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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六十四章 投身此熱土,九死也不悔!

關蔭從帝都出發時,緹騎送來關于有些人的資料。

他們意識到末日快要到了因此這次極其猖狂。

怎麼辦?

「不反抗的抓,反抗的下手。」關蔭沒在乎。

坐上飛機的時候,一條短信發過來。

真要逼著我們絕地反擊嗎?

關蔭就回了一句。

你覺著,你們在國外的密謀很保密嗎?

就這麼一句,色厲膽薄的某些人立即把黑手縮回去了。

「他們憑什麼跟我斗?」關蔭輕蔑地把那幫人全部拉進了名單。

從此,世間對那幫人只有記憶了。

「就這麼簡單?」方先生還錯愕呢。

多少年的對手,怎麼就這麼輕易要被解決了?

皇帝在小石徑上散步呢,他反倒看明白了。

關大的辦法從來都沒月兌離那一招。

先徹底揭露他們的真面目,然後用強硬的手段直接消滅之。

輕松了。

這兩位這下真輕松了。

到了這一步,就只剩下最後的絕殺了。

那麼,關大在等一個什麼時候呢?

難道還要等那幫人的瘋狂反擊嗎?

也許。

「我哪里會等他們絕地反擊,只是在給這個讓人不安分的年份一個交代,同時給下一年一個開頭。」關蔭一落地就跟趙連龍明說。

趙連龍穿著便衣在機場等著呢。

他判斷這次應該要消滅一大部分。

但他也想知道滅炮總指揮的時間表。

這下明白了。

這人還真是個講究的人。

「行吧,你去開演唱會,我還得會一些朋友呢。」趙連龍抓了下頭發。

關蔭這次沒逃月兌節度使的邀請。

人家親自在外頭接機了。

這要是再躲開,那就真不近人情了。

一大家子剛出門,節度使從考斯特跳下來揮手。

面子?

他論級別的確比關侍郎高點。

但要辦有些事,他還必須得請示這貨。

「給我個底線,是打死,還是留幾個讓人看。」節度使也嗅到莫名的味道。

關蔭知道這人在這方面絕對可信賴。

而且有些事必須讓他去辦。

「除夕。」關蔭給了更準確的時間。

節度使大笑︰「我也是這麼想的。」

「名字改一下,融合到那邊,先生的努力,是卓有成效的,不能辜負她的心血。」關蔭給出了最後的底線。

節度使點頭︰「這件事我不在乎名聲的。」

滾蛋。

你?

要在去年你會表達這麼強烈的願望麼?

關蔭沒說破,就問起演唱會遇到的事情。

他記著有幾個知府很有意見來著。

「那是江南的,咱江東就沒出過啥問題。」節度使透露,「那邊也在積極準備呢,看樣子對于江南演唱會很期待,另外,那兩個要下。」

為啥?

節度使笑道︰「年齡到線了。」

車一到節度使府,轉運使也過來了。

這是關蔭比較待見的人,雖然性格比較柔軟但做事很認真。

「會就不要開了,要講的問題,我們會傳達,這次演唱會其實還有一個用意,我們南都跟輔都在網絡合作方面很默契,也有很多共同點,我們想跟上這個潮流,把南都宣傳出去。」轉運使直說。

數字化宣傳那是關侍郎的強項,而且他在禮部會上不止一次提過這個問題。

關蔭看了下,南都知府呢?

「忙呢,女知府,工業派,出了名的強硬,這次是去給工業園下命令,那邊在經濟上的貢獻越來越大,已經開始要環保特權,必須打下去,讓她去辦好了,一會過來听一下,她在形象傳遞上有點糊涂。」轉運使介紹。

關蔭其實也知道,人家要的是他的好態度。

否則人家直接跟輔都對接不行啊?

「行,今天加加油贊贊美,這邊的古城牆,完全可以和輔都古城牆遙相呼應,一個天國威嚴,一個江東水鄉,我們應該昭示自己的態度,此外,原來的計劃,我看還是太偏重于溫柔,南都是什麼?那是江東重鎮,區域的中心,自古以來所有的不只是柔和,秦淮雪,也是會凍死一批蒼蠅,樓船也曾開進過烏衣巷的城市。」關蔭道。

那兩個清楚,這次演唱會的主題絕非有些人猜測的那麼溫柔。

這一夜,南都竟下了一場小雪。

關蔭一大早起來鍛煉,就見蒼翠的厚重的城市彷佛一夜之間斗轉星移。

他直懷疑秦淮穿越在了天山腳下。

這可還沒到隆冬時節!

怎麼天氣忽然肅殺下來了呢。

節度使府的林蔭道上,有人正在慢悠悠地踱步。

關蔭在高處一看,人家也沒理睬他。

是一個提手杖踽踽獨行的老者,小雪中一邊緩緩地前行,一邊觀賞著雪中的景象,白的雪,蓋不住蒼翠的樹林,華發老者不畏懼風霜,豈不正是這里的人真實的寫照?

