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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 心願

又是一年畢業季,象牙塔里,無疾而終的戀情,食堂大媽手抖的藝術,甚至于逃課時候恨的牙根癢癢的老師,都將成為永遠的回憶。

胡小麗拖著沉重的步伐從圖書館回來,她不是去看書的,跟宿舍姐妹吃過散伙飯,跟男朋友最後一次去了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她要送他離開,回家鄉去。

留校的胡小麗覺著很傷感,大家看著都在笑,散伙飯飯局上也沒有人哭唧唧,可她就是覺著心里悶得慌,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被一種神秘的力量從胸膛里抓出來一樣,她想大口呼吸一口氣,可是一路走來也沒做到。

難受,想哭。

宿舍里空蕩蕩的,姐妹們都各奔前程了,有的回了老家,有的去了外地,還有一個女瘋子居然報名參軍跑去了烏拉爾戰區。

她膽小,保守,有留校的機會,也就順水推舟留下了。

打開門,沒開燈,外頭路燈的燈光照射進來,宿舍里干干淨淨的,但只剩下她一個人的床鋪。

一時悲從中來,胡小麗懶懶地靠著門,軟軟地滑下來,坐在地上,半天都不想動彈。

叮咚——

微訊群里有消息。

胡小麗彷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她想听到動靜,哪怕是噪音,那也比這麼寂靜好的多。

群里,一個叫麥芽糖的女孩發了消息︰「姐妹們都安全到地方了嗎?」

半天都沒有人回復,應該都沒有發現。

麥芽糖又發了個消息︰「今天面試通過,今天上班,我留帝都啦,姐妹們誰還留在帝都?要不要合租啊?」

胡小麗連忙回復︰「我在,你去鶴松面試通過了?恭喜呀。」

麥芽糖︰「能留在大公司,我也心滿意足了,小麗在哪?要一起租房嗎?」

胡小麗想了想,學校不提供住宿,想想這女孩是隔壁宿舍的,人品也挺好,就說︰「好啊,那明天我們出去找吧?」

聊了兩句,忽然有個昵稱前頭一串前綴,最後瓖嵌了倆字,叫魔女的女孩出來問︰「我也面試通過,不過工作地點在通縣這邊,麥子,有沒有看到明星啊?有沒有見到宋鶯兒?」

這位是宋天後的粉絲。

麥芽糖︰「很巧哦,今天幾位天後都過來呢,宋天後也在,一大群人,好像要錄專輯。」

魔女︰「了解,關蔭要拉他的校刀手出道,說是要組建天團,這明顯奔著對抗日韓那些女團去的。那有沒有打听下,我們宋天後專輯啥時候出啊?」

麥芽糖︰「【哭笑不得】姐,我就是個新人,哪可能有機會問問題啊,不過幾位天後人都挺好的,景天後看我們在旁邊站著,還找凳子讓我們坐。對了,關蔭那個廣場舞天團出道了,錄了一首歌,已經發到三大音樂平台了,挺好听的,應該是校園民謠,你們沒事試听一下。」

魔女︰「我家宋天後專輯不出,不開心。」

群里聊天的人多了起來,胡小麗看看,和麥芽糖約定好找房子的時間,想想反正閑著沒事,于是找到自己的床,踢掉鞋爬上去,打開酷貓音樂APP,按照麥芽糖說的,一搜,還真搜出了一首新歌。

「校園民謠?」胡小麗忍俊不禁,「該不會又是《賢良》那樣的歌曲吧,這個人,哎,活的真瀟灑。」

她男朋友,不,是前男友,是關某人的腦殘粉,沒事兒就跟她普及過這個與眾不同的明星,胡小麗也差點成了觀音廟的一員,只不過她家境不是很好,時間大多都要放在勤工儉學上,沒有沉迷。

點試听,叮叮咚咚的吉他聲響起。

吉他很輕,幾乎微不可聞,但又很清晰地,像是泉水一樣,一瞬間鑽進了耳朵,抓住了胡小麗的心。

她想起大學剛入學的時候和舍友們矜持的,帶著一點點本能的防備的接觸,也想到姐妹們在學校操場上喂蚊子,有個多才多藝的姑娘扎著馬尾辮,懷里抱著吉他,在夕陽下,漂亮帥氣的臉蛋兒被夕陽渡上一層金光的淡淡溫馨。

「湖水是你的眼神,夢想漫天星辰,心情是一個傳說,更古不變的等候,成長是一扇樹葉的門,童年有一群親愛的人……」干淨的,沒有一點拖沓的女孩子的歌聲,彷佛是輕輕推開胡小麗心門的一雙手,听不到一半,她捂著嘴巴,忍不住輕聲哭了起來。

《心願》,彷佛最純淨的嬰兒的呢喃,帶著淡淡的憂傷和憧憬,一點一點述說著自己的心事。

這是一首極其放空的歌曲,听這首歌曲,胡小麗不再專注地回憶某個場景,某個人,一點一滴的故事,都成了一幀一幀的定格的畫像,就像是下午高高拋起的學士帽,風吹不走,可等落地再撿起,那已經不在是專屬了。

一屆又一屆的學生,一群又一群踏入象牙塔,又走出象牙塔的年輕的人們,從幼稚走向成熟,從夢想走進現實,再回頭,所有的一切的美好,都成了點點滴滴的細雨,夜深人靜的時候,或許才能淅淅瀝瀝地落下,落在屋檐,落在芭蕉葉,落在心田。

胡小麗不由想起前男友說過的一句玩笑話,那天,他拿著倆人的照片夾在了自己的影集里,笑著說︰「要是將來真的無法走到一起,我可能會在跪搓板的時候再想到現在。」

當時心情里一點黯然,現在都變成了真實。

手機里的歌曲戛然而止,不知不覺中,循環三次的試听已經結束了。

胡小麗想了想,點了下載。

「初听就識曲中意,不想變成曲中人。」胡小麗發出評論,關上手機,她覺著好累,想好好休息。

網絡上,一首略帶憂傷的《心願》,並沒有像關蔭以前的歌曲一樣席卷網絡平台,這是一首寫給回憶的歌,適合安靜地傾听。

「幸運608」,是這首歌的主唱,十二個舞蹈學院應屆畢業班的女孩,她們自己取的這個名字。

「我們是幸運的,我們三個宿舍後一位數分別是6,8,0,所以就叫幸運608。」剛剛通過申請的三大音樂平台天團主頁介紹上,姑娘們這樣自我介紹,然後說,「《心願》,我們的心願,獻給畢業季,獻給也在回憶的人們,象牙塔,再見。」

叮咚的吉他聲里,不到子夜,《心願》下載量不聲不響進入三大音樂平台下載榜前五,試听與下載比例1:1,這是一首屬于畢業季的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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