的盯著容雅,久久說道︰「東曜領不領情,我倒是不在乎。只是容雅前輩剛剛的那番舉動,倒是讓我困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