關蔭背著手看著,老者從樹林中走過,腳踏雪,手杖在地上拖出一道痕,沙沙地作響。

忽而,老者吟哦道︰「庭院深深深幾許,雲窗霧閣常扃,柳梢梅萼漸分明,春歸秣陵樹,人老建康城;感風吟月多少事,如今老去無成,誰憐憔悴更凋零,試燈無意思,踏雪沒心情。」

關蔭聞言哈哈大笑,老者用的是南都腔調。

他便以渾厚的輔都腔唱和道︰「新竹高于舊竹枝,全憑老干為扶持,下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龍孫繞鳳池。」

早起的節度使正吃飯,一邊听押司匯報今天的行程。

只听到外頭的對話,節度使哈哈一笑。

押司很不解。

這話雲山霧罩的干嘛呢?

「老同知誦的是李清照的《臨江仙》,大有怡興蕭索的味道。只不過,這老頭搞笑,明明一個壯懷激烈之人,偏把自己打扮成‘悲春傷秋老詞客’來。」

那麼關侍郎……

節度使略微一想,這詩他完全沒听過啊。

那當然沒听過,這是清代鄭板橋的一首詩。

這時空的鄭板橋是有的,但忙著幫晚年的孔潤東整理重編《永樂大典》哪來時間吟風頌月。

不過,這首詩用在老同知身上很巧妙。

你不要抱怨自己空老寓所了,你留下的經驗是我們的寶貴財富呀!

那老者聞言,一怒之下換上清越的普通話,以老生腔,唱一段京劇,詞曰︰「天將暮,雪亂舞,半梅花半飄柳絮;江上晚來堪畫處,釣魚人一簑去。」

元代馬致遠的《壽陽曲•江天暮雪》。

這比起前面那《臨江仙》則顯得瀟灑淡泊了。

關蔭怎麼回?

他想了下,竟用上京劇老生腔,一板一眼唱︰「俺曾見金陵王殿鶯啼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見它起朱樓,眼見它宴賓客,眼見它樓塌了。」

老者停下前行喝︰「你這是哪一出大戲?」

關蔭一轉音,竟換成大秦腔老生腔,苦音道︰「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風流覺。將五千年興亡看飽。那烏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哭叫,鳳凰台棲梟鳥。殘山夢最真,舊境難丟掉,不信這輿圖換稿。謅一曲《哀江南》,放悲聲唱到老。」

老者無奈道︰「你小子,欺負我老人家,今晚就有演唱會,跑這唱什麼戲曲——你敢告訴我這是什麼戲嗎?」

關蔭搖頭道︰「我不敢告訴你。」

老者︰「你可真是個出了名的不走尋常路。」

他大步沿著積雪大路,直奔到高處來。

一邊走,老者哈哈笑︰「我老人家年近八旬,還在‘常思為國戍輪台,哪管馬革裹尸回’呢,你‘謅個屁的哀江南’,你那德性還能‘放悲聲唱到老’,你就是個誰讓你放悲聲,你先讓人家哭的梨花帶雨的貨。」

關蔭大喜道︰「您老這話可就太形象了——那啥,這早來天下雪,能飲一杯否?」

好吧。

兩個隔代混不吝遇到了。

節度使笑道︰「一個為撤銷所謂的為倭紀念會,不介意自己進大隊部的前途被撤銷的老混不吝,經常把自己打扮成‘獨釣寒江雪’的老詞客,一個追著人家使節打了一個紫禁城的小混不吝,他們是知己。」

押司訕訕道︰「就怕老頭子胡說。」

「屁話。」節度使怫然變色道,「你說這句話,可見品行之下流,何謂是胡說?行了,今天起你就不要跟著我了,真話听不得,你也是後浪?」

好嘛,老少混不吝剛見面就把人給惹了。

在乎?

「大早上擾那麼多人的美夢,我要在乎就不出來鬼叫了——你小子還真是個奇葩,說,哪來的戲曲,現編的?」老者道,很熱心地勸道,「小子才多大,起朱樓宴賓客,可以,但不要想著樓塌了,那是豆腐渣,誰這麼干你得先弄死誰,這才是正理兒。」

關蔭還真就喜歡這種鐵頭老漢啊。

可我能告訴你這出戲叫《桃花扇》?

是吧?

《桃花扇》是寫李香君的,可這時空的李香君你得問孔潤東那個王八蛋。

孔尚任就算還在,他能找得到素材?

李香君那可是丞相府有名的文化人。

人家是現代東方古典音樂的大宗師!

關蔭也只好不要臉地把這戲曲當自己的了︰「就考慮了這麼一段兒。」

「意境很不錯,回頭有空弄出來。」老頭問,「咋樣,演唱會把那幫王八蛋抓上去滅了先?」

鐵頭啊!

關大以為自己夠鐵頭的。

可這江東怎麼還出了比他更鐵頭的?

鐵頭老漢嗎?

「你住這?」老頭一瞅那房子有點煩。

關蔭道︰「沒招,提刑使是我家親戚啊。」

「那小子有點軟蛋,走,帶你去喝茶,吃這些人的飯有啥意思,咱找老百姓喝茶,我請你吃鴨血粉絲,咱邊吃邊聊,有些事,既然遇到了我得告訴你一聲,你辦去,我現在是招人恨的老不死。」老頭壓根沒在乎這個就。

關蔭一拍手︰「提刑使家里有兩瓶好酒我給他弄出來。」

咋的?

「要麼給,要麼我打著他給,那酒他又不喝,留著下崽兒?」關蔭回頭問,「能找幾個酒友不?」

老者就待見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